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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從敲門聲聽得出來這人很有力量,完全是在用拳頭捶門。

青黛的臉上卻是爬上了飛霞,“一定是高山哥,青山快去開門!”

聶書瑤跟江婉兒再次互看一眼,真是女大不中留呀。

青山極不情願地去開了門,聶天熙陪着他。

大門打開,高山看到聶天熙一愣,卻忍住沒有問別的,進門就問:“青山,你姐回來了嗎?”

聶天熙心道:“這人果然有兩下子。”

青山點點頭。

高山警惕地關上大門,懇求道:“帶我去見你姐好嗎?”

此時的高山不再是昂藏大漢,倒像個痴情子。

聶天熙笑道:“跟我來。”

來到卧房,看到青黛羞澀地低着頭,高山也嘿嘿笑了,“就知道你們會救出青黛來的。”

聶書瑤好奇道:“你怎麼知道青黛在小酒坊?”

高山道:“我聞到了,在酒坊的大門口還撿到了這個。”

他從懷中拿出了一個桃木簪子,這簪子一端雕着層層疊疊的桃花,很精緻。

高山摸着簪子道:“這是我給青黛雕的,早知道她在小酒坊,我就早點去打酒了。”

“還不把簪子還給我!”青黛嗔道。

高山笑着遞了過去,長得這麼高高大大的一個人,做着如此溫柔的動作,真是驚掉了一屋子人的雞皮疙瘩。

栓子傷心極了,默默地蹲在了一角。

聶書瑤又問:“那你怎麼知道我們會去救青黛?”

高山直言道:“昨天晚上我本來想潛進去的,沒想到你們先到了,竟然放了一把火。嚇了我一大跳,好在我看到他把青黛救了出來,就知道青黛沒事了。天一亮我就過來了。”

眾人默默地點頭,這小子看似魯莽,實則精明。不像看似精明實則糊塗的栓子。

說起栓子,聶書瑤還有一個問題憋在心裡沒問。

她走到栓子跟前問:“你幹嗎偷我們的馬?”

栓子這會傷心得不行,沒那心思瞎想,回道:“讓你們知難而退,別來煩青黛姐弟。”

聶書瑤不住地搖頭,“你還得多多鍛煉呀。熙兒,他交給你了。”

聶天熙明白姐姐的苦心,笑道:“放心吧,有江大哥跟大牛哥還有年大,啊不,大年,栓子用不了多久就會獨當一面的。”

黎大年眼皮一跳,“這管我什麼事?”

聶天熙很無辜地說:“你不是我以後的護衛嗎?”

“我什麼時候答應了?”聞言,黎大年差點跳了起來,他記得沒賣過身呀。

聶天熙笑道:“現在答應也不遲。要不然,你跟着我們這幾個月幹嗎?”

“我……。”黎大年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他本意是忽悠他們查完案子就走人的,難道他的自由就此結束了。

江毅也似乎是認了‘御貓’的命了,上前拍拍黎大年的肩道:“大年啊,你我差不多年紀,教導手底下的小兄弟這是份內之事,想開點。”

“這……。”黎大年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為了不讓黎大年反悔,聶書瑤拍手道:“好了,槐樹村鬧鬼事件已經真相大白,現在是討伐黑手的時候了。大年,你來說說接下來該怎麼辦吧。”

自此,黎大年的昵稱便是“大年”。

楞子跟宋青在一邊捂着嘴嘿嘿直笑,這名字真他娘的好聽。

黎大年痛並快樂着,痛是自己真的被拿捏住了,而且似乎心裡也沒有抵觸,是被美食收買了嗎?不可否認,他也不想以後的人生就這麼漂泊下去。

快樂乃是能圓義父多年的心愿,希望在自己的手裡能將黎家跟寶藏拖勾,讓後世子孫都能平安的活着。

“唉,好吧。”最終這些都成了一句嘆息,黎大年道:“高山跟我去請村裡德高望眾的一起去小酒坊。當年挖湖之事跟兩年前的一系列命案終於都揭開了。”

對於挖湖之事聶書瑤還不大清楚,問道:“說說那個湖吧。”

黎大山笑道:“姑娘不是很聰明嗎?你猜猜看。”

其實槐樹村之事在真相大白後想想也不難,可為何當時就在迷里霧裡想不通呢?難道這就是聰明與笨蛋的區別?黎大山有點不甘心,為什麼聶書瑤在三言兩語間就能戳到點子上?

聶書瑤笑道:“在這之前我想問個問題。挖那個湖之時,是不是有位很漂亮的女人跟大家說她想要挖個湖?至於她用的是什麼借口就不必細究了。”

高山點頭道:“姑娘真厲害!我聽我爹說,當年確實有位國色天香的姑娘請人將村前那個湖挖大,她想在湖中建個水榭,會給每個人付豐厚的工錢。可是後來天不作美,大家的腰腿因此受傷,這事也就這麼放下了。”

“那位國色天香死了?”聶書瑤再問。

黎大年道:“十年前死的。死時被人罵為禍水、害人精、狐狸精。”

“嗯。”聶書瑤饒有興趣地點頭,“我來假設一下啊,只是假設,對不對不一定。”

“請講!”黎大年也很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個女人確實長得很漂亮,就算是年紀大了也是體態風流。村裡原來從沒有人罵過她這樣的話,從這話傳出來後,不到一年她便死了。

聶書瑤道:“還記得村裡的教書先生嗎?聽說是個舉人,來村裡也有十來年了。兩年前死於那場詭異的精怪之說。”

高山接話道:“知道。我小時候還跟着他習字了呢!”

“他是個舉人,最看不慣的應該就是那種風塵女子了吧。讀書人就是這麼清高,哪怕那女人不是風塵女子,村裡的男人看到她都會走不動路,他也會罵她是個狐狸精。所以,那女人因這罵名身體慢慢地挎了,那讀書先生也在兩年前遭到了報復。就這麼簡單。”

黎大年跟高山面面相覷,青黛道:“你怎麼知道?我爹好像也這麼猜過。”

聶書瑤笑道:“猜的。大膽猜測,小心求證。不過,這事已經過去很多年了,當年事也沒多少人想知道真相,猜錯了也沒關係,反正人已經死了。但是那教書先生若不是黎家寨之人的話,他一定因是得罪了力叔而遭到報復的。兩相結合,我覺得剛才的猜測有幾分可信性。”

“那力叔為什麼這麼做?教書先生一走,我們村裡的孩子再也沒法讀書習字了。”青黛不解地問。

聶書瑤道:“很簡單,那女人跟力叔的關係不一般。而那個湖與其說是那女人想要,倒不如說是力叔想挖。說不定他是想種清水村的妖草!”

“妖草?”高山跟青黛姐弟不知道這是什麼,可黎大年知道。

黎大年面色深沉,再次嘆息一聲,“不愧是女偵探呀,服了。”

聶書瑤知道自己的猜測對了,其實偵探也需要一個有想象力的頭腦,別怕猜錯,小心地求證即可。

隨後,黎大年直接來到院子里,打了一盆水,用了點澡豆,將發跟臉洗了又洗。

只見那一盆污水是換了又換,連青山都覺得臟,可見黎大年多久沒洗臉了。

清洗完畢的黎大年,絞乾了頭髮,臉上黑灰也沒了。竟然有點白凈。再看這黎大年哪裡還有一點老頭的樣子。

發色烏黑、眼神不濁、腰背也直了;臉上的褶子也在這清洗中沒了。嘿嘿一笑,這才像是二十二三的樣子。

江婉兒為此連連撇嘴,“原來如此,真是個臟老頭。”

那頭髮的白是染出來的,臉上的黑是不知多少灰弄出來的,污濁的眼神是裝出來的,就沒見過他洗臉。再裝着有些駝背跟說話老聲老氣,這樣一個老頭就出來了。

聶書瑤卻是笑道:“我早就知道他的年紀沒那麼大了。想想看,他趕車時可有一絲疲憊?上擺渡船時比年輕人還利落。”

江婉兒對此自愧不如。

聶書瑤道:“細節決定一切,平時多注意點就會了。”

收拾乾淨的黎大年衝著眾人一拱手,有了意氣風發的氣勢,這才像是年輕人該有的。

“諸位我跟高山這就去向村裡的遺老們說明情況,還請諸位做好準備。一切就緒後我們就去問問那個力叔,他究竟是何人。”

眾人也同他拱手。

聶書瑤道:“路上當心。”

高山笑道:“有我高山在,儘管放心。幫我照顧好青黛就好,等這事了了,我就娶青黛過門,嘿嘿,終於不用裝了。”

他們走後,聶書瑤重新來到卧房,問青黛,“高山說的不用再裝是什麼意思?”

青黛笑道:“是我讓他裝得對我跟青山凶點的,省點那藏在暗中的壞人對他們一家下死手。”

聶書瑤微微一愣,青黛這姑娘真的很聰明,或許正是因為高山對她們姐弟的照顧,才讓一個傻大個俘獲了她的芳心吧。

剩下的人隨便吃了點飯,便開始武裝自己。在不知道力叔有什麼手段的情況下,將自己武裝到牙齒才是要緊的。

臨近中午之時,青黛可以下來走了,高熱已退。而黎大年也冷着一張臉回來了。

他一進門就咬牙切齒道:“沒想到力叔竟然惡人先告狀,那些人不相信我說的話。讓我們一個時辰後去他的小酒坊,里正跟村老們在那裡當場辨別誰是真的兇手。”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