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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威聞言不由一愣,詫異的看了李桓一眼。

李桓淡淡的道:“吳布政先前所依仗的不就是秦王府嗎?”

說著李桓看着吳威,彷彿是要將吳威給看透一般道:“廖家背後的靠山是秦王府,而吳布政同廖家合作,一切皆是通過廖家,這樣一來,就算是真的出了什麼意外,那麼吳布政還可以將之推到廖家身上。”

吳威眼中閃過一絲波動,顯然是被李桓給說中了心思。

只聽得吳威看着李桓道:“就算是欽差大人知曉這些又能如何,本官再怎麼說也是堂堂三品官員,若是大人沒有足夠的證據的話,擅自捉拿朝廷命官,不說朝堂之上百官不答應,便是我陝地眾多官員也不答應。”

李桓哈哈大笑,不屑的掃了吳威一眼道:“所以吳布政就同李某走上一遭,吳布政不妨看一看,這秦王府是不是真的能夠護得住廖家,護得住吳布政你。”

說著李桓轉身就向著府衙之外走去。

曹雨第一時間撐着雨傘走了過來,替李桓將風雨遮蔽。

與此同時一名錦衣衛小旗官上前衝著有些失神的吳威喝道:“吳大人,請吧!”

吳威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走出府衙,踏入雨幕之中。

一隊錦衣衛披着蓑衣,在雨幕之中緊隨一輛馬車奔着廖家的府邸方向而去。

廖家

偌大的府宅此刻已經被錦衣衛完全給包圍了起來。

錢寧在衝進廖家抓捕廖勇、廖榮等人而遭受到廖王妃的阻攔之後,錢寧第一時間便派人向李桓求援,同時也派出手下的錦衣衛將廖家給包圍起來。

畢竟誰也不敢保證這個時候,廖家的人會不會悄悄的逃走。

大雨傾盆之下,如果說有人真的逃之夭夭的話,到時候恐怕連一絲線索都沒有。

只不過錢寧顯然是多慮了,數十名錦衣衛將廖家包圍起來,卻是不見一名廖家人走出廖家的府宅。

顯然廖家上上下下對於廖王妃能夠庇護他們廖家充滿了信心。

事實也是如此。

此刻廖家那偌大的宅院之中,數十名秦王府護軍正同錦衣衛的人對峙着,雙方相互盯着對方,任憑大雨傾盆而下。

錢寧站在那裡,一名錦衣衛校尉手中打着一柄雨傘替錢寧將風雨擋下。

只是風雨甚大,風雨吹過,又豈是一柄雨傘所能夠遮蔽的,所以說這會兒錢寧身上的官服早已經被打濕一片。

然而就在對面,廖王妃、秦王朱惟焯、廖勇等人已經在大雨落下的時候退進了大廳之中。

外間風雨交加,秋風蕭瑟,而大廳之中卻是充斥着一股子暖意。

廖勇此時正一臉歉意的向著坐在那裡的秦王朱惟焯道:“王爺,此番卻是因為我廖家之事,驚擾了王爺大駕,草民心中深感歉意,還請王爺多多見諒。”

朱惟焯看上去性子有些綿軟,聞言搖頭道:“不必如此,真要說,也是錦衣衛的人驚擾了本王,與廖家又有何關係。”

說著朱惟焯看向廖王妃道:“叔祖母,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朱惟焯自從三歲之時便被接到秦王府之中,由廖王妃撫養長大。

廖王妃對於朱惟焯要求甚是嚴格,可以說自小到大廖王妃在朱惟焯心目當中有着極高的地位,不單單是有敬,更多的還有一種畏懼,就像小孩子對於長者的一種害怕。

聽了朱惟焯的話,年近六旬的廖王妃臉上露出幾分滿意的神色,衝著朱惟焯微微點了點頭道:“王爺說的對,一切同廖家何干,分明就是錦衣衛衝撞了王架。”

廖王妃手中撥動着一串佛珠,眼眸之中閃過一道厲色道:“這陝地官場還沒有誰敢對秦王府不敬的,對秦王府不敬就是對皇室的不敬,而對皇室不敬,那就是對天子的不敬。”

說著廖王妃冷笑道:“今日本宮倒是要看看,那位朝廷的欽差如何給本宮一個交代,否則的話,本宮定然要向天子告他一狀,請天子為我秦王府做主。”

廖勇、廖榮等人聞言臉上露出幾分欣喜之色。

他們廖家最大的依仗就是廖王妃,而廖王妃便是秦王府的主人,哪怕是如今秦王朱惟焯已經繼承了王位,可是在秦王府,廖王妃依然是一言九鼎的存在。

果不其然,廖王妃話音落下,一旁坐着的朱惟焯連忙道:“叔祖母說的是,本王定會啟奏陛下,請陛下為我秦王府做主。”

廖王妃含笑道:“區區一個朝廷欽差而已,本宮在天子面前告他一狀,天子必然會給我們秦王府主持公道,到時候本宮倒是要看看,誰敢招惹我們秦王府。”

廖勇、廖榮等人連忙道:“王妃所言甚是,皇家威嚴不容侵犯,就算是欽差也不行。”

廖王妃看了廖勇、廖榮幾人一眼淡淡道:“放心吧,有本宮在,誰也別想對廖家不利。”

廖勇幾人聞言連忙起身向著廖王妃拜下道:“多謝王妃。”

廖王妃微微含笑道:“都起來吧,自家人何必如此客氣。”

院子之中,錢寧透過雨幕看着那不遠處的廖家大廳,隱隱約約之間倒是能夠聽到大廳之中傳出的話語聲,只不過卻是聽不清楚究竟在說些什麼。

一股寒風吹來,夾雜着雨水拍打在臉上,一些護軍還有錦衣衛不由打了個寒顫。

但是在這風雨之中,沒有得到命令,誰也不敢找地方去避雨。錦衣衛倒也罷了,身為上官的錢寧就在風雨之中陪着他們,可是那些秦王府護軍卻是一個個心中罵娘不已。

這些秦王府護軍平日里在秦王府可是沒少受廖家人的氣。

畢竟廖家因為廖王妃的緣故,這些年差不多將秦王府上山下下都滲透的差不多了,掌管秦王府錢糧的管事就是廖家之人。

而恰恰那位管事大肆貪墨剋扣秦王府僕從、護軍的錢糧,這就讓秦王府護軍對廖家的人沒有一點的好感。

如果說是為了保護秦王的話,這些護軍倒是會盡心儘力,但是現在擺明了就是在幫廖家出頭。

看看對面的錦衣衛,身為錦衣衛千戶的錢寧陪着一眾錦衣衛在大雨之中,而他們呢,廖王妃、秦王回大廳避雨倒也罷了,可是廖家的人竟然一個都不在場,更不要說是陪着他們在這裡同錦衣衛對峙了。

這種對比之下,本就對廖家很是不滿的一眾護軍心中一個個的對廖家之人咒罵不已。

當然這會兒在這裡淋雨的倒是有一名廖家人,正是廖永光,此時正在風雨之中瑟瑟發抖,看上去別提多麼狼狽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馬兒嘶鳴聲傳來,緊接着就聽到府門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錢寧等人聽到那動靜,皆是精神為之一陣。

一名錦衣衛冒着風雨跑過來,帶着幾分欣喜與振奮道:“大人,指揮使大人來了!”

錢寧聞言眼中閃過一道驚喜之色,先是向著遠處的廖家大廳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一絲冷笑,然後振奮精神道:“隨我前去恭迎指揮使大人。”

除了同秦王府護軍對峙的一眾錦衣衛之外,十幾名錦衣衛簇擁着錢寧向著府門口走去。

遠遠的錢寧就看到身披大氅的李桓大步走了過來,同李桓幾乎是形影不離的曹雨正無聲無息的跟在李桓身側撐着一柄雨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