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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桓同樣看着王陽明,聞言嘴角的冷笑蕩漾開來,眼中殺機盡顯道:“殺!”

王陽明聞言不禁眼睛一縮,心中不禁為之輕嘆一聲,其實只看李桓的神色反應,王陽明就知道李桓會做何答覆。

再怎麼說王陽明也是同李桓相交數年,甚至還曾與李桓一起前往福建一地查桉的經歷。

當初在福建之地,面對地方上的那些一手遮天的官員,李桓所做出的反應只有一個,那就是殺。

甚至李桓在福建之地只殺了個人頭滾滾,幾乎將一地官場大半的高層官員給殺了個七七八八,其殺戮之重便是王陽明都暗暗驚嘆不已。

雖然王陽明自問自己也是殺伐果斷之人,可是那也要看同什麼人相比,與一般的官員相比,他的確是可以算得上是殺伐果斷。

但是如果是同李桓相比的話,說實話,他那點殺伐還真的不及李桓一半。

想他王陽明在京師之中也不是沒有一點人脈關係的,畢竟出身官宦之家,其父當年在京中也是貴為一部重臣,甚至還是昔日天子之老師。

有這般的出身,王陽明在官場之上自然是有人主動攀附、親近,更何況王陽明又被天子簡拔為內閣閣臣,身為內閣閣老,要是在朝堂之上沒有幾個心腹的話,只怕也難為閣臣一員。

就在不及之前王陽明便收到了京中的來信,所以別看王陽明尚未返京,其實他對於京師之中如今的形勢卻是一清二楚。

就如先前李桓所說的那般,他們這一戰勝的實在是太過驚艷了,完全是超乎了京城文武百官的想象。

如果說只是一場小勝的話,那倒也罷了,滿朝文武,準確的說文官集團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尤其其中統兵之人還有他這位閣老。

但是就因為這一場大勝太過驚人,一戰殲滅韃靼十幾萬大軍,這等大勝便是放在開國之初,那也算得上是極為罕見的大勝了。

這樣一場大勝朝堂之上若是不拿出十幾個爵位出來賞賜的話,怕是都說不過去。

軍功太盛的後果就是文官集團感受到了威脅。

任是誰都清楚,一場大戰若然敗了的話,那倒也罷了,可是一旦大勝,或許身為文臣一樣有功勞可拿,但是最大的功勞永遠都屬於獲得大勝的軍中將領。

王陽明身為閣老,又身為三軍統帥不假,可是到時候真的要論功的話,便是王陽明自己都不敢說自己為軍功第一人。

誰都清楚,這一場大勝的軍功第一人除了李桓之外,絕對不會是第二人。

李桓領兵先是平定安化王叛亂,又殲滅韃靼先鋒數千大軍,為大明贏得開門紅的一場大勝,隨後更是向天子舉薦王陽明做為三軍統帥,自身則是率領精銳大軍殺入草原,攪動韃靼後方,使得韃靼軍心大亂,這才使得王陽明有了大勝韃靼的契機。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功勞,就算是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再怎麼昧着良心也無法否定這些功勞的存在。

王陽明對於朝中那些官員的秉性那是再清楚不過了,所以不久之前在他得知京中已經開始流傳李桓為人暴虐,殺戮成性,就連老弱婦孺都不放過的傳言心中便明了京城的形勢如何。

一些人顯然是要抹黑李桓,哪怕是無法否定李桓的功勞,可是他們卻能夠抹黑李桓,到時候藉此打壓李桓。

一聲輕嘆,王陽明不禁為京中那些想方設法打壓李桓的那些官員默哀,得罪什麼人不好,偏偏要得罪李桓,當真以為李桓手中的屠刀不利乎。

最為重要的是,李桓向天子密奏,奏請自大軍之中抽調精銳,整頓十萬精銳大軍入京。

正常情況下沒有哪個天子會答應這等請求的,可是當今天子卻是毫不猶豫的答應了李桓的請求。

可以想象一旦李桓率領十萬大軍進京,到時候有大軍在手,京城之中任何的鬼蜮伎倆在李桓那十萬大軍面前又算的了什麼,最終不過是一群跳樑小丑的可笑表演罷了。

李桓只是注意到王陽明的神色變幻不定,卻是猜不到這麼一會兒的功夫,王陽明心中便已經閃過這麼多的念頭了。

此時李桓看着王陽明道:“陽明先生,既然陛下旨意已到,先生是不是可以配合李某抽調兵馬了,畢竟早些班師回朝,軍中將士也好早日領賞。”

王陽明微微點了點頭道:“王某這便配合大將軍整頓兵馬。”

不提這邊王陽明與李桓開始抽調軍中精銳整頓兵馬,卻說京城之中已然是沸沸揚揚,各種傳言漫天亂傳。

一間脂粉店中,幾名相貌氣質皆是不俗的官宦之家的女子正在侍女的陪伴之下挑選着店中脂粉。

連翹一身錦衣,正笑盈盈的將其中一種胭脂拿在手中,忽然之間耳邊傳來兩名貴婦人的低聲言語。

“鄭夫人,你可聽說了嗎,那位威武大將軍很快就要班師回朝了呢,到時候不知天子會如何封賞呢!”

連翹聽得對方提及自家公子,一雙如水的眸子之中閃過一絲驕傲以及歡喜之色。

如今京城之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自家公子平定安化王叛亂,又率領大軍殺入草原,一戰殲滅韃靼十幾萬大軍,可謂是戰功赫赫。

但凡是有人誇讚李桓,連翹便會心中歡喜,此時聽得有人誇讚李桓之功,連翹不禁微微側首向著對方看了過去。

只是就在這個時候,邊上那位鄭夫人卻是面露幾分不屑之色道:“那又如何,李桓不過是區區一個殺人如麻,就連婦孺幼兒都不放過的屠夫罷了,陛下明鑒萬里,又怎麼可能會重賞此等只是殺戮的莽夫。”

鄭夫人的聲音可是一點都不小,所以說這店面之中正在挑選胭脂水粉的幾名貴婦人也都看向了鄭夫人。

能夠來這裡購買胭脂水粉的可以說都是達官貴人之家的貴婦人,平民百姓之家根本連進入這店面的資格都沒有。

因為大家都是這店裡的常客,所以說相互之間也並不陌生。

這位鄭夫人的身份眾人自然清楚,其丈夫乃是國子監祭酒鄭干,別看鄭干只是國子監祭酒,看上去沒有什麼實權,但是卻沒有幾個人敢小覷了對方。

國子監那是什麼地方,可以說大明學子求學之所在,天下精英學子齊聚之地,不知多少朝中重臣皆是出身於國子監,而做為國子監祭酒的鄭干,其人脈關係也就可想而知了。

邊上一位貴婦人聽了鄭夫人的話,嘴角露出幾分笑意低聲道:“鄭夫人所言甚是,我家郎君便曾言李桓乃是武夫,武夫當權非國家之幸,諸位難道忘記自那李桓得寵於天子,已經有多少朝中正直之臣為其所害,落得抄家滅族,身死族滅的下場。”

聽這婦人之言,幾名貴婦人想到這幾年之間,單單是被李桓抄家滅族的官員就有數十上百之多,一個個的皆露出心有戚戚之感。

正所謂兔死狐悲物傷其類,她們可是不止一次聽枕邊人提及過李桓的殘暴,,因此這會兒對於鄭夫人所言皆是無比認同。

陡然之間一名嬌俏婦人嬌哼一聲道:“哼,那李桓這次縱然立下大功,班師回朝之後別說受賞了,搞不好連性命都要不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