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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笑讓聶書瑤心中發毛,她跟這人從未有過交集有什麼好笑的?季長風看上去像個君子,可千萬別是金玉其外呀。

回到簡陋的房間她的心神還在這上面,至於樓下大堂內的情景,不用想也一定是很精彩。屋裡只有她跟雨芹,聶書瑤跟宋雲飛還下面聽消息呢!

“小姐……。”一邊的雨芹欲言又止。

“啊,雨芹,剛才發生了什麼事?”聶書瑤被季長風的笑弄得差點忘了大事,起身拉着雨芹冰冷的手坐在床邊。

雨芹的心現在還“砰砰”直跳,“哇”地一聲撲到聶書瑤肩頭便大哭起來。

待她將心中恐懼以這種形式發泄完後,終又回到了那個堅強的雨芹,一抹眼淚說道:“小姐,我把食盒給了五娘後,就馬上往回走了,可是外面實在是太黑,那燈籠的光也太暗了,腿不小心撞到了車把上。就蹲下揉起來,現在想想幸虧是蹲下了,要不然小姐就看不到雨芹了。”

聶書瑤正色道:“雨芹,有我在,什麼都別怕。”

雨芹使勁地點頭,將剛才的事一一道來,時間回到半個時辰前。

當雨芹蹲下揉着被撞得疼痛難忍的小腿時,忽然聽到不遠處有人說話,但談話的內容卻讓她連疼痛都暫時忘記了。

天黑她看不清談話人,但也知道其中一人就是那個剛來此店不久的賴頭,另一人是個車夫。

賴頭冷聲問:“老四啊,聽說你金盆洗手了?不做土匪也就算了,怎麼做起了低賤的車夫?”

車夫同樣冷聲道:“做土匪就不低賤了?還不時把腦袋別在褲腰袋上呢。老三啊,你不懂,想要銀子可不是光靠搶就能來的,要用腦子。”

賴頭哼哼兩聲道:“呵呵。到時候還不是靠搶!說吧,留下聯絡記號想讓我兄弟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做什麼?要是沒你說的那些銀子,可別怪豹哥的脾氣不好。”

“放心吧。這條肥魚我釣了幾個月了,是時候上鉤了,到時我老四才能真的金盆洗手呀。都打算好了,等銀子到手了就去京城隱姓埋名重新過日子。”

賴頭再次輕笑:“別想得那麼美,一日為賊終生是賊。”

車夫也笑道:“事在人為,總之到手後銀子少不了你跟二哥的。至於那個二當家嗎。就不好說了。”

賴頭也對他說的這筆銀子有了興趣,問道:“你家臨時主人真的這麼有錢?”

車夫道:“何止有錢!若不是她急需銀子贖身,我倒是想跟着臨時主人四處轉轉。說不定撈的銀子更多。”

“她?窯姐兒?老四啊,三哥勸你一句,婊子無情,戲子無義,這可是至理呀,小心把自個兒給搭進去了。”賴頭語眾心長道。

車夫道:“放心吧,她跟別人不一樣。不過。今晚住在這裡的人可不一般,若是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順手再賺點,就看哥哥們敢不敢了。”

“為了銀子,我們土匪有什麼不敢的,何況此次大事也少不了銀子。這一票咱哥幾個幹了!”賴頭說道。

可此時。雨芹嚇得不行。蹲的時間一長腳就麻了,一個不小心再次跌坐在地。又碰到車把發出了響聲。

“誰?”賴頭低呵,那車夫也從車裡拿出了刀。

在黑暗中呆得時間長了,雨芹的眼裡看到了刀的亮光,急中生智鑽到了車底下,又學了一聲貓叫,這才躲過一劫。

聽完雨芹的敘述,聶書瑤覺得要有大事發生。

“小姐,接下來怎麼辦?我擔心虎頭他們。”雨芹心有餘悸道。

聶書瑤說道:“你下去把熙兒叫上來,我來安排。”

看着臉色還是蒼白一片的雨芹,又道:“要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那土匪只有三人而已,別忘了,還有豐縣的季大人呢,那些捕快也不是吃素的。”

雨芹這才覺得心安,“是,小姐,雨芹這就去。”

聶書瑤沒有說,還有一個土匪身份不明,如此就加重了危險。

雨芹走後,她閉目思索一行人的車夫,不管怎麼說,那車夫定是其中一員,只要鎖定了他,一切都說好。

鳳無崖師兄弟的車夫看上去都是老實巴交的百姓,若他們是戲班的專用車夫的話可以排除,但這需要查。

那位商人跟趕考書生的車夫聶書瑤沒有印象,總之是那種扔到人堆里就找不到的相貌,更需要仔細地查。

還有最後一位貌似官家小姐的車夫,是位老者,可怎麼看這老人家都是有點來頭的,還有他身邊的押車少年,想來應該不是一般人。也得查!

就在她在屋內來回踱步時,聶天熙進來了。

“姐,發生了什麼事?”

聶書瑤拉着他坐下,雨芹在門口關好門,坐着小板凳聽外面的聲音。

“熙兒,你先聽我講,一會你跟宋大哥說一下,讓他派宋青接替五娘在車裡住一晚……。”她便將雨芹聽到的說了一遍。

聶天熙臉色大變,“真有此事?按理來說我們應該先告訴季大人,可是我覺得他有點……。”

“什麼?”

“不靠譜。”

聶書瑤嘆道:“怎麼回事?說說吧,可千萬別添亂啊。”

聶天熙道:“我覺得要是咱們縣太爺的話,定能看出這群人的不同來,可季長風卻處處彰顯他的仁義,還想讓胡掌柜請大夫給一個判了絞刑的犯人看胳膊呢!”

“後來呢?”

“胡掌柜當然不同意。這是哪裡?這是荒山野嶺,前不巴村,後不着店的,要去也得明天去,季大人這才罷休。只是……。”聶天熙欲言又止,看了看姐姐不知接下來的話應不應該說。

聶書瑤是誰,一看她這神情便知道季長風又做了不該做的事,說道:“說吧。今晚非同小可,務必要做好防範呀。”

聶天熙小聲道:“他問姐姐有沒有訂親。”

“什麼!”聶書瑤“蹭”地一下就站了起來,再次嘟囔:“這人有病吧。問這個也要分得清時候,你怎麼回答的。”

聶天熙聲音再小一分,道:“我說,姐姐還小,這事總歸是長輩做主的。還問他家中的一些事,他說他尚未娶親。家裡只有一個通房什麼什麼的。”

“咚!”聶書瑤握拳衝著桌子就是一下。恨恨地說:“噁心!通房什麼的最最噁心了。熙兒我警告你,以後遇到這事直接給我回了!”

聶天熙抬頭不好意思地說:“熙兒知道了,我這不是看姐姐已經過了及笄的年齡了嗎。所以就多問了幾句。不過,姐姐放心,季長風雖然是個縣令,可是我沒看上他。”

這回答讓聶書瑤苦笑不得,又囑咐幾句,讓他下去跟宋雲飛協商了。

趁這會功夫,聶書瑤又把雨芹叫過來說:“雨芹。相信我的安排,虎頭他們不會有事的。何況虎頭跟二炮是男子,總歸是要經歷一些風雨才能有擔當。你去叫小山子過來一趟,我有事要問他。”

雨芹對聶書瑤很信服,她說沒事那就一定不會有事,便麻利地下樓了。

小山子被雨芹以被褥有問題為由硬是拉了上來。可等着他的是聶書瑤的笑臉跟幾塊碎銀子。

他為此很不安。結巴道:“姑……姑娘不知有什麼事要吩咐小的。”

聶書瑤笑着將自己寫好的信放在他手中,說道:“母親十分喜歡長生班的戲。這次無意中碰到了戲班的兩位角兒,我這做女兒的自然是要跟他們打聲招呼了,不知小山子可願意幫這個忙?把這信送給鳳無崖可好?”

小山子一聽是這話,忙點頭應下。

聶書瑤又問:“天色已晚,雖然已是春天卻還有些寒意,不知還有沒有空房間啊,好讓我那車夫也有間房。”

小山子眉頭深皺,嘆了一口氣道:“姑娘就不要為難小山子了,剛才新來的三位客人還為一間房差點打了起來。最後硬是逼着那位經商的大爺還有趕考的書生給他們讓出了兩間房,他們的車夫也去睡馬車了。”

“哦?還是哪位的車夫睡馬車?”

“就是你們跟他們的車夫,可能是看老實人好欺負吧。不過,姑娘是好人,這信小山子一定送到。”

聶書瑤又道:“若是對方寫回信的話還請小山子帶給我哦。”

“是!”

小山子走後,雨芹擔憂道:“小姐,這樣給陌生男子寫信是不是不妥啊。”

聶書瑤笑道:“權宜之計,雨芹可不要多想。”

沒多時,小山子果然帶來了回信,上面只有一行字。

“車夫是戲班中的老人!”

聶書瑤嘴角一彎,排除兩名車夫,剩下的三個車夫就好說了。

宋雲飛非常贊同聶書瑤的安排,讓宋青替下了五娘,他跟聶天熙還有楞子一晚上硬是沒好好合過眼,一閉眼就會想起季長風說的那些話,他恨不得揍那個姓季的兩拳。

聶書瑤同樣沒睡好,她沒有通知其它人,良心上有點小小的過意不去。可她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若是讓更多人知道的話,恐怕那四個匪徒會狗急跳牆。

天色漸亮她才進入淺睡中。

“救命呀,抓賊!”

一聲高亢的男高音叫醒了整個如意客棧,聶書瑤三人麻利地從床上爬下來,互看一眼,還是出事了。

匆匆理了理衣衫出門,只見那書生跟書童在大堂內急得團團轉。

季長風也出來了,被他扯着衣袖哭訴:“大人,這可是考秀才的銀子啊,沒了這銀子小生在府城寸步難行呀!”

聶書瑤暗自鬆了一口氣,只要沒出人命怎麼都好說。

可是就在她轉身之時,一位老管家模樣的人跑出房門,大叫道:“救命呀,來人,救救我家老爺。”

他左手有幾個血泡,表情看上去痛苦不堪。

聶書瑤忙道:“季大人,請封鎖如意客棧,不要放走一個人。”

她帶着雨芹進了那位許姓商人的房中,房間內商人蜷縮在地,嘴中吐着白沫,這是中毒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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