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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三思忖後的結果是,她必須要進宮。一是,她要找夏元珊問清楚;二是,她若是不順寧紹雲的意,她和寧東玄不可能全身而退。

最後,夏尋雪留在了皇宮。

寧紹雲把夏尋雪安置在了梅亭苑。

所謂奪江山不易守江山更難,登基之後,寧紹云為了鞏固江山,朝里朝外忙不脫身,真正去找夏尋雪的時間也是屈指可數。即使寧紹雲去到梅亭苑,他和夏尋雪也是幾句話後,便是相互沉默。

她不恨他,但也不親近他。

晝夜交替,一日一日過去,一晃,已是一月之後。

這日,剛過戌時,寧紹雲並無太監相隨,獨自去了梅亭苑。

夏尋雪還沒睡。

寧紹雲屏退了格內伺候的宮娥,只留下他和夏尋雪。燈盞上的蠟燭絲絲的燃着,夏尋雪沏了一杯茶,遞給了寧紹雲,他接過,飲了半杯,便放到了桌面上。寧紹雲並不喜歡喝茶,但為了貼合夏尋雪的喜好,他可以去改他的習慣。只是,一個月過去了,他和她的關係,還是如他飲過的那杯茶,淡如水。

夏尋雪提起壺,往寧紹雲喝過余半的茶杯中加熱水。

“寧東玄離開紫陽城了。”寧紹雲突然開口說道。他有看到,夏尋雪握壺柄的手一顫,倒出的水差點散在了杯外。果然,她還是在乎寧東玄。

夏尋雪還是把茶杯中水倒滿,沒有說話。

“昨日,看守的侍衛發覺恭王府有異,寧東玄已經不見了。找遍了整個恭王府,紫陽城掘地三尺。也沒找到寧東玄。有人看到一個長得和寧東玄有幾分相似的人,昨天傍晚時分出了城。”寧紹雲再道。“你為了他被禁錮在宮裡,而他,卻是完全不顧你的生死一走了之。他看上去對誰都好,那不過是他的舉手之勞而已,他心裡,有的只有他自己。”

寧紹雲說到寧東玄時。言辭激厲。直到現在,寧紹雲對寧東玄的憎惡也並無削減半分。寧東玄,從始至終都是這樣一個人。假仁假義假君子。

寧東玄走了?寧紹雲的話還迴旋在夏尋雪的耳畔邊。寧東玄平安無事的離開,是她期盼的。但知道他真的走了,夏尋雪的心裡,免不去的還是有一絲絲的失落。

“之後。他會遇到其他的女人,娶妻生子。把你的存在忘得一乾二淨。”寧紹雲再道。

寧紹雲後面的那句話,才確確實實的有傷到夏尋雪。她認識中的寧東玄,厭惡皇宮,厭惡皇權。一旦出了紫陽城,一定不會再回來了。或許一年,或許兩年。他會遇到新的人,過上全新的生活……世間能有幾個百里崖?寧東玄就算會等。她此生又能出宮嗎?

此去一別,怕今生就無緣再相見了。

“朕比他先認識你,你和他相處也不過短短一兩個月,朕給你時間,一年、兩年、三年,甚至更久。”寧紹雲說道。

“皇上。”夏尋雪終於說話了。然而,她的一句“皇上”,卻是把她和寧紹雲的關係一下子疏遠了。

寧紹雲等着夏尋雪要說的話。

“尋雪有個懇請。”良久之後,夏尋雪說道。“我想去太醫院。”

那是三天後,夏尋雪被編去了太醫院。至許代雲和霍碧彤之後,將近十九年,皇宮中再次出現女醫。

夏尋雪白天呆在太醫院靜心研究醫術,晚上還是回梅亭苑就寢。

三月,宮裡的積雪開始漸漸的融化,四月,萬物復蘇,院落中枯槁的樹木一夜間冒出了無數新芽。

冬去春來。

寧紹雲登基已有三月,平時勤於朝政,國家一步步進入穩定。國不可一日無君,後宮也不可一日無主,於是這日早朝,大臣提起了宮中選秀一事。

“皇上,選秀乃延續皇脈之大事,不可再拖。”一位大臣上奏。

皇帝和夏尋雪之間的千絲萬縷,各大臣中也是心知肚明,但夏尋雪進宮也有段時日,並未見皇帝冊封為妃嬪。退一步說,就算夏尋雪封了妃,偌大一個皇宮,也不能只有一個妃子。皇帝的心思,不可妄揣。但立妃乃宮中大事,尤其皇后一位斷不可一直空缺。

“父皇仙逝不久,國家也正處於混亂當中,朕無心選妃之事,有這精力,還是多放在國家的強盛穩定上。”寧紹雲已不是第一次回絕選秀一事。

“皇上。”

“此事無需再提。”

寧紹雲打斷了大臣後面的話,介於皇帝的威嚴,大臣也不敢再忤逆皇帝的意思。選秀一事,就此作罷。

關於皇帝選秀,皇帝和夏尋雪之間的事,宮裡私底下也有不少議論。

“你說哪個皇帝不是三宮六院妃嬪三千,現在可倒奇怪,整個皇宮裡全是宮女,一個小主也沒有。”一個沒人的角落裡,兩個宮女在竊竊私語。

“聽說皇上對那個夏太醫有意思。”

“那為什麼不冊封?皇帝想要冊封誰,不就是下道聖旨的事。”

“夏太醫先前好像和前太子有關係。”

……

諸如此類的閑言碎語,寧紹雲身為君王不得而知,夏尋雪偶然有聽到。夏尋雪聽之,也是任之,不作聲,也不辯駁什麼。她心裡清楚,寧紹雲從登上帝位的那一刻開始,便是選擇了江山,做了君王,有即使是皇帝也抗拒不了的事。現在的後宮無主,只是一個短暫的過渡,或長或短,終會回歸到原本該有的狀態。

夏尋雪繼續太醫院和梅亭苑之間的往來,日子一天天的過去。

八月,炎炎夏日,烈日暴晒在大地上,整個皇宮都處於悶熱中。

“左太醫,金太醫,快去乾寧宮。”一個太監急匆匆的三步做兩步的衝進太醫院,找到太醫院的主管和副主管左田東和金順德。

“張公公?”左田東見太監焦急,速度提起藥箱,便隨張公公往乾寧宮的方向去。乾寧宮乃皇帝的寢宮,路上,左田東試探的問道。

如此着急,難不成是皇上?

“左太醫跟上就是。”張公公腳步更急,走在太陽底下,臉上已經滲了一層的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