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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聽了,瞥了賢妃一眼,眸底很鎮定,還擔著淡淡的笑意,越郡王是皇上的兒子?才怪了!

當年先皇后與連王勾搭在一起,皇上震怒,把先皇后關進冷宮後產下大皇子,其血液與連王的相融,斷定乃連王孽種,恨不得除之而後快,鎮南王一力袒護,從皇上的掌下救下了他,氣走了皇上,可是當天夜裡,有人見到徐公公奉皇上旨意把大皇子送出皇宮,就丟在了路邊上,被個老乞婆抱在了懷裡!

皇后也知道,這些年皇上心中有了悔意,在暗中查找大皇子,似乎音訊全無,老實說,皇后還真想知道大皇子被找回來時是個什麼模樣,不管他是皇上生的,還是連王生的,總歸身份高貴,卻生活在乞丐窩裡,他心裡會不恨皇上?皇上找了這麼多年都沒找到,沒準兒跟着老乞婆餓死了也說不一定。

這樣一個身份污垢,生死不明的皇子,就算鎮南王是他的親舅舅,又拿什麼跟牝兒爭?

再說了,大皇子還被埋在皇陵里呢,想要回宮,如何堵的住天下悠悠之口?皇后其實還是有些失望的,當年暗衛太笨了,不知道把大皇子抱回來,若是由着她養大,與她做殺手,事情可就玄妙了。

所以越郡王絕對不可能是大皇子,至於皇上為何對他這般寵溺,寵溺到賞賜免死金牌與他,這事就透着古怪了,似乎皇上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把柄捏在越郡王的手裡頭,很怕他說出來似地,她也派人去查了,同樣一點頭緒都沒有,這些年,多少大臣后妃吃盡了免死金牌的苦,等他免死金牌一用完,就有他的好日子過了。

知晚知道自己自身難保,可是見到那麼大一箱子的稀罕香木。她的嘴角也緩緩勾了起來,心情有些愉悅,之前緊繃憋屈的臉舒緩開來,看的九皇子和幾個抬箱子的公公直無語。這箱子又不是給你的,你高興個什麼勁啊,別忘了,你還惹得皇上龍顏大怒,火氣未消呢,一般人不應該想着怎麼抱住脖子上的腦袋嗎?

九皇子翻着白眼,一雙手在她眼前搖晃,“沒被嚇傻吧?”

知晚輕耷着眼皮,“事情已經發生了,我能有什麼辦法。我還能衝進御書房抱着皇上的大腿求饒命嗎?”

“……怎麼不能啊?”九皇子有些傻愣了,像後宮裡的嬪妃,家中父親犯了國法,不都直闖御書房,抱着父皇的大腿撒嬌灑眼淚求饒的嗎。怎麼到她這裡好像很鄙視似地?

“……我不知道御書房在哪兒。”

“……你夠了,你還是等着父皇砍你腦袋吧,本皇子瞧你也不像個怕死的。”

“……我當然怕死了,不過十五年後,姐姐我又是一位窈窕淑女……啊!”

“……活該!哈哈哈!”

九皇子捂着肚皮大笑不止,就她也好意思稱自己是窈窕淑女,她做的那些事。哪件是大家閨秀,哪件是窈窕淑女做的出來的,活該被繡球砸中啊。

知晚捂着後腦勺,狠狠的盯着九皇子,小屁孩,小心笑岔了氣。她不過就是苦中作樂,自我安慰一番,至於這樣對她嗎,知晚回過身望去,頓時怔住。只見四五米開外,一身天藍色蝴蝶宮裝的姑娘望着她,冰肌玉膚,滑膩似酥,羅綺文秀,眉若遠山,一顰一笑動人心魄,一陣清風吹過,裙擺上蝴蝶翻飛,難辨真假。

知晚瞧得有些呆住,直到一聲呵斥傳來,“大膽,見了安康公主還不行禮!”

這就是安康公主?果然名不虛傳啊,皇宮裡最美的公主,備受皇上寵愛,尋常公主封號里都有月字,唯獨她名喚安康,皇上希望從小體弱多病的她,福泰安康,又有流言說,淑妃在生下安康公主的前一夜夢到了先皇后,第二天去拜祭先皇后時,在合歡樹下胎動,早產生下安康公主。

丫鬟呵斥完,安康公主便輕抬雲袖,“是我嚇着她了。”說話聲猶如空谷鶯啼,聞之舒暢。

九皇子上前行禮道,“見過安康姐姐。”

安康公主瞅着九皇子的樣子,又看了看知晚,便知道她的身份了,皇宮裡能瞞住的事情不多,尤其是貴妃傳召知晚進宮,皇后去了貴妃那兒,後面文遠帝也去了,還龍顏大怒的出了綴霞宮,要知道皇上一怒,皇宮震蕩,舉朝心慌啊,瞧四姑娘的樣子,似乎不怎麼擔憂?

知晚福身行禮問安,安康公主忙扶知晚起來,眸底是一抹溫婉的笑,“早前就想傳你進宮一見了,前些日子,九皇子還為了溜出宮一睹你的真顏,被父皇打了三下手心,沒想到今兒得償所願,卻是砸中了你,你有沒有事,我去叫太醫來……。”

知晚忙搖頭,笑道,“多謝公主,我已經不礙事了。”

九皇子聽安康公主揭他老底,臉色有些掛不住,他是想溜出去見見她,可是那是幌子好不好,他想出宮玩,宮裡早玩膩了,恰好那時候她把越大哥嚇成那樣,他能不好奇么,就連父皇都好奇她長的有多嚇人,特地叫人把她的畫像拿去過目呢,他年紀小,好奇心強一些也沒什麼,誰知道會被父皇逮住啊啊啊!

另一條道上,一身鵝黃色宮裝的女子邁步走過來,冷笑道,“你倒是識時務,知道說不用請太醫,本公主倒是想瞧瞧,父皇最寵愛的公主能不能請得了太醫來給她瞧病。”

說話的是鳳月公主,她懷裡抱着一隻通體雪白的貓,溫順的趴在她的懷裡享受的眼睛都眯了起來,安康公主聽了她的話,眉頭微蹙,是她想的不周到,前兩日,越郡王才把寧國公二少爺給打了,還揚言不許太醫診治,知晚可是越郡王認定的郡王妃,那些太醫不敢替寧國公二少爺治病,就連相王世子的面子都不敢賣,生怕越郡王報復,反過來呢,替知晚治病,得罪的可就是相王世子了。那些太醫個個人精似地,會不會賣她的面子還不一定了,尤其是這會兒父皇還震怒。

安康公主瞅着鳳月公主,笑道。“這我倒是不擔心,太醫院的太醫膽子再大,也不敢不給未來的越郡王妃瞧傷,你要是……。”

“未來的越郡王妃?”不等安康公主說完,鳳月公主便笑了,“你還不知道吧,張御史剛剛彈劾定遠侯欺君罔上,李代桃僵,若不是她逃婚在前,她與明珠郡主的八字正好克住越郡王。父皇怎麼會摔斷手,這樣罔顧聖意,致使龍體受損,該誅九族,本公主不信。越郡王要是知道她是真逃婚,還願意娶她?!”

安康公主有些錯愣了,京都所有人都知道知晚逃婚了,但是是在皇上摔斷手後,瑞王下令把花轎抬回去,她也就沒嫁了,後面越郡王要繼續娶她們。她是為了父皇的身體着想,才趕緊逃的,怎麼會逃婚在前?

知晚聽得腦殼隱隱做疼,徐公公的事還沒處理完,又蹦出誅九族來了,誰告訴張御史她是逃婚在前的。侯府早下過令了,誰要是說漏半句嘴,活活打死的,誰這麼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