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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衣女渾身雪白,十分惹人注意,皇甫弦一路跟着它跑了出來。

有眼尖耳利的,認出了這是神醫家的公子,他們打着討好小公子的心思,也開始追起了雪衣女。若是討到小公子歡喜,再求神醫幫忙,成算也大些。

本來就車多人雜的百草別莊門前,變得更加混亂。

外面人不停的喊着抓住,別跑,快抓住了,落在齊文鳶耳中讓她產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此刻,排在齊府前面的馬車只有三家,她素手掀起車簾,往外瞧去。

雪衣女被這麼多人追逐着,也有些慌了,見主子坐的馬車終於掀開了帘子,它不管不顧的往齊文鳶懷裡衝去。

於是乎,懷中抱着雪衣女的齊文鳶成了眾人的目光焦點,她眨着眼睛望着群情激奮的眾人不知該做出什麼反應。

“女郎,你可是交了好運,剛才皇甫神醫的小郎在追這隻鵡哥兒,沒想到被你得了。”

先一步下了馬車的春杏,揚起臉回到:“這本就是我家小姐的鸚鵡,小姐還給她起了雪衣女的名字。”

“請女郎割愛,將這鸚鵡轉給我,我願出五百兩。”

“轉給我,我願意出一千兩。

‘我出兩千兩。”

也不知誰先開始叫價,外面的人開始試着用銀子打動齊文鳶,她撫摸着受驚的雪衣女略提聲音說:“承蒙諸位厚愛,我喜歡雪衣女極甚,不願意轉出。”

“小姐,好人,大好人。”雪衣女經過刻苦練習,語調比起從前正常了許多。

讓皇甫弦本來放下的心思又活泛起來,他帶着杜仲在眾人簇擁下,來到了齊文鳶的馬車前。

此時,齊文鳶也剛剛走下馬車,兩人之間約有五步的距離。

沒有了車簾的遮掩,齊文鳶的美貌也完全顯露出來,剛才好情緒激動的人群,忽然安靜了下來。

半響,才有一人小聲感嘆:“這女郎,太過明艷。”

皇甫弦本來準備好的說辭,在見到齊文鳶的那一刻,一下子跑到了九霄雲外。他看過很多美人,可眼前這個年紀不大的女郎,面容沉靜衣着華麗,頭髮上只插了根蝴蝶簪,卻讓他移不開目光來。

片刻,皇甫弦才發現自己剛才失了神,少年心思複雜,他見了齊文鳶明明歡喜,卻因為自己的舉止惱怒,所以說話時也故意比起平常更加不客氣:“這鸚鵡是你的么,我也很歡喜,要是你願意把它給我,我便讓父親為你出診一次可好?”

他這話說的極響亮,胸膛也微微挺起,眼神晶亮的瞧着齊文鳶。

“嚇,女郎,這可是皇甫神醫的獨子皇甫弦,你將鸚鵡讓給他,便能得到神醫幫助,還猶豫什麼。”

“這小女郎容貌嬌媚,又是如此好運,真叫人羨慕。”

聽着別人將自己身份曝出,皇甫弦不自覺的有些驕傲,他的爹爹可是這世間難得的神醫。這個女郎此刻一定是驚喜呆了吧,她肯定沒想到自己運氣會這麼好,皇甫弦得意的想着。

春桃聽到皇甫弦的承諾後,生怕他反悔趕緊扯着齊文鳶的衣角說:“小姐,小姐,我們可以求到神醫了,你莫歡喜的忘記答應了。”

這話落在皇甫弦耳中,讓他更為得意。

齊文鳶斂好衣裾,將雪衣女安撫好後,秀眉微挑朝着皇甫弦行了一個禮:“皇甫公子,雪衣女是我的同伴,我不願將它與人。”

躊躇滿志的皇甫弦神色忽然一滯,還沒人這麼直接的拒絕過他,幾乎是下意識的他反問道:“怎麼,難道你不是前來求醫的?”

“我是,不過我早已備好了禮物。”

“下一個,齊府五小姐。”

門房高亢的聲音響起,齊文鳶朝着皇甫弦點下頭後,緩步朝着府中走去。

一旁觀看的人或唏噓,或稱讚,有人講這女郎太過愚笨因小失大,有人講這女郎心地善良連只鸚鵡都如此愛惜。還有人酸酸的評論,皇甫神醫家的公子太過霸道,怎麼能上來就奪人所愛。

皇甫弦聽着眾人議論,面色不善的跟着齊文鳶走了進去,他倒看看這女郎準備了些什麼。

若是待會兒父親拒絕了她,哼,除非她好好求自己,不然他絕對不會幫她說話。他想着這些,心裡一陣熱過一陣,那女郎模樣倔強,要是她在他面前落淚他該怎麼辦。

他的思緒就像面前女郎頭上的蝴蝶簪子,忽閃忽閃的,沒有個穩定時候。

是了,皇甫弦告訴自己,若是那女郎回心轉意,將勞什子雪衣女送給他,他就大方的原諒她幫她向父親求情。

雪衣女,一個鸚鵡起這麼文雅別緻的名字,這女郎姓齊名字應該更好聽吧。

齊文鳶抱着雪衣女緩步走在百草別莊中,院中晾曬着許多草藥,沁入心脾的薄荷味飄進鼻端。

院中小廝各司其職忙着手頭的事兒,沒有人朝齊文鳶投來好奇的目光。

皇甫弦抱着手臂在這齊家女子身後跟着,她不像那些人帶來一大堆東西過來,也沒有帶樂器,這女郎難不成以為美色可以打動他的父親。

想到這女郎可能借美色打動爹爹,皇甫弦暗自生氣,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冒了出來,她就算要施展美人計也給對他。

管家客氣的上前一步,朝着齊文鳶拱手道:“這位女郎,我家主人有事,您帶來什麼禮物可以讓我先看一下。”

“是。”

齊文鳶低頭回了個禮,春桃捧着那本《黃帝三部針灸甲乙經》交到了管家手中。

原本神情有些鄙薄的管家在看到的書的封面後,眼神一亮,接着他打開了書的扉頁,越看眼神越亮。

不到片刻,他將書一合匆匆朝齊文鳶行了個大禮:“女郎請稍等片刻,我先將此書呈給主人,這書太過珍貴小的不敢妄自做主。”

“呃,劉伯,她就憑這麼薄一本書,就過關了?”

皇甫弦傻了眼,指着齊文鳶訥訥問到,劉伯笑容滿面匆匆一言,“少爺,這真是一本難得的好書,我先去稟告老爺。”

也不等皇甫弦搭話,劉伯就往皇甫英的書房走去。

敲門時,劉伯心情激動,在進去後第一件事就是報喜:“老爺,剛才有人獻上了一本針灸方面的醫書,絕對是前所未有的精品啊。”

劉伯做了皇甫家幾十年的管家,在藥學上浸陰已久,皇甫英並不懷疑他話的真偽。當將書拿到手細看兩眼之後,皇甫英也面露驚色,他將書合上問到:“這是何人送來的?”

“這裡是拜帖,還請老爺過目。”

打開那張灑金箋材質的拜帖,皇甫英大致一掃,剛恢復平靜的神色又激動起來。

齊文鳶、莫如雪,齊家,莫如雪,皇甫英沉吟片刻:“走吧,我親自去見一見獻書人。”

劉伯離開後,皇甫弦在那裡磨蹭着,先找話又不知道說些什麼。看着齊家女郎打扮華美,體態貞靜嫻雅,他有些自慚形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