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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頭明晃晃的照着,薛巧巧面似芙蓉,臉上譏誚的神情,卻讓她的美打了折扣。

作為女子,她的美具有侵略性,尤其是在無人時,她毫不收斂的架勢,更讓人發寒。

薛巧巧手裡扯着帕子,一句話也不說,想看這個丫頭能挺到什麼時候。

往日對待身邊不聽話的丫頭,她便是如此處置,直接罰跪,什麼也不用說。只要不是鐵打的人兒,等不上半個時辰,就會自己交代一切了。

其實這也是一種心理戰術,什麼也不說,反而會讓人在猜測中,將自己完全暴露出來。

方才薛巧巧細細打量過跪在地上的人兒,這個傳說中的狐媚子,臉也不過能看而已,也不知表兄看上了她什麼。

聽說這個叫什麼辛木桃的,年紀不止比她大,比表兄還有大上一兩歲,想到這裡薛巧巧更加氣不過。

堅硬的青石板磚,硌得辛木桃膝蓋像針扎一樣疼着,剛跪下時,不過膝下涼了些。

在國公府,辛木桃的日子起初並不太好過,也不過是受人擠兌而已。後來搭上了段夫人,哪怕旁人對辛木桃微有言辭,也不敢當面表露。

像今日這樣赤裸裸的體罰,還是辛木桃頭一次遇到。

更凄楚的是,兩府之間實屬姻親,世子由於先夫人的緣故,對侯府十分親近。

辛木桃若是將四小姐體罰她的事兒捅出去,一方面會落了侯府的面子,另一方面也會讓國公爺和世子不舒服。

為了不在世子爺面前留下壞印象,辛木桃只能顧全大局,忍了下來,如同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日頭越來越毒辣,曬的人面頰發燙。

辛木桃咬着唇,心中明白過來,今日這位心高氣傲的表小姐,目的就在於給她下馬威,無論她說什麼都沒用的。

想到這裡,她不僅有些自怨自艾,難道侯府小姐身份高貴就可以對她們這些下人任意欺凌么。有人傳喚時,辛木桃還愣了一下,以為宴會人手不夠所以讓她幫忙。

寄人籬下,就該有覺悟,辛木桃沒有猶豫就跟着走了。

結果,她被人帶到了這個偏僻的角落。

膝蓋疼的辛木桃直抽冷氣,她只能忍住羞恥,低聲請罪:“不知奴婢做錯了什麼,請四小姐明示,奴婢一定悔改。”

薛巧巧冷哼了一聲,瞥了眼她額邊的冷汗,若無其事的說:“錯,沒什麼錯,不過聽說表哥身邊有個伶俐的丫頭,所以叫過來瞧瞧。”

輕描淡寫的話中帶着幸災樂禍的意味,辛木桃只能低頭強忍了過去,繼續認錯:“奴婢卑賤之軀,怎能玷污世子清名。小姐明鑒,世子大人喚奴婢,實在是另有它情。”

辛木桃膝蓋疼的發昏,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打算拉辛夷下水。

憑什麼她陪着世子出一趟門,就要受如此刁難,辛夷在外面樂不思蜀,還有世子惦記着。

這四小姐在府中敢有恃無恐的體罰表兄的丫鬟,未必就不敢對辛夷下人。她自己也是女人,知道女人的嫉妒心有多可怕。

果然,辛木桃話一出,薛巧巧挑着眉,眸中露出些許質疑。在她心中,表兄一直纖塵不染高高在上,怎麼會對一個卑賤的丫鬟感興趣。

聽到辛木桃的解釋,薛巧巧莫名舒了口氣,認為這才是真相,她很自然的往下問到:“另有它情,又是什麼情?”

薛巧巧話中帶刺,辛木桃卻因她輕易上鉤暗自欣喜,抬起頭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說:“請小姐明鑒,世子大人的私事,奴婢怎敢妄言?”

“膽大的丫頭,表哥一向光明磊落,有什麼不可說的。定然是你這丫頭,編了謊話來騙我。”

她聲色俱厲的嬌斥,讓辛木桃身如篩糠般,頭快趴到地面上直嚷着:“奴婢不敢。”

“哼,既然不敢,還不快速速招來。”

辛木桃戰戰兢兢的樣子,極大的滿足了薛巧巧的虛榮心。作為排行老四又出身二房的嫡小姐,因為生得不討喜,薛巧巧在府中也不見得有多得寵。

三言兩語能讓表兄身邊的丫頭嚇成這模樣,薛巧巧不認為自己逾矩,只覺得自己御下有術。

她如此自信,當然不會意識到自己無意中着了辛木桃的道。

辛木桃明面上為難,貝齒緊咬眸中蕩漾着水光,心裡忙不迭的組織着語言。

她在想,到底該怎麼說才能撇清自己,不讓世子爺事後拿她問罪。

“小姐若是要聽,奴婢不敢不從,但是世子如果降罪的話,奴婢更加擔待不起。不如,不如小姐直接處罰奴婢吧,免得奴婢兩面為難。”

薛巧巧早就等的不耐煩,沒想到天底下會有膽子這小的人,連句話都不敢說,她沒好氣的叱道:“你且說無妨,本小姐不去找表兄對峙便罷,只要你夠聰明,自然有賞。”

她說著隨手甩出了兩錠如意銀元寶,滾到了辛木桃裙邊。

受此侮辱,辛木桃努力維持面上恭敬,輕聲說:“世子爺之所以帶奴婢出門,只是因為奴婢和世子從清流鎮帶回來的女子同鄉,讓奴婢陪其說話。”

她說完之後,睜大眼睛淚蒙蒙的望着薛巧巧:“奴婢知道的就這些,還請四小姐不要告訴世子爺,不然奴婢只有死路一條了。”

薛巧巧聽到這裡,心頭更加不快,原來狐媚子另有其人,偏生還在府外。

要不是她將這個怯懦丫頭叫來訓話,恐怕還不會知道表哥竟然從河源縣接了人過來。

想到當初表兄和大哥離開軍營後,連侯府都沒顧上回,便匆忙去了河源縣,薛巧巧心裡立馬不是滋味。

那個女子究竟有什麼魅力,讓表哥牽掛如斯,薛巧巧氣不過為了哄辛木桃開口,臉上掛上了笑,親自俯身作勢要去攙辛木桃口中說著:“快起來吧,沒想到都是誤會。可憐一個本分的小丫頭,跟鋸嘴葫蘆一樣,解釋的話都不說。”

跪了這麼久,只換來一句假惺惺的誤會,辛木桃不敢真讓薛四小姐來扶,撐着地艱難起身。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