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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此同時,通向米米爾溫泉集市的溶洞道路中,江雪明作為人質和罪犯們打着哈哈。

叔本華往神父身邊擠,小聲問道:“你這個海報上的夢巴黎啊好像不太對頭。”

江雪明:“嗯。”

叔本華:“有沒有我想要的那個服務?就是.她們這個這個小姐姐都挺好看的,確實合我心意。”

江雪明:“嗯吶。嗯”

叔本華:“可是為什麼只有陪玩服務啊?這個情感諮詢是什麼意思?”

江雪明:“你想它是什麼意思,它就是什麼意思。”

叔本華:“啊嘿嘿裡邊還挺有門道,暗藏玄機哦。”

另一邊凶神惡煞的阿傑嘲笑道:“神父啊,你也逛窯子?”

“我略懂一點.”江雪明隨口胡謅道:“去的地方比較多。”

阿傑更加鄙夷:“像伱這種神職人員,做講經傳道引人向善的事,滿口仁義道德,也要去窯子尋歡作樂?”

“主要是開導迷途羔羊,不只是涉黃人員,還有逼迫婦女違法犯罪的人們。”江雪明如實告知:“用雙足丈量世界嘛——這煙花巷子里都是紅粉骷髏,女人去賣青春,我不能坐視不管。”

“誒嘿.”阿傑來勁了:“這麼說神父是和咱們戰幫的兄弟講經書里的仁愛,談神話中的道理?”

“不經常談。”江雪明接著說:“靠嘴肯定不管用。”

前排副駕駛的大B哥辯駁道:“神父恐怕是不知道人間疾苦喔,進了窯子還能叫人么?被買來賣去的,不論清白與否,最終都是為了討一口飯吃——你倒是清高,了不起了。”

“沒有這個意思,我人微言輕,只能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江雪明聳肩無謂:“像今天把那位老太太救下,是一樁善緣,她在醫務所給人開藥治病。絕不該死在幾位兄弟的車上,我換她來當這個人質,也沒有非分之想。”

“兄弟?”阿傑舉槍嗤笑道:“你也配?!”

槍口指着江雪明的太陽穴——

——這個瞬間,安德羅和大B哥這兩位靈感非凡的靈能者明顯感覺到了冷冽的殺意,兩人不約而同汗毛倒豎,像是受驚的飛鳥綳直了身體。

車子也停下來了,冷汗一下子從二位前排乘員的臉上冒出來。

大B警惕的看向窗外:“哪裡?安德羅?在哪裡?”

幽深的溶洞中沒有任何光源,只有車燈照出狹窄的車行道。

“好像.好像從四面八方來的.”安德羅應道:“我感覺不出來源,它一下子吹過去了,和風一樣,從我臉上擦過去,把我裹在裡面了。”

“他媽的操了他媽啦.點兒真背呀!”大B的眼睛滲出血絲,罵罵咧咧的:“是災獸嗎?還是追兵?”

“應該是災獸”安德羅握住方向盤的手已經濕透了:“如果是人,那也太可怕了”

大B問道:“這條路還能走嗎?”

“換一處吧,換一處。”安德羅連忙倒車,要改換一條溶洞,去分叉口另尋出路返回溫泉集市。

江雪明有些後怕,他沒能控制自己,面對槍口時他幾乎是出於本能做了自我防備,這些外溢的靈感壓力,在一瞬間摧毀了安德羅和大B哥的戰鬥意志。

到了一處通風口,在荒廢的驛站平台旁,四兄弟決定下車修整一番,更換衣服銷毀罪證,與一窮二白的生活說再見。

“要把他殺掉嗎?”阿傑冷漠的看着江雪明,與大B哥問道:“他見過我們的臉,留他一命後患無窮.”

安德羅立刻反駁道:“醫務所有那麼多人見過你的臉,都得殺掉嗎?阿傑!你這樣下去,恐怕連黑德蘭都沒機會住!”

大B哥還在猶豫,換完另一套衣服,他決定和這個神父玩個遊戲。

“小兄弟,給你三句話的機會說服我,不然啊,只能算你倒霉咯。”

安德羅立刻說:“沒必要吧?大B哥,把他丟在這裡喂災獸不好么?不用浪費子彈,災獸能處理屍體,不會留下任何線索。”

叔本華依然對海報里的夢巴黎念念不忘,與大B哥懇求:“這小夥子走南闖北,去過那麼多窯子,總得給我留幾個媽媽桑的聯繫方式吧?萬一還有失足婦女漂亮小妹等着我去拯救呢?大B!你不能壞我好事!”

“三句話!快!”大B抓住阿傑的胳膊,要阿傑舉槍。

雪明舉手投降,依然攥着聖經和十字架——

“——我有一瓶萬靈藥,就在上衣口袋裡,兄弟幾個看看,能不能當買命錢?”

大B招呼安德羅上前搜身,果然搜出了一瓶薩拉丁醫務所標號的萬靈藥。

“好東西呀。”大B笑嘻嘻的說:“可惜啊,還不夠,說第二句!”

雪明緊接著說:“我給這位老哥哥.”

他指着叔本華——

“——給他介紹對象。”

“那感情好!以後這就是我親兄弟!”叔本華立刻眉開眼笑。

大B冷着臉:“還不夠,最後一句。”

如此說著,阿傑扳動擊錘,笑得嘴角幾乎要裂到耳朵根。

雪明滿臉的冷汗,手指不自然的顫抖着,似乎是感覺到死期將近。

“我給諸位做頓飯?就用我自己的肉?”

“天才!”阿傑興奮的說道:“我就喜歡你這句話,是懂事乖巧的小朋友!~”

大B聽了也十分滿意,在這些食人魔眼裡,主動割肉喂鷹的奴才,才是好奴才——

——這種儀式在十年前屢見不鮮,為了給戰幫表忠心,有不少智人割下自己的血肉,獻給戰幫的兄弟們當餐食,這就是向戰幫表達臣服的至高禮儀。只不過後來這種禮儀漸漸變得不夠有人味兒了。

到了相對文明的教團里,就變成主動募捐上交財產。

到了更加文明的公司里,就變成主動加班放棄休假。

此時此刻,神父要割肉放血,心甘情願的獻上元質,這使大B和阿傑這兩位Old Money感受到了“戰幫情誼”——在不同的時空中,在冷冰冰的現代文明裡,重新感覺到年味一樣開心。

五個小時之後,薩拉丁的民兵把一台破破爛爛的T300運回了鎮子上。

還有四個傷痕纍纍鼻青臉腫的戰幫成員,以及一位同樣渾身是傷的神父。

“你的意思是,在逃亡的路上,這些戰幫餘孽做了頓飯?吃完了就開始胡言亂語神志不清,最後撞上岩壁,車子從溶洞的梯台滾下去,摔得意識模糊了?”

江雪明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眼神迷離,鼻樑還貼着創可貼,被武裝僱員送到兵站來,面對審訊兵員的盤問。

“是。”

審訊兵員是個大大咧咧的黑人姐姐,會說中國話——

“——你一個人質,最先醒過來?”

江雪明:“是。”

審訊兵員:“這些傢伙都是授血單位,你一個智人反倒受傷最輕?”

江雪明:“是的.啊.也不是。”

他連忙改口:“不是不是,我坐在後排,夾在中間,左右兩位劫匪朋友當了肉墊。”

審訊兵員拿出槍匠的照片——

“——這和他們的說法不一樣哦。”

江雪明:“怎麼不一樣?”

審訊兵:“他們說,是碰見槍匠了。”

江雪明:“我不是槍匠。”

審訊兵:“可他們說你是。”

江雪明戴着手銬,舉起手來指認照片,又指了指身份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