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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齣戲演到這裡基本上算是結束了,聶書瑤嘴角微微一翹,這裡已沒他們什麼事,便給江婉兒使了個眼色。

江婉兒會意,解了代秋的穴道,並將她一把推到了許承業身邊。

代秋趴在地上裝死,可她的身體卻顫抖個不停。

不管剛才的戲是不是真的,只要許承業不死,她跟許繼業今天所做的一切便成了泡影。不但是泡影還成了他人的把柄。

試想許承業並沒死,可這二人卻說他死了,還找到了兇手,是什麼居心?想都不用想。

許廣發擦着額頭上的汗,給了許繼業一個眼神,然後他便華麗麗地暈倒了。

“老爺!老爺你怎麼了?”許管家最是忠心,扶着許廣發急忙看向聶書瑤。

聶書瑤看了一眼荀澤道:“請荀先生看看許家主這到底是怎麼了?若是無事,我們也該迴文曲樓了。”

荀澤走過去把脈,說道:“許家主無事,只是受驚過度而已,好生休養即可。”

如此,聶書瑤也起身道:“大人,既然事情已經水落石出,對我等的控告是不是可以解了。”

楊縣令心中嘆息一聲,心道,自己果然沒有吳大人的眼光。便笑道:“讓姑娘受驚了,此案跟姑娘無關。”

聶書瑤躬身道:“既然如此,我等便離去了。”

許老夫人卻道:“姑娘走好,待家中事一了,我們許家自會給姑娘一個說法。”

聶書瑤笑着點了點頭,帶着她事務所的一班人出了門。

等在外面的是跟鳳無崖一起進來的年老頭,外面那些黑布就是在他的指揮下掛上窗的。

聶書瑤難得地衝著他真正地笑了笑,這年老頭若不搗亂,倒也算個幫手。

一行人順利地離開許家,盧老虎也想跟她一起迴文曲樓,只是同行們都在這裡看熱鬧,他也想看看許家的家醜怎麼落幕。

便招過身邊的小廝道:“去告訴吳掌柜,對待聶姑娘一行人一定要用貴客標準,千萬不要怠慢了。”

這小廝點點頭,什麼都沒說便悄然退去。

許家事,自此算是他們的家事了。只是許繼業去報官後主動權就不在許家手上了,相信許承業跟許老夫人都不是吃素的。

聶書瑤不想關注這些,她只想知道擺脫了誣陷後這事對自己還有多少助力。

回到文曲樓,眾人各自回房休息。

聶書瑤在幾個丫鬟的照顧下喝了濃湯,正式思考在揚州的一下步怎麼走。

如果沒有意外,聶氏所出產的各類商品將會找盧老虎合作,而本來打算在揚州一帶也開一家四輪馬車店的想法,現在卻不想這麼做了。

這四輪馬車是他們最賺錢的買賣,裡面有許多技術外人無法複製,這也是他們聶氏立足的根本。

以後若是去京城的話可以考慮在京城建一個店,他們的四輪馬車只有朐縣跟京城兩家店,若想買車可以來這裡買。

不都說物以稀為貴嗎?這東西一旦大批量生產就不值錢了,何況他們的馬車堅固得很,隨便跑上個幾千里沒有問題。

南邊的生意可以交給盧老虎來做代理,北邊的就直接自己做。

至於許家,許廣發退下後就只能由許承業當家主了,她相信一個對自己如此狠的人,不藉助此事徹底翻身就不配她所說的“狠人”稱號。

但生意上面的事,不會再跟許家合作。能幫許承業演這一齣戲,一是可以為他們這些人澄清;二是荀澤有十足的把握救回許承業,三則是為揚州的生意再加一層保護。

相信無論是許廣發還是許承業都會對他們的生意多加照顧的,因為她曾救了這二人的命。

正在思索當中,有敲門聲。

雨芹開門,走進來的是荀澤,他恭敬地將金鑲玉蜻蜓簪還給聶書瑤。

拿着這個簪子,聶書瑤再次想起了聶氏,問道:“老先生可有話對我說?”

荀澤道:“師父說,過兩天他身體好些了,就讓我送他回老家。說是,死也要死在家鄉。”

“還有嗎?”聶書瑤很好奇他師父跟聶氏的關係。

“師父說,請姑娘好生保管這枚簪子。師父的家其實就在揚州城,他本是一名孤兒,僥倖被雲遊的藥王收養,這才走上了行醫之路。他最感激的是當年揚州城首富聶家的施粥善舉,若不是那些粥,他恐怕等不到藥王;也不會拜師,更不會認識師弟、師妹他們,雖然那位小師妹只跟着藥王學了一年,但他還是當她是他永遠的小師妹。”荀澤皺着眉頭說完這些話,似乎也對自己說的這些不明白。

聶書瑤心中的疑惑更深了,這些話似乎跟這簪子一點都沒關係,可她知道聶氏跟閏青認識,而且關係還不淺。閆青不可能隨便說這些話的。

“荀先生,你傳達的話沒錯吧?”

荀澤皺眉道:“沒錯。不過,我師父說他去後讓我跟着你們混,應該會有碗飯吃。以後就不要先生先生的叫了,叫我阿澤吧。”

“真的?”聶書瑤馬上欣喜道,她本來的目的不就是為熙兒招一位醫生嗎?

荀澤看着她認真地點頭,“真的。”

“好!那麼阿澤好生照顧老先生,要用什麼葯儘管去買。若是老先生有什麼話要傳達的話,請一定傳給我呀。”她從袖袋中取出一百兩銀票道。

荀澤沒接那銀票,他是很需要銀子,可憑白無故拿人這麼多銀票心中有愧,便道:“我……我怕還不起。”

聶書瑤最喜歡還不起的人了,特別是還不起銀子的人才,直接將銀票塞到他手裡,笑道:“都是一家人,這麼說就客氣了。你也知道我開了一家事務所,現在正缺一名大夫呢,不如你也去掛職吧?每個月我開你工錢,這樣慢慢還唄。放心,我管吃住。”

這麼說,荀澤心中好過了許多,點頭道:“好!那我先回去照顧師父了。”

“好好!”聶書瑤笑着將他送走,能用銀子解決的事就不算事。

荀澤走後,聶書瑤臉上的笑馬上消失,拿着簪子一個人躲進了卧室,她需要好好思索一下。

這枚金鑲玉蜻蜓簪很漂亮,玉養人,人也養玉。經過聶書瑤這一段時間的配帶,這玉蜻蜓更加的水靈起來。

她知道,閏青若是不說的話,沒人可以讓他開口,就像聶氏一樣。

“這是他們的定情信物嗎?”聶書瑤拿着簪子喃喃自語,“可為什麼他們最後沒在一起,而且兩個人都中了毒,也最終都死在了毒物之下?”

她很想知道聶氏的真正身份,可閆青話中的線索太多,又太少。

“那位小師妹就是義母嗎?”

“揚州首富?這是什麼時候的首富?”

聶書瑤來揚州也有些時日了,從沒聽說過揚州首富姓聶,看來得去縣衙查查了。

次日,眾人再次聚在一樓吃早飯,聶書瑤聽着他們打聽到的消息,嘴角的笑就沒斷過。

年老頭再次發揮出了他強大的八卦能力跟好口才,將許家的說得繪聲繪色,大家聽得也津津有味。

許老夫人其實也是昨日重要的一枚棋子,事實證明,許老夫人跟許承業真的很精明,他們這些年的作為原來都是在忍。

演戲之時,早有許家的兩位族老在幕後站着,發生的一切他們都聽在耳中。

而楊縣令也在追究某些人假報命案之罪,可不知道許家給了他什麼好處,楊縣令只帶走了給許承業吃不該吃的代秋。

不管許繼業有多麼在意代秋,許廣發及許家人都將罪推到代秋身上,代秋是不可能再活着出縣衙大牢了。

許廣發在他們離去之時就很快醒來,是他挽救了他兒子的性命。但是兩位族老卻又將許繼業打入塵埃。

自此以後,許繼業就只能在鄉下看管許氏祖墳,不得入城一步,變相地剝奪了他許家二少爺的名分。

幾乎在半天的時間裡,許家的管事們都倒向許承業這一方,為此許廣發成了掛名的家主了。

而許承業並非是外人所傳的那樣紈絝並貪酒好.色,他前年將正牌夫人氣回娘家並非是真的生氣,而是讓他夫人回娘家養胎生子去了。昨天晚上便將人接了回來,一道來的還有他兩歲的兒子。

聶書瑤道:“許承業真是個人物呀。”

心中卻是感嘆,沒想到這大宅院的爭鬥竟也是這般的殺人不見血,真是厲害。

早飯過後,吳掌柜便請聶氏姐弟來到隔壁一間雅緻的包間,盧老虎早已等在那裡。

幾人相互見禮後,都明白了來意。

盧老虎哈哈笑道:“盧某是想跟聶姑娘談生意來的。”

聶書瑤早有預料,回道:“不知這生意怎麼個談法?”

盧老虎也是有備而來,取出一沓宣紙讓她看。

聶書瑤接過來一看,很為盧老虎的超前意識感到欽佩,這在後世不算什麼,可在明朝卻真的很超前。

這是一份計劃書,上面詳細寫了聶氏商品的每一款所面對的人群及怎樣銷售為好,有很多是聶書瑤曾經做給許廣發的計劃書。

盧老虎直言道:“實不相瞞,這裡有許多是我偷許氏商行的,呵呵!”

聶書瑤笑道:“這本來也是我做給許氏商行的計劃書,盧先生能拿來用,更能說明盧先生對我們聶氏的看中。”

合上計劃書將其遞給聶天熙,然後,姐弟倆相互點頭一笑,聶書瑤道:“祝我們合作愉快。”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