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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謝謝緋玲、和我id一樣的打賞!中秋佳節,願大家月圓人也圓,相思福滿天。

努力更新,希望今天能夠不打折的完成三更,加油!

辛夷這一打岔,林然眉頭又皺了起來。

“虧你還記得自己買了五畝荒地,我倒是要看看,你要拿那五畝廢地做什麼。”

辛夷轉移話題的手法並不高明,林然不過是懶得拆穿她。

拙劣的借口,處處都是漏洞,但是她不願意說,他怎麼忍心苛責她。

幾乎次次都是這樣,林然苦笑,在碰到事兒時,辛夷總是閃爍其詞。除非實在沒辦法解決,必須請他幫忙時,才會透露幾分,也只有部分而已。

一談到辛夷的五畝地,她一下子來了興緻,神情雀躍的說:“第一步,當然是要把荒地便廢為寶了。至於怎麼做嘛。”她調侃的望了林然一眼,“庄稼人的事兒,書生懂不得。”

又見她插科打諢,林然終於明白,當初才見面時,辛夷便出了那樣一個刁鑽古怪的題為難他。絕不僅僅是報復他對其兄長的無禮,她的性子便是這樣促狹的。

家中藏書頗豐的林然,閑時博覽群書,為了辛夷這五畝地,特地將架上所有農書都翻出來看了一遍。

但農書中多是講四時耕種,農具改良,涉及到如何置理荒地的內容,少之又少。

林然回憶着書中內容,建議到:“我尋了幾本農書,所得不多,但是《泛勝之書》中提到。若是想改良土質不好的田地,最好的辦法就是多施農肥。”

施肥這個道理,不用林然提辛夷也是懂的,她擺擺手將不合理處指出:“要是兩三分地,辛苦挑了農家肥過去,改良也容易。但是五畝地下來。恐怕有心無力。現在說什麼都是空的,我還得親眼看一下,地到底荒到什麼程度。”

“嗯,這樣也好。你若是想去的話,我陪你去走一遭。”

林然順理成章將她的事兒攬過去的樣子,讓辛夷彆扭萬分,她想拿了茶杯來遮掩一下窘態,這才想起她連茶水都沒提供。

若兩人曾是是交淺言深的話,如今辛夷發現,不知不覺中,他們兩人的交情,似乎太好了。

難道助人為樂也會養成習慣,她對林然除了當初的促狹玩笑。還有一句不疼不癢的提醒,別的全是請他幫忙。

她的臉皮厚度,已經突破天際了吧,辛夷暗自揣測。

眼前人神情恍恍,竟是發起呆來。林然伸出手在她面前搖了一下:“在說話時發獃,我講的話有這麼枯燥?”

他刻意擺出一副黯然神傷的樣子,嘴角卻忍不住上挑。

辛夷歉意的吐了下舌頭,又露出苦惱的神情,厚着臉皮問:“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這真是一個羞於啟齒的問題,辛夷問完之後,臉皮終於開始發燙。

她真恨不得咬下舌頭。怎麼就問出來了。她一個心理年齡幾十歲的老女人,問這樣的問題,實在是太矯情了。

“啊。”林然驚訝了一下,頓在那裡,片刻後說,“照顧你。就像照顧蓉蓉一樣,沒什麼理由啊。”

辛夷長舒一口氣,差一點,差一點她就自作多情了。

也是,雖然古人早熟。但林然一心仕途,怎麼可能這麼早動了凡心。

不過,被人和小女孩相提並論,她更加羞愧了。

她如此想着,卻不知林然心底的慌亂。

像照顧妹妹一樣,心底有一個小小的聲音,明明在反駁他。對妹妹的關懷,和對辛夷無法控制的關心,大概是非常相似又十分不同。

看着她如釋負重的樣子,林然慶幸自己的說辭。苦惱這種事兒,不需別人分享。

“哈哈,沒什麼啦,不用你陪着去,好歹我也是上河村人。清溪那地方,我還是能找到的。”

林然想說,不是怕她找不到地方,只是想幫她一起出主意而已。但是辛夷剛才的問題,讓他把這句話咽了回去。

夫子云君子九思:視思明、聽思聰、色思溫、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問、忿思維,見德思義。

他要做磊落君子,不願挾恩圖報。

“快中午了,我先走了,不然姑母該擔心了。你去清溪需要什麼幫助的話,就到林家找我。明日,我便返家。”

“好的。”

見林然起身,辛夷跟着站了起來,在後面送了他一程。

他背影挺拔,步履生風,少年的銳氣與英氣遮擋不住。

辛夷關上大門,心裡一時不知是何滋味。

初立家業,百廢待興,她要儘快到荒地走一趟。

人懶地不勤,想要有收穫,她就得用心去把這幾畝地伺候好。

一天恢復下來,路黑娃的精神好了許多。二老在休息後,身體也復原過來。

辛夷簡單明了的提了她在上河村置辦的的宅子和田地,並言明日要到村裡去一趟,好好看一下地況到底怎麼樣。

二老意外之後,欣然應允。他們此時還不知辛夷買的是荒地,只以為家中有了薄產也能開源節流了。

第二日,劉婆婆留在家中照顧黑娃,辛夷與汪清直一起下了村。

銀錢已不寬綽,辛夷雇了輛牛車,兩人搖搖晃晃的奔往上河村清溪。

路上炎熱不必贅述,辛夷的汗水快將後背塌濕,臉蛋兒也被曬得快要脫掉一層皮。

她不由後悔自己沒有弄頂草帽來,光禿禿的在地里走一圈,皮膚一定要晒黑了。

汪清直皮膚糙,一路除了熱,也沒甚難熬。

等到了清溪,牛車離開後,汪清直腳踩在半沙半土的地上,頓時傻了眼。

“小主子,您買的地在這裡?”

四下茫茫如荒野,本該是麥收時節,到處都洋溢着豐收的喜悅。

唯獨此處。溪水緩流,稀疏的雜草,在地里沒精打採的垂着葉子。

汪清直走下小路,他沒看錯。這方圓就沒有人耕種過。土地坑坑窪窪,走着直絆腳。

辛夷用手遮住臉,打量了四周一眼,點頭感慨:“您老說的對,這地荒的真清凈,大白天的鬼影子都沒一個。”

汪清直哭笑不得,蹲下去,沒用多大力就拔出一株草。

他揚着手中猶帶泥土的雜草說:“小主子,這裡土太薄,草根這麼淺。怎麼種糧食。”

辛夷則是笑笑,將長長的襦裙在膝蓋處打了個結,親自下到了地里去。

草能生長,雖然少,但是比她想象的情形要好多了。

她蹲下身子。抓起一把土來,紅中摻黃,看來是輕微沙化的土地。

汪清直看着辛夷莫名其妙的舉止,不知道她這是在幹什麼。玩泥巴?小主人已經過了這個年紀吧。

辛夷將手中土捻着,讓它從指縫滑落,略微濕潤,證明這地旱得並不厲害。

她站起身子拍拍手。目光掃視一周,這裡荒蕪成這個樣子,大概是自然生長的植物不太適合地質有關。

在鹽鹼地里種麥子,當然是不可行的。

還好,她已經想出了辦法,辛夷抿唇一笑。胸有成竹。

汪清直不知她在笑什麼,兀自疑惑,順着她的目光望去,放眼只有荒地。

“糟了!”

辛夷忽然叫到。

汪清直緊張的拉着她退後一步,緊張問到:“怎麼了。發生什麼了,是不是被蟲子咬了。”

辛夷不好意思的搖搖頭,手往腰間一擱,無奈的說:“我只記得地契是清溪邊的五畝荒地,卻忘記了請村長給劃定地標,所以現在還不能確定是哪一塊兒。”

原來是為了這個,汪清直鬆了口氣說:“這有何難,改日備了禮物上村長家一趟就行了。”

也只有如此了,辛夷點頭。

茫茫荒野,烈日炎炎,兩人的身影,猶如滄海之粟。

自打辛有財夫妻宣布了,等麥忙之後,家裡房子拆掉改建新宅,幾個孩子就樂開了花。

辛家天天被歡聲笑語包圍,辛夷二字,被人悄無聲息的遺忘。

說遺忘,也有人記掛着,比如辛桂香,她眼前時常浮現着辛夷被帶走的模樣。

到了能輕鬆拿出十兩銀子的人家,她一定過的像個小姐。

一起長大的姊妹,為何她生的如此幸運。

自家為了還沒蓋起來的瓦房興高采烈,辛夷還不知在哪裡過着錦衣玉食的逍遙日子。

村裡的說書人講過這樣的故事,但是裡面的人一朝富貴,都不會忘記窮時的親朋好友。

天天琢磨着這些,辛桂香心思不平起來。

這日,她又見爹娘笑逐顏開,商量着蓋房子的事兒,憋不住上前說:“爹,娘,三姐將來會不會把我們接出去,一起過好日子啊?”

她雖自認聰明,到底閱歷不夠,臉上寫的心裡想的,都是佔便宜三字。

辛有財和王氏一時語塞,想起辛夷,他們這才發現,她離開的太徹底了。

沒有眼淚沒有懷疑,神態平靜,似乎對這個家沒有任何留戀。

那十兩銀子,如今看來,更像是辛夷與他們關係的割捨。

她的養父母故鄉何處,家產幾何,細細想來,他們竟全然不知。

就連三人離開後,是在鎮上落腳還是回了家鄉,辛有財和王氏也沒去想過。

小女兒的追問,讓兩人心裡小算盤又響了起來。

怎麼說,他們也做了辛夷那麼多年爹娘。將來她要是富貴了,哪怕手裡露一點兒出來,也夠他們吃喝不愁了。

於是,王氏撫着桂香的頭髮說:“那是自然,等咱們房子蓋好了,就去接你三姐回來住一段兒。”

辛桂香不疑有他,露出了憧憬的神情。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