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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芍忙轉身去廚房端了糕點來,知晚吃着糕點,姚媽媽把睡着的塵兒放搖搖床內,外面有小和尚進來道,“皇后三天後會來卧佛寺進香,主持讓小僧來問問,施主能否回府住幾日?”

知晚嘴裡還吃着糕點呢,咽下去才道,“非得回去嗎?”

小和尚搖頭,“那倒不是,只是靜香院會空出來給皇后落腳,施主要住,只能住後面的小禪房了。”

姚媽媽望着知晚,覺得沒有回去的必要,直接離京不就成了,姚媽媽不知道事情起了變化,葉歸越不許塵兒離京,她又怎麼能離開,如果不能離開,那與宋家的親事必須儘早退掉,“那我後天回去,有勞了。”

小和尚行禮後,便退了出去,姚媽媽忍不住問,“從卧佛寺走比從侯府走容易的多。”

知晚嘴角划過一抹難看的笑,憋屈道,“被無緣大師害慘了,越郡王知道塵兒手腕上有紫繩,不許他離京,小院里就有兩名暗衛守着,我們根本逃不掉。”

姚媽媽臉色沉了,“可是一直留在京都,侯府遲早會把你嫁人,這回選的是宋二少爺,下回還不知道挑中什麼歪瓜裂棗。”

姚媽媽最怕的就是知晚嫁給那些花叢高手,像宋二少爺,知晚不是清白之軀根本滿不過他,除非是遇上那些雛鳥,傻乎乎的什麼都不知道,可是姚媽媽知道不可能,誰家少爺長大身邊沒兩個通房,只要經過人事就知道,姚媽媽一想到這些,就腦袋脹大,除了換個地方以寡婦的身份重新尋覓夫君外,除非嫁給京都唯一知情的男子,越郡王!

知晚吃了兩塊糕點,小桃就扶着謝寧姝進來了,有小和尚通知她,自然也會通知謝寧姝,謝寧姝不想回忠義侯府,她擔心知晚走了,就不再回來了,她的臉到時候不知道怎麼辦好,知晚寬慰她道,“治你臉最重要的是藥膏,我配的分量很足,到時候把你臉上的紗布解了,用清水洗過後,照着我上次的再塗上,就可以了,這些小桃就會,你大可放心。”

小桃連連點頭,上回她記的很用心,怎麼裹紗布她都記着,謝寧姝這才放心,又拉着知晚說了好些話,見知晚乏了,就回去了。

吃過晚飯後,知晚哄睡了兩個孩子,也早早的睡下了。

早上醒來時,知晚打着哈欠,伸着胳膊,拍着臉頰,怎麼會做夢,還夢到他,太奇怪了,尤其夢裡被欺負的那個還是她!

外面白芍端着銅盆進來,笑道,“姑娘這就起了嗎?”

知晚掀了被子下床,白芍給知晚拿衣服,忽然瞅到枕頭旁有個錦盒,她記得昨兒睡覺前是沒有的啊,忙指給知晚瞧,“什麼時候多了個錦盒?”

知晚眉頭微蹙,走過去拿起錦盒,錦盒很精緻,上面還鑲嵌着寶石,光是個錦盒就叫人愛不釋手了,知晚好奇裡面裝的是什麼,打開一看,知晚微微一愣,裡面竟是一支白玉簪,玉質晶瑩剔透,遠非她今日碎的那支可比,無論是樣式還是質地,這支絕對要漂亮精緻的多。

白芍望着知晚手上的玉簪,眼睛眨巴了好幾下,她記得姑娘有支玉簪,但與這個好像不一樣,尤其是這樣的錦盒,即便是太太,也不會用吧,太奢侈了,見知晚看着白玉簪,臉頰慢慢紅透,白芍指着錦盒道,“姑娘,錦盒裡還有張紙條。”

知晚忙拿起紙條,才瞄了一眼,白皙臉頰上的胭脂色散去,換上一抹怒氣,她還以為昨晚是做夢,沒想到是真的!

只見紙條上寫着:睡的跟死豬一樣,把你扛到屋頂都不知道醒,爺手下留情又給你扔回床上了。

知晚又羞又惱,她還當是做夢,站在屋頂上很冷,直個往他懷裡鑽,什麼都沒想,該睡就睡,現在卻告訴她,她睡的很沉,他想做什麼做什麼,知晚心驚,她就算睡的沉,還不至於沉到這境地,知晚忙朝桌子走去,打開香爐,輕嗅了嗅,是安神香!

外面,姚媽媽進來,瞧見知晚再看香爐,便道,“是奴婢點了安神香,昨夜姑娘翻來覆去半夜也不睡,我把孩子抱走,就順帶點了安神香。”

姚媽媽是為了她好,她也不知道葉歸越半夜會來,知晚不會苛責她,姚媽媽也沒覺得什麼不對勁,反而寬慰知晚,讓她把心放寬,只要親事能拖到侯爺回來,就不成問題了,又說及桓孜,姚媽媽的意思是讓知晚不妨認真考慮下,真的嫁給桓少爺,有救命之恩在,就算他發現了什麼,應該不會說出去的……聽得知晚額頭一抽一抽的。

她只是想借桓府做下保護傘,沒想過嫁給人家好么,茯苓怎麼什麼都跟她娘說,知晚頭疼。

吃過早飯後,知晚繼續抄女戒,一上午都很平靜,沒聽到什麼閑言碎語,知晚想這應該與塵兒在越郡王身上撒尿有關,越郡王這麼丟臉的事應該是沒人敢往外傳。

吃過午飯後,兩個孩子睡著了,知晚邁步出院子,打算在四周閑逛會兒,白芍和茯苓跟在知晚身後,見知晚走僻靜的小道,有些不解,不是去逛鬧市么?

沒敢打擾知晚,就靜靜的跟着,別說,這一塊兒的風景格外的清幽,但不至於清凈到嚇人,卧佛寺旁,什麼陰晦的東西都嚇跑了。

知晚沒想到這條小道盡頭,會是一條小瀑布,瀑布旁還有一座小院,不知道是哪位高人隱居在這裡,知晚好奇的推開小院的門,走了進去。

“有人在嗎?”知晚喚了兩聲後,就邁步上了台階,透過敞開的窗戶,知晚沒見到屋子裡有人,但是屋內的雅緻讓知晚驚嘆,一陣清風吹過,案桌上擺着的書,迅速的翻過,讓知晚想到兩句詩:清風不識字,何必亂翻書?

還有琴架上擺着的琴,泛着隱隱光澤,通體晶瑩,是白玉琴。

這個小院的主人絕對非同尋常,知晚忍不住推門進去,走到琴架旁,茯苓就惋惜道,“琴弦斷了。”

知晚也覺得可惜了,琴弦斷了,竟然沒修好,不然趁着沒人,真想試試手感,知晚又看一旁的小榻,上面擺着棋盤,前世大學三個室友中有個棋霸,酷愛下棋,找男朋友首要條件,就是能下贏她,五局三勝,人長的漂亮,若是那一段時間,哪個男生抱着棋譜鑽研,不用懷疑,肯定是迷上她了。

就連她們這些室友,找她幫忙,一句話,下贏她,十局裡贏一回!

四年時間,她們四個從來沒贏過,但是畢業那天,她們三個合起來連殺她十局,不知道她現在知不知道陪她下棋的不是她們,而是電腦,她走的每一步,正是她們在電腦上走的棋路。

輸的多了,對棋也有了些了解,兩軍對峙,旗鼓相當,寸步不讓是死棋,不如退一步韜光養晦。

知晚拿起一粒白子,擱在棋盤上,茯苓和白芍望着知晚,不懂棋盤上那麼多的棋子,她怎麼就知道是輪到白棋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