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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書說到蔣欣珊幾處嫁妝鋪子的生意,因蕭寒的暗中“照拂”,生意慘淡。親,眼&快,大量小說免費看。

蔣欣珊急得跳腳,捨不得動用自個的嫁妝銀子,就打起了公中錢的主意。大戶人家的當家太太,每日里過手的銀子百啊千的,從指縫裡扣幾個下來,誰會留意。

蔣欣珊這人看上去大大咧咧,隨意洒脫,甚至有些嬌縱無知,口無遮攔。內里卻是粗中有細,算計頗深。若不然,蔣欣瑤也不會在其手上吃過兩次大虧。鄭亮那三個姨娘若不是蕭寒精挑細選,且早有防備,又豈會是她的對手。

所以蔣欣珊在鄭家,除了自個的肚子和男人房裡的三個姨娘令她頭疼外,還沒什麼糟心的事。

蔣欣瑤覺得一個好的獵手,要學會逗弄手裡的獵物,她有的是耐心陪蔣欣珊玩一把!

春蘭打量着四小姐的神色,心裡有些碼不準要不要把碧若的事告訴她。正猶豫之際,卻聽四小姐問起二爺院子里的事。這一聲,猶如“天籟之音”,把春蘭最後一丁點掙扎都給打消了。

她臉上堆起了笑意,隱晦道:“二爺自打開始打理鋪子,性子上倒收斂了些,白日里出門,天黑了才回來。二奶奶是個能幹的,把院子打理的順順噹噹,還時常帶着軒哥兒,蘭姐兒往二太太跟前來。連二太太都說西邊那院的人比起以往懂規矩了。”

蔣欣瑤輕咳一聲,拿起茶盞,輕啜一口,側手放下,笑眯眯的看着她。

春蘭忙道:“上回四小姐回來讓二太太把那碧苔打發出去,正是奴婢暗地裡去問的她,碧苔說她不願意出府,二太太也就隨她去了。誰知沒幾天,她就暈倒在書房裡。大夫一把脈,說有了三個月的身孕,瞞得真是好啊。”

“有了身孕?”

蔣欣瑤大感意外。心道二哥啊二哥,你這繁衍的能力也忒強了些。怎麼一個兩個的都懷了身子。

“老太太一高興。作主抬了姨娘,如今正在西院里養胎呢!說來也奇怪,這碧苔不知什麼時候,竟得了老太太的青眼,老太太居然讓錢嬤嬤親自送了兩回補品。”春蘭一口氣,說了個痛快。

蔣欣瑤上下這麼一思量,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深意。

如今府里,老太太雖然仍一言九鼎,倒底比不過從前侯府在時的光景。母親進京這些年,一直穩穩的當著家。父親常歇在其房裡,兩個弟弟懂事聽話,書也讀得好,當家主母的位置穩如泰山。

年紀大的人都喜歡小輩們承歡膝下,以前老太太身邊有個蔣欣珊奉承着。尚不覺得什麼。這會子,蔣欣珊與她都各自嫁了人,府里能與老太太親近的人,除了父親也就是二哥哥這一房。

偏巧二嫂嫂自從嫁進這個府,就與母親走得更近些。上回菊憐一事,老太太對二嫂嫂就有了幾分不滿,硬是讓她挺了個大肚子在地上跪滿了一柱香的時間。結果二嫂嫂當晚就動了胎氣,八個多月早產下了梅姐兒,真真是九死一生。偏二嫂嫂出了月子後,仍帶着兩個孩子往母親這邊來。老太太嘴上雖不說,心裡怎會舒坦。

恰好碧若這時候有了身孕,自然而然的就成了老太太打壓二嫂嫂的一枚好棋子。當然這枚棋子真真用來對付的人。還是母親,因為碧苔說到底,是她蔣欣瑤的人。

想到這兒,欣瑤冷冷的笑出了聲。她把李媽媽喚了進來,吩咐她把那一車子的東西。挑些好的,送到二嫂嫂房裡。

李媽媽剛應聲出去,顧氏則笑着進來了,只那笑多多少少有些個勉強。

欣瑤示意春蘭到外頭守着,拿起帕子給母親細細的擦了擦額頭的汗,又端了溫茶遞給她,安撫道:“母親,這事您也無需生氣,好壞都讓父親去拿主意。”

顧氏一杯溫茶喝下去,渾身舒服許,她嘆道:“周家真真是落魄了,三個府里都打了飢荒偏偏還擺着昔日的譜,吃穿用度不知道儉省,丫鬟婆子使着,金啊玉啊的戴着。剛剛三舅母來,穿得倒比老太太還富貴,一張嘴就要借四千兩銀子,你沒看到,老太太的臉一下子就陰了下來。”

“噢,陰下來就好,後來給了多少?”

“就給了兩千兩,三舅母氣的鼻子都歪了,連句謝都沒有,就帶着人走了!”

欣瑤好笑道:“敢情這年頭上門借錢的都是爺啊。按老太太的為人,這回怎麼就給了這點銀子?”

顧氏把女兒摟在懷裡,輕聲道:“我的兒,五個手指還有長短,更何況是外人。老太太素來親厚老大,出手自然要大方些。再說,不看僧面看佛面,宮裡還有個寒妃呢,老太太不能做得太過。其它的兩府銀錢上自然要算計算計了。”

欣瑤冷笑一聲道:“既然大房有這麼大座佛鎮着,何苦再到咱們家打秋風,我記得周家大房還有個親出的大女兒嫁給了先太后的侄子,那蘇家可是富得流油。”

顧氏不由的笑道:“傻孩子,你以為大房問咱們家借銀子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寒妃在宮裡有銀子上下打點,好讓周家有機會復起。至於嫁給蘇家的那位,聽說日子也不大好過。”

自打安南侯府被削了兵權,奪了爵位,一分為三後,已是強弩之末,頹敗之勢頓顯。好在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比着平頭百姓,日子還是極好過的。

昔日侯府的尊榮華貴,名門望族,一朝家敗,雖沒落得個樹倒猢猻散,卻也只能開源節流,節衣縮食度日。有道是由簡入奢易,由奢入簡難,吃慣了山珍海味的人,再讓她去吃清粥小菜,一天兩天尚可,天天如此,那就要了命了。

偏偏周府這三房人家,排場一向擺慣了的,房子要住大的,傢具要用梨花木的,走到哪兒都是要坐轎的,歇下來就要丫鬟捶腿捶背的。如此一來,原本就沒什麼進項的三房人家,銀錢上就更不趁手了。日子一長,可不就打起了飢荒。

大房周澄凱自打失了爵位,失了兒子,就病體纏身,一蹶不振。雖說有個女兒在宮裡進了位,到底不如往日實權在握時,來得風光。且又是大皇子的棄了的棋子,想憑着女兒的枕邊風再復起,談何容易,只有不停的往宮裡遞銀子。所以大房問老太太借的銀子最多。

二房,三房依附大房過了幾十年的日子,分了家,那點子家當哪夠他們花的。且兒孫輩俱是吃喝玩樂,花天酒地之流,不過短短一年時間,就已入不敷出,不得已只得腆着臉來蔣家借銀子。

蔣欣瑤對今上某月某日歇在寒妃處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更不消說日薄西山的周家。周家三房人家日益敗落,這其中還有她在後頭推波助瀾的作用。祖父當年因周家放出的假消息失了命,這筆帳,她可是牢牢的記在心裡。

欣瑤沉聲道:“母親,周家想要復起,只怕是難。我聽說,今上往寒妃那兒,兩個月也去不了一次。那些銀子怕是打了水漂!”

顧氏搖頭道:“老太太可不這麼想。好在你父親看得明白,常勸着,要不然只怕借得更多!”

欣瑤聽了顧氏的話,微微一笑道:“怕也是母親時常在父親耳邊吹枕旁風的原故。”

顧氏一聽舉起手,作勢要打,偏手抬頭高高的,最後只落在欣瑤的臉上,輕輕捏了兩把。

她嗔道:“沒大沒小,哪有做女兒這樣說話的?”

其實欣瑤這話,倒是一點也沒說錯。

顧氏雖不懂朝廷大事,但女兒交待過的事,她向來是記在心裡的,暗地裡常藉著機會,把女兒與她分析過的那些個話,說於蔣宏生聽。

蔣宏生官場上混得如魚得水的人,豈有不明白的道理。

欣瑤全不在意,往顧氏懷裡鑽了鑽,越發黏得緊。顧氏想着幾個月才能見女兒一回,哪裡捨得真捏,不過是輕輕撫摸了一下。

欣瑤偷笑道:“剛剛春蘭說碧若抬了姨娘,母親打算怎麼辦?”

顧氏似笑非笑道:“你二嫂嫂是個聰明人,老太太也是成了精的,碧若在這兩個人手上,我只在邊上冷冷瞧着就好。至於她是死是活,且由她的命吧,你也別去可憐她,不是個省油的燈,心大着呢!”

碧苔被老太太當作粗使丫鬟,發配到蔣元航的書房裡,豈能甘心?規規矩矩的當了幾天差,便又把二爺勾搭上了。

蔣元航剛嘗過鮮,正樂得她送上門來,兩人一拍即合,當下在書房裡就做了那夫妻之事來。

許是上天垂憐,不過短短几月,那碧若便有了身孕。苦苦瞞過三個月後,碧若不僅把懷孕之事公佈於眾,還趁機攀附上了老太太。心機之深,足以見之。

顧氏抿嘴一笑,摸了摸女兒頭髮,嘆道:“瑤兒且放心,今時可不同往日了!母親如今擔心的是你.”

顧氏眼光定定落在了欣瑤的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