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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行直接跳出了馬車,往遠離人群的方向跑。

剛跑沒多久。

天空上就出現了一個火球,正朝周行所在的方向射來。

火球的靈力波動驚動了所有人。

火球炸裂。

衝擊波將四周燃燒的汽車殘骸狠狠地掀飛了出去。

白色光罩下,三人安然無恙。

周行贊道:“厲害啊中校!”

他話音未落,光罩消失,和灰中校一頭栽倒在地。

周行急忙扶起他。

和灰中校虛弱地說道:“我不行了,看你了。”

兩擊不中,怪鳥爆怒,它在空中盤旋了一圈,氣勢洶洶地再次殺來。

趙黑子端起輕機槍,對空掃射。

怪鳥不屑地鳴叫一聲,在空中划出條起伏不定的曲線。

那人再也無法與之抗衡,拳勢力道衰弱不堪,直接被破軍勢碾壓而過,刀氣透體而過,滲入其五臟六腑後,自內而外渾然爆發,直接將其炸成一團血霧,當場暴斃。

這人的流派自然不用多說,也是周行的熟悉的五毒門人——“千手雷蚣派”,所用的是其鎮派絕學“蜈蚣千裂手”,是一種號稱一瞬間能揮出千百拳的恐怖拳勢,拳力剛猛狂烈,殺意悍然無匹,氣勢足以震天,此人雖然還未修至能夠一瞬揮出千百拳的最高境界,但一瞬數百拳也是足夠駭人的了。

其修為境界十分不俗,位列凡人領域的宗師段位,這樣的修為,在五毒教這個超凡宗門中雖然算不得上層人員,但也算是中流砥柱了,可以作為分壇壇主於江湖中獨立門戶了。

可見幕後的黑手,對周行有多麼重視,縱然六年前那場刺殺,他們確確實實地將周行斬落凡塵,但即便如此,發動黑暗圍獵的時候,仍是如此的謹慎小心,漫布密網殺陣,其中,斬鬼關中的部署應當早在數年前就開始了。

敵襲,這是所有人的第一反應。

五個村的強者紛紛散開,護住人群與貨物。

但沒人敢說反擊。

火球的出現已經代表對方是一位真正的仙師。

他們無力反抗,敢怒不敢言。

“二叔,帆哥不見了。”

葯童周六急匆匆地跑到周二叔面前,面色焦急地說道。

周二叔聞言默然,他心中何嘗不知道那位仙師是來找周行的。

可是他也不過是個二丹田修士,又有什麼辦法阻止這一切呢?

所有子彈全部打空。

怪鳥張開利喙,咽喉那光芒開始閃爍。

別無選擇,周行立即召喚“腦白”

“我在!”

“射死這頭畜生。”

“確認指令。操作輕機槍……”

“確認確認確認。”

“指令執行中。”

渾身一震,周行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

趙黑子懷裡,輕機槍的槍口在迅速移動,那激射出來的子彈,連成一條艷紅的長鞭。

這種部署是那些人刻意為之,聯想到流火舊人與斬鬼關間的密切關係,若是當年有人存活下來,斬鬼關這個清冷孤寂的遠方邊城,必然是最好的落腳之所。

但只是可能性高,也可能會流竄到北境各個大城以至於其他州,所以這種這種部署,周行相信並不只是在斬鬼關有,琅琊、澧泉等北境大城以至於北都奉天應該同樣設有相關部署。

作為敵人他們十分了解他的性格——恩怨必報,何況是當年那般奪命兇殘的落井下石,幾乎與他結下不死不休的仇恨,不以血洗無法化解。

那名大衍天蟾派劍影見同伴被殺,心中又驚又怕,這名大衍天蟾派的宗師實力相當不俗,未加入劍影前,已經在琅琊開闢分壇,與當地一干凡人豪強爭鋒,少有敗績。

如今輕易被殺,不得不讓他覺得唇亡齒寒。

人心的無力和絕望,只是告訴你,自拔,是徒然。

普通人的人生,真的很無奈,他們沒有能力去改變一切,只能適應。

看着周二叔的反應。

葯童周六似乎明白了什麼,頓時心生絕望,小手忍不住地顫抖。

周二叔拍了拍葯童周六的後背,勸慰道:

“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為他祈禱,以及不拖他後腿。”

人老了,對生死也看得沒那麼重要了。

如果可以,周二叔願意替周行去死。

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就像湖水中不會誕生火焰。

但,打不着。看着每次只是相差兩三米,可趙黑子心裡明白,這兩三米的距離,他永遠也無法逾越。

眼見着光球已經形成,趙黑子的心裡已滿是絕望。

可就在這時,他腋下一麻,懷中的輕機槍掉地,被一雙大手輕輕奪去。

趙黑子回頭一看,是周行。

“你幹嘛?”趙黑子大怒,去搶輕機槍。

“讓他打!”和灰中校叫道。

趙黑子不服氣。他是城衛軍里最好的機槍手,而那個傢伙,看他提槍的動作就知道,他是第一次摸輕機槍。

那個傢伙用左手抓住槍口,一抬,右手直接扣動扳機。

子彈射出。

趙黑子肺都要氣炸了。

他心下一橫,心知周行手段凜利狠辣,不拚命擊殺,日後難免禍患無窮,頓時催動大衍天蟾派獨有的大衍天蟾毒功,霎時間他渾身繚繞的透明真氣,形態變得渾濁起來,色澤也逐漸轉為濁綠色,猶如沼澤中的泥漿之色,同時真氣表面開始浮出大片大片五彩斑斕的斑點,看得讓人十分忌憚。

“大衍天蟾派另一道鎮派絕學——七彩毒瘴?同時將蛤蟆吐息經和七彩毒斑修鍊至這種水準的人,在大衍天蟾派絕對不是很多吧?你跟剛才這個亡命徒一樣,屬於門內重點培養的中堅力量,幹嘛要趟這趟渾水,搞得自己連真正的修真道路都沒踏足,就客死異鄉,不覺得自己很愚蠢嗎?”周行望着他,頗有些不能理解。

“大人物們的決定,豈是我等能有選擇權的,說句不好聽的,圍獵你我等早已懷抱死志,出發前早已了結一切後事,就算我們能活着而歸,恐怕也免不了一死,以謝知道的太多之罪。”那大衍天蟾派劍影殺手,並未急着動手撲殺,而是開口說道。

“哼!以超凡修士配合凡人中的頂尖武夫來圍獵我,當真也是好大的手筆,可惜再大也沒有當年大!”

趙黑子的嘴張得,足以塞得下自己的拳頭。

這是,新式碰瓷?

天可憐見,我只是豎了下大拇指,我壓根就沒碰到他!

和灰中校淡定地說道:“不用怕。他不是死了……”

“他只是睡著了!”

趙黑子不信。

他伸出食指,膽戰心驚地往周行鼻子那探了探。

兩名五毒教眾被當場斬殺,這極大地震懾了剩餘的劍影成員,以周行中心呈包圍之勢的十數名劍影獵手等,深知周行的厲害,誰也不敢再草率上前,與周行短兵相接。

一時間人人自危,那種源於對死亡的本能和懼意,在他們的心中生根發芽,並萌生了強烈的退意,甚至有些獵手因為過度恐懼,甚至在恍惚間看到了自己被一刀劈開的瀕死幻象。

此時,方才趾高氣昂殺氣騰騰的獵手們,此刻手中握住的刀劍都在輕顫,在絕對的死亡威壓下,這個以利益維繫的團體已經處於崩裂的邊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取捨要做。

“跑嗎?這傢伙簡直跟惡鬼似的,剛才那麼一會兒的功夫,就把一個百人以上的隊伍斬到了如今的十來個,太變態了,太恐怖了!”有人低聲地詢問自己的同伴,語氣近乎顫抖,他的步伐也在不自覺地向後挪動,想要潰逃的慾望十分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