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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過畫像所在的牆壁,沿着通道向內走去,一個寬敞光線明亮的大廣場出現在眼前。

與魔法部總部大廈類似,這裡給人一種在地下卻又可能在地面上聳立到高空的錯覺,陽光和雲朵都離得很近。

與安東猜測的不同,這裡並沒有動用什麼神奇動物或者黑魔法生物,靠的是一種介於魔藥學和鍊金術之間的手法。

材料攪拌成褐色的液體,在陽光下晾曬靜置,凝結成銀色但很酥脆的石頭,最後打磨成粉末。

“這裡面最複雜的就是上百種材料的配置,和晾曬程度的把握,並沒有外界所想象的那麼簡單。”

赫斯特女巫從牆上摘下一個紅色的頭盔戴上,跟着安東解釋着。

“很多材料都挺貴的,但具體到一勺飛路粉的成本就變得有些微不足道了,大概不到13銅納特,半個銀西可的價格。售價是2銀西可一勺,扣去各方需要扣除的繳納,我們最終一勺銀西可能得到的是20銅納特。”

(1金加隆=17銀西可,1銀西可=39銅納特)

“不過積少成多,盈利非常可觀,而且熟練員工特別容易製作,一座工廠生產半年就足以供應整個國度一整年使用,還能輕鬆囤滿整個倉庫。這是市面上一直沒有斷掉供應的原因。”

安東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眯着眼看向遠處戴着紅色頭盔的工人和綁着紅色鎖鏈工作的巨人,若有所思,“為什麼要戴着這種頭盔。”

赫斯特女巫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將頭盔摘下遞給安東,“魔法部顯然對這方面設置了非常嚴苛的限制,這個頭盔會將我們製備飛路粉的記憶存放在裡面。”

她指着遠處的那些工人,“他們只要摘下頭盔下班,關於製備的任何記憶都會留在頭盔里,只有上班後戴着這個頭盔才能回想起來。”

“而且這個頭盔跟這裡似乎是一體的,根本帶不出去,強行帶出,它會發生可怕的爆炸。”

安東打量着手中的頭盔翻看了一下,瞭然地點頭,“冥想盆的技藝,真是精妙啊。”

赫斯特女巫見安東好奇打量着,並不打算拿回給自己,又重新從牆上拿了個頭盔戴上,“黑巫師們常常會用如尼紋蛇的毒牙粉末代替飛路粉使用,以避免魔法部交通司對飛路網的審查,當然,有些是因為窮。”

“是的。”安東不禁也想起剛穿越時候的事情,嘎嘎嘎地笑着,“如尼紋蛇的毒牙粉末,流傳於邊緣地帶最常用做法,只是很多人最終都被炸飛,然後不得不送去聖芒戈魔法傷病醫院。”(原着提及)

“那些治療師只會吐槽黑巫師們摳門然後為了醫治花費更多,卻不知道大家主要是為了躲避審查。”

赫斯特女巫也跟着嘿嘿地笑着,一副咱們都是黑巫師出身是自己人的樣子表示着親切,“他們總是充滿了傲慢。”

飛路粉工廠的大廳看起來一覽無遺,但真的要靠近觀看工人的製備,卻需要跨過地面一條彩色磚石鋪就的裝飾帶。

這顯然並不是普通的裝飾帶,只有戴着頭盔才能通過,否則只能碰到一堵空氣牆。

“主要的材料確實就是如尼紋蛇的毒牙粉末,是飛路粉這種銀色粉末燃燒後變成綠色火焰的材料,所以很容易被大家識別出來。”赫斯特女巫繼續在旁講述着,“只是為什麼會爆炸我就不懂了。”

“因為極不穩定。”安東隨口解釋着,低頭看着一個幾乎有水池大的石頭水缸,看着工人們小心翼翼地舉着長桿在裡面攪拌,不由得挑了挑眉。

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那根長桿用的就是魔杖的技藝,有四米多長,估計很多人都不會反應過來。

魔杖材質是白樺木。白樺在歐洲魔法界有着獨特的意義,它被認為是森林中最古老的樹木,擁有清潔、神聖的特性。

洛哈特教授曾跟安東說過,巫師民間很喜歡使用白樺的帶樹葉的嫩枝進行驅逐惡靈的儀式。同時因為它極其適合一些和月亮有關的魔法,在很多比較原始的巫師部落會在這些信奉的‘神樹’上採摘一些紙條給新生兒作為他們未來的魔杖。

還有這個長桿的魔杖掌芯應該是馬型水怪鬃毛,一種比較少會使用的材料,因為它會讓施法變得遲鈍,主要是一些魔藥師和鍊金術師專門用來施展一些需要更多穩定性要求的魔法。

還有這個超大的石頭水缸,材質就是鄧布利多跟安東講述過的鍊金術極好的材料厄里斯石,學校里就有一面這種石頭製作的厄里斯魔鏡。

“厄里斯石製作的坩堝……”安東嘴裡喃喃着,低頭看着工人們添加的魔藥材料在水池裡發生的變化,不由得挑了挑眉。

飛路粉的發明者顯然是一個善用工具的巫師,她研製的這種飛路粉的製造,更多的思路是一種用工具去影響魔法材料互相混合變化帶來的特性。

簡單來說,如果不清楚這些幾乎絕大部分都會忽視的工具,就是真的搞到了飛路粉的配方,做出來的‘飛路粉’可能跟直接使用‘如尼紋蛇毒牙粉末’差不多。

這種工具產生的影響,就好像有些魔葯必須要在月光下調製一般,看起來特別的玄乎。

安東接下來幾天幾乎都待在這個飛路粉的工廠里,一點點地觀察着這種神奇的操作手法。

最先被他搞清楚的就是配方的調製步驟,基本上並沒有脫離魔葯課傳授的那些內容。

顯然魔法史上每個璀璨的巫師都有各自的絕活和領域。

這位女巫似乎更偏向於‘環境對於魔葯調配的影響’這樣的有趣角度。

同樣是兩種魔葯的混合,安東幾乎都清楚工人們往水池中倒入魔藥材料將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但隨着他們攪拌的時長,隨着之後靜置晾曬的過程,這些魔葯變化又再度發生了變化。

這種變化很多魔藥師都知道,斯內普教授就曾經跟安東講述過這方面的內容,不過他更偏向於用這個來估算魔葯湯劑的藥性保質期。

而這個飛路粉的發明者就有趣多了,通過幾百種魔葯和互相之間的混合交融,通過陽光、風吹、調製手法、調製工具等等一切的環境影響,讓每一種魔葯和它們之間的關係都發生了變化。

最終的效果就是——整體藥性發生了改變。

而且不只是魔藥學,它還涉及了鍊金術的部分。

赫斯特女巫好奇地蹲在安東的身旁,看了眼水池裡亂七八糟的魔葯,又看了眼念念有詞的安東,施展不理解安東為什麼還要將精力放在這裡。

一開始她還以為安東能破解魔法部給這裡設下的限制,但安東很明確地否定了她的想法。

沒有哪個巫師是萬能的,就像鄧布利多不得不按照湯姆的規矩喝下可怕的魔葯才能拿到魂器一樣,安東對於魔法部的契約魔法也沒有過什麼深入的研究。

他不可能繞過這種魔法限制的,魔法部在這方面不知道是有多少頂尖巫師和頂尖智囊合作,站在前人的研究下弄出的契約魔法框架,除非安東專精於這方面,否則很難投機取巧。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徹底理解飛路粉的研究思路,將其最寶貴的那些魔法原理提取出來,融匯到自己的魔法理論中去。

這樣,在‘一縷陽光咒’守護心靈的幫助下,他才能將一些知識裝在腦海裡帶出去。

“原來環境對世間萬物的影響,不只是局限於心靈中滋生黑魔法生物,也不只是局限於集體意識……”

赫斯特女巫只能無奈地聽着安東低頭喃喃着這些自己聽不懂的東西。

就這樣,一直到某天夜裡,所有的工人都下班了,安東依然還在到處觀察着。

他突然仰頭看向天上揮灑着月光的明月,嘎嘎嘎地笑着。

“赫斯特,快,幫我準備飛路粉的所有材料,我來配置一份看看。”

安東興奮地搓着雙手,“我好像研究出了點什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