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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澈隨意擺了擺手,道了一聲免禮,而後大步來到桌旁,越過池奚寧,坐在了謝太后的對面。

其實這本來也沒什麼,可問題是,之前是池奚寧與謝太后兩人用飯,池奚寧坐在了謝太后的對面稍稍下首一點的位置,齊皓這麼一來,直接就坐在了她身旁,緊挨着他。

池奚寧頓時覺得自己身旁的不是椅子,而是火爐。

齊澈坐下之後,皺眉看她:“坐!”

池奚寧聞言也只能硬着頭皮道了一聲是,而後坐了下來。

剛剛坐下,就瞧見謝太后在朝她擠眉弄眼。

池奚寧無奈的端起面前茶盞,遮掩自己的苦笑。

別說齊澈壓根就不喜歡她,就是真的喜歡她,她也不可能將自己關到這皇宮裡頭來,更不要說,齊澈還是齊皓的親哥哥。

若是她真的入了後宮,齊皓還不得哭給她看?

站在他的角度上想想,是真的很慘啊。

咳咳,想多了,她不願意,齊澈也看不上她就是了。

雖然不知道齊澈葫蘆里在賣什麼葯,但池奚寧本能的知道,這傢伙的異常舉動,絕對是在坑她。

可為何要坑她,她卻想不明白,總不可能是他知道了,她就是席寧。

如果真的知道了,那就不是坑她了,而是直接一劍宰了她了。

謝太后看着池奚寧用茶盞遮了臉,便以為她是害羞,笑眯眯的將目光移向了齊澈:“皇兒今日怎的想起來陪母后用晚膳?平日里你自己晚膳都不怎麼吃的,更何況今兒個外間還下着雨。”

齊澈聞言,朝池奚寧看了一眼,而後淡淡道:“母后若是喜歡,往後兒臣時常來陪母后用膳就是。”

他雖然答非所問,可他那一眼,卻已經給謝太后答案。

謝太后頓時大喜,和馮嬤嬤互看一眼,而後笑着道:“好好好,你天天來才好,用飯吧,飯菜都快涼了。”

有齊澈在,池奚寧這一頓飯,又弄的跟吃藥似的難受,謝太后照舊開心不已,時不時看着對面的兩人露出迷之微笑。

齊澈依舊寡言,好似他真的就只是來用飯的,吃完了也沒多留,說了一聲事務繁忙便走了。

池奚寧在心裡直翻白眼,你忙,你倒是別來啊!

齊澈走了之後,池奚寧與謝太后坐在桌旁品茶休息。

謝太后看着她,狀似無意道:“唉,今兒個皇兒也不知怎麼了,居然破天荒的陪着哀家連用了兩頓飯,平日里他可是鮮少來哀家這慈寧宮的。”

對於謝太后這種明顯拉郎配的舉動,池奚寧聞言內心毫無波瀾:他這是要坑人,當然得先挖坑了!

謝太后見她不為所動,又開口道:“說來也是奇怪,那麼多女子想要在宮中留宿,皇兒他都直接制止了,唯有你,是皇兒親口提議要留下小住的。

嗯,他不留人,怎麼坑人了,把她給坑慘了,說不定出宮那日,就是她的忌日。

謝太后再接再厲:“皇兒也從不喜歡女子近身,可他先前居然主動坐在了你旁邊,哀家瞧着,你們倆衣袖都靠在一起了。

嗯,您再瞧瞧,就可以去參加她的頭七了。

謝太后說了那麼多,見池奚寧連個反應都沒有,頓時就急了,乾脆挑明了道:“奚寧啊,你不覺得皇兒他是看上你了么?”

“咳咳咳!”

沒想到謝太后竟然這般直接,池奚寧險些被茶水給嗆壞,連咳了好幾聲才停下來,無奈的看向謝太后道:“太后娘娘,您真的想多了。”

謝太后不服氣道:“那你來解釋解釋,皇兒他這些反常又是為何?”

池奚寧答不上來,只能佯裝羞澀的嬌嗔道了一聲:“娘娘!”

謝太后心滿意足了,開心的笑了起來。

一旁的馮嬤嬤也跟着打趣道:“看來,娘娘的小皇孫指日可待。”

池奚寧:……

身心俱疲的從慈寧宮出來,回到了乾清宮的弘德殿,若不是她發揮了十二成的演技,說自己實在臉皮薄,謝太后還打算讓她給辛苦辦公的齊澈帶個羹湯。

要命了。

弘德殿內,冬梅並沒有候着,同宮女問了下,才知道冬梅從來到弘德殿之後,便一直歇在偏殿里,壓根沒出來過。

宮女們只知道,冬梅是她的貼身丫鬟,卻不知她們關係到底如何,故而即便覺得冬梅她不像個丫鬟該有的樣子,她們也沒喚她。

左右,也沒什麼事兒非她不可的。

聽了這話,池奚寧笑了笑:“她今日挨了打,想必怕容貌不整,污了我的眼,就讓她歇着吧,也不知道她用藥了沒。”

宮女聞言回話道:“用了的,池姑娘不必擔憂。”

池奚寧嗯了一聲,便沒有再問,沐浴更衣之後,便歇下了。

外間的雨還在下。

冬梅知道躺在榻上,兩頰火辣辣的疼,稍稍張口都牽扯到傷處,壓根痛的說不出話來。

她好恨!

池奚寧分明只需要一句話,就可以帶着她在身邊,那自己也無需那麼著急的往她身邊湊!

就是後來,太后娘娘明顯是給她顏面的,她也只需說句話,自己就根本用不着挨打!

可她倒好,不但不求情讓太后饒了她,還說什麼要薄懲!

薄懲就不是懲了嗎?別以為將五十掌改成了二十,自己就會感激她!

呸!做夢!

冬梅恨恨的在床上翻了個身,今兒個她實在沒心情去做那人吩咐的事,待到明日她好些了,必然要讓池奚寧在太后和陛下面前出盡洋相!

這般胡亂想着,冬梅終於忍着疼,漸漸睡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熟睡中的冬梅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她猛然睜開眼,只見一女子身着中衣站在床頭,正冷冷的看着她。

天色太暗,她壓根看不清那人的樣貌,只覺得有些熟悉。

冬梅被嚇了一跳,頓時人就清醒了,正要大聲呼救,那人卻猛然伸手在她身上輕點了一下,她便立刻動彈也不得,也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這時,冬梅才認出床頭這人來。

池奚寧!

冬梅瞪大了眼,一臉驚恐的看着她。

池奚寧看着她眸中的恐懼,沒有說話,直接拎起人從窗口躍出,消失在了雨夜之中。

丑時末,御書房。

一個勁裝黑衣人帶着一身的濕氣,悄悄入了御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