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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晚用了十根銀針,吸出來一小碗的淤血,才幫桓孜止血,小心的扶他躺下,拿帕子擦拭額間的汗珠,吩咐伍承道,“淤血只除了一半,這些針要清理乾淨,用酒精消毒,五天後我會用到。”

說完,已經幫桓孜幫銀針取下來,伍承連連點頭,然後問,“我家少爺什麼時候會醒?”

“兩個時候後。”

收拾好銀針,知晚才邁步出屋子,桓夫人和桓大人就等候在外面,等知晚出來,忙問情況如何了,外面,冷風奔進來道,“爺,出事了。”

葉歸越蹙眉,“出什麼事了?”

冷風也不顧及不少人在場,回道,“爺彈劾定遠侯縱馬橫街,險些踩踏小孩,皇上方才下旨罰定遠侯兩年俸祿,定遠侯下令緊閉侯府大門,屬下們誰都進不去了。”

葉歸越帶着知晚騎馬走後,秦總管就回稟了定遠侯,定遠侯心底不滿,可是顧及葉歸越的身份還是出門相迎,結果出來時,他人已經不在了,再一聽,是拎着知晚上的馬,定遠侯一張臉當即黑的跟炭有的一比,別說冷風了,就是二十四鐵甲衛也沒討到好處,定遠侯一句話沒說直接轉了身,正巧這時,徐公公親自來宣旨,因為葉歸越彈劾他的事,罰他兩年俸祿以儆效尤,徐公公還給定遠侯使了眼色,定遠侯想到自己離京辦差回來,皇上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原來是要他刁難越郡王。

定遠侯滿肚子的話說不出口。別說刁難他了,就是殺了他的心都有,喜歡知晚大可以安安分分上門求親,竟然將生米煮成熟飯,還讓知晚在外漂泊了一年,受盡苦楚不說,回來還把自己一雙兒女禁足在小院,連他去看都不許,只要一想到這些,定遠侯的火氣就掩不住。之前他還曾懷疑兩個孩子不是他的。後來又仔細查了一翻,從葉歸越尋人的背影畫像,到他送於知晚的紫玉抹額,再到麒麟玉佩。拋開這些不提。還有紫繩。無緣大師乃帝師,先太子想拜他為師,他都不曾理會。卻給塵兒系紫繩,若是塵兒不是皇室血脈,那就是逆臣,該除之而後快,種種巧合加在一起,便不再是巧合,只是定遠侯想不通的是為何塵兒手腕上的紫繩會忽然出現,又會忽然消失不見。

等徐公公宣旨離開後,定遠侯當即就下令關閉大門,避不見客,冷風奉命求親,可是大門進不去他也沒輒,總不能帶着二十四鐵甲衛翻牆闖進去吧,只好依照葉歸越之前的吩咐,求親不成,先把侯府圍起來,然後跑來找他拿主意了。

聽到冷風稟告這些,葉歸越絕世的俊顏上怒氣騰騰,不幫他賜婚也就罷了,還在背後拖他後腿,他要的不是罰俸,是奪去侯爵,如此一來,非但沒有嚇住定遠侯,還激怒了他,葉歸越恨不得衝進皇宮找皇上算賬了,只是現在最重要的還是知晚,葉歸越瞥頭看着她,只見知晚眸底有抹薄薄的怒氣,這廝搞什麼鬼,一邊想娶她,一邊彈劾她爹,雖然她早就知道這事了,也問過他,還以為就此罷手了,沒想到還變本加厲了,雖然她知道這是皇上弄的,可他上奏摺原就不對,一個巴掌拍不響,知晚想到上回定遠侯入獄,她遭受了多少冷眼,就腦袋疼,一會兒回去還不知道要挨多少罵,知晚瞥了葉歸越一眼,問冷風,“我爹兩年俸祿多少銀子?”

冷風輕怔,隨即反應過來,定遠侯除了侯爵,還有定遠將軍銜,加起來兩年差不多五千兩銀子,出此之外,就是糧食,折算成銀子,不超過一萬兩,若是賠罪的話,至少要加倍,冷風望着葉歸越,“爺,屬下給侯爺送兩萬兩銀子去?”

葉歸越白了冷風一眼,問知晚,“你爹喜歡什麼?”

知晚輕怔,笑道,“我爹喜歡有仇必報,你害他入獄,還被罰俸祿,這仇可不是用銀子能解決的。”

葉歸越蹙眉,當初要是知道他會娶她,他怎麼會得罪定遠侯呢,她欺騙他在前,還嬉笑他,葉歸越眸底閃過一抹危險的光來,實在不行,他就搶親便是,區區一個侯爺,能奈他何?

冷風卻問,“那四姑娘問俸祿是?”

“當然是郡王爺賠我,我好拿回去交差了,我可不想挨罰。”

“……,”冷風嘴角輕抽,還以為她在幫爺想主意呢,沒想到竟然是自保,幸好四下沒外人,要讓人知道未來的越郡王妃這樣,還不背地裡笑話爺眼睛長腦門上了啊?

知晚把手伸手,冷風自覺的把兩張銀票遞上,知晚小心收好,邁步朝前走。

從桓府出來,兩人共騎一馬,悠哉悠哉,路過春風樓的時候,知晚要下馬去看看,葉歸越執意不肯,即便春風樓如今是她的了,可是春風樓畢竟是煙花之地,豈是她一個大家閨秀該去的,聽到葉歸越這麼說,知晚白了他一眼道,“裡面沒人好么,它就是一個空院子,將來是京都大家閨秀們趨之若鶩的地方,我先去看看怎麼了?”

葉歸越鳳眸夾笑,“那時,春風樓還是春風樓?”

知晚嘟着嬌唇,想不到他這麼精明,要還是春風樓,八台大轎都抬不來一個大家閨秀好么,現在她坐在馬背上,又被他抱着,根本去不了,不得不服軟,“可是我想看看春風樓有多大,裡面的布局如何。”

葉歸越捏着知晚的臉,“你找暗衛要了春風樓布局圖,還用的着自己去看嗎?”

知晚拍打他的手,撅嘴道,“那不一樣,布局圖就跟紙上談兵一樣,要看過才知道。”

葉歸越執意不許,“去別的地方可以,但是春風樓不行。”

知晚心上一喜。迫不及待道,“這可是你說的,那我要去小院看塵兒思兒。”

葉歸越滿臉黑線,他就知道她不是真的要去春風樓,暗衛稟告過,她要拆了春風樓重建,方才她那麼說,他還當她改了主意,沒想到他一鬆口,她就原形畢露了。

葉歸越也不是吃素的。勒住韁繩。眸底夾笑道,“那還是去春風樓逛逛吧。”

知晚滿臉錯愕,牙關緊咬,有氣撒不出。冷風跟着一旁。想笑不敢笑。和爺就要直來直往,饒彎子一準會吃虧的,他跟在爺身邊這麼多年。還沒人能玩的過爺呢,冷風腹誹的想,可是忽然耳朵一動,忙道,“爺,王爺來了。”

知晚一怔,抬眸就見到鎮南王騎馬過來,後面還跟着守衛,一身勁裝,瞧樣子就比冷風厲害,鎮南王臉色有些鐵青,有種壓抑的怒氣,讓知晚有些膽怯,扭着身子想要下馬,可是葉歸越不許,只能待在馬背上了,只是臉火辣辣的燒疼着,總覺得鎮南王看她的眼神是在指責她是紅顏禍水,她應該是看錯了吧?她要不要聲明一下,她是被逼的?

葉歸越沒有下馬,只是在馬背上喊了一聲父王,鎮南王掃了知晚一眼道,“斷紋琴你要回來就是送與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