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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芹,去向胡掌柜要蕹菜來,搗爛取汁,馬上!”聶書瑤急道。

“小姐蕹菜是什麼?”雨芹問道。她也急,可蕹菜到底是什麼?

聶書瑤一愣,或許各個地方叫法不同,補充道:“就是藤藤菜,可懂?”

“懂!”雨芹急急地奔下樓。

聶書瑤又衝著五娘道:“去拿我的藥箱來。”

“是,小姐!”五娘也下樓奔向自家馬車。

聶書瑤再看將要神智不清的商人,柔聲道:“大叔,你要堅持住呀,相信我,我能救你!”

商人眼中露出求生的渴望,雖然嘴中還在冒白沫,但看上去不再那麼可怕了。

聶書瑤知道這只是暫時的,也不知道蕹菜能不能解毒,她只求那砒霜不純到極點。

在屋內,看到倒地的臉盆,還有碎了的茶杯。心想,這毒就是下在這裡面的,或許這砒霜真的不純到極點,要不然也不會連洗臉盆里也下毒。

沒多時,五娘先一步將藥箱帶了過來。

聶書瑤吩咐道:“讓熙兒進來,告訴宋大哥讓他在門外看着不需任何人入內。你去幫雨芹弄藤藤菜汁。”

五娘風風火火地又走了。

蕹菜也就是後世人們常說的空心菜,其汁可解砒石毒,這在很多中醫書上都有記載,可真是這樣嗎?聶書瑤也不是很確定。

聶天熙進來後,聶書瑤正拿着銀針準備刺穴催吐。

“熙兒,戴好皮手套按住他,不要讓他亂動。先讓他吐出一些砒霜來。”

“是,姐姐!”

商人也知道他的命就系在這姑娘手中,強忍住要死的感覺極力地配合他們。

聶書瑤精力高度集中,快如閃電地封住他的幾處穴道,防止毒素外散,又扎了幾針,此人便嘔吐起來。

正在這時,雨芹也捧着一大碗蕹菜汁過來了,聶書瑤道:“看來天不絕你,喝了吧。要一滴不剩。”

好在此人中砒霜之毒不多,還有意識知道吞咽,在聶天熙的幫助下全部喝了下去。

沒多時,他又吐了,聶書瑤覺得這是好事。

“雨芹,還有藤藤菜嗎?再去弄一碗,順便用這汁液把那管家的手也洗一下,讓他也喝一些。你先去弄點蛋清來,也要一碗。另外,吩咐下去用半碗白芷加兩碗綠豆熬煮兩刻鐘給他們喝,今天一天讓他們只喝這個。去吧!”

“是,小姐。廚娘去年在後山種了一片,現在剛出芽不久!我們這就去采。”

聶書瑤覺得白芷加綠豆是最簡單的解毒方法了,就不知道這個時代的砒霜有沒有解藥。按理來說,凡是毒藥都必有克制之物,只是她不在江湖,對於江湖人的手段不甚了解。

聶氏教她的也只是一些常見的內宅爭鬥時用的毒藥罷了。突然想到江毅,或許他有某種解藥也說不定。

取下銀針將商人扶到床榻上躺好,看其臉色知道這砒霜要不了他的命了。

簡單將為她收拾了一下,姐弟倆這才出門。

那位老管家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左手站在門外焦急地等待,看到他們出來了,忙問道:“我家老爺……。”

聶書瑤道:“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你還好吧。”

他這是被砒霜腐蝕了手,雖然也沒有生命危險可對身體的傷害還是巨大的。

老管家道:“已經洗過了,也喝過蛋清跟那個菜汁,沒那麼疼了。”

他另一隻手上端着一碗蛋清等着入內。

聶書瑤道:“一會你也要喝白芷綠豆湯,必須得喝。等到了府城再找個好的大夫看看,應該沒有大礙。”

“謝謝姑娘。”老管家看他沒反對,直接進屋伺候自家主子。

“蛋清一定要灌給你主子喝,若是有腹瀉的話不要怕,那是好的癥狀。”聶書瑤補充道。

老管家再次道謝。

兩人出門便看到了圍在門外的一群人,有擔憂的宋雲飛,有面露不解的官家小姐的丫鬟還有鳳無崖,亦有一臉驚奇的季長風。

“我們下去談吧。季大人可讓人封了此客棧?”她邊走邊道。

一群人跟在她身後,宛若將她捧成了女王。

來到大堂,那書生還在跟章捕頭訴說;門口有兩位捕快穿着紅布背甲,腰跨大刀,看上很是威風。而最大的嫌疑人杜豹三人卻是悠哉悠哉地坐在大堂內喝着茶。

看到他們聶書瑤忍不住皺眉,離他們稍遠的地方坐了下來。

宋青回來了,上來就跟她彙報情況。

“聶姑娘,昨晚沒察覺到異常,只是這裡的野貓太多,讓人睡不安穩。”

一席話讓胡掌柜也皺了眉,嘟囔道:“沒有吧,老胡我在這裡開店近十年了,偶爾有一兩隻野貓是正常的。可客官說太多的話那就不對了,本店也養了一隻家貓,為得是讓它捉老鼠,要是野貓多的話,小店也不怕那些老鼠了。”

宋青耳朵尖,抬頭道:“你在懷疑我說謊嗎?”

胡掌柜道:“不,不是,只是……。”

“好了,爭論到此為止。”宋雲飛冷聲道,轉而看向聶書瑤問:“書……聶姑娘,你是不是有話要說。”

聶書瑤沖他一笑,謝他給自己台階,說道:“是啊,一大早的又是遇賊又是治病的,這說明我們中間有賊人呀。你說呢?季大人。”

她將這個球踢向了季長風,這事本來就是衙門中人應該負責的。

季長風道:“姑娘說得是,所以本縣才讓衙役們封了客棧。放心,一個人也跑不了。”

聶書瑤姐弟齊蹙眉,好像封客棧是不是他的注意吧。

雖是如此,但聶書瑤在眾人面前還是給足了季長風面子,笑着點頭:“大人英明。不如就請大人斷案吧。”

她心中還是有點小鬱悶的,也想看看這位年輕的縣令怎樣斷此案。

其實這案子對她來講很簡單,就是眼前三人所為,當然還有一個隱在暗處的車夫。書生跟商人都糟了殃,說明那隱在暗處的就是他二人車夫中的一人。所需的不過是說服人的證據罷了。

季長風對她的回答很滿意,整了整頭上烏紗,清聲道:“章捕頭,將店內所有人都叫到這邊來,本縣要一個個的問。”

“是,大人。”

章捕頭離開,那書生馬上衝著季長風躬身道:“大人,學生乃是豐縣吳家鎮里正的長子,姓吳名遠……。”

這位吳遠囉里八嗦地將他的來歷說了一遍,最後才道:“請大人為學生做主呀,這可是家父多年的積蓄啊。”

季長風道:“本縣明白,你且退下,自會還你一個公道。”

聶書瑤翻了翻白眼心道:“你能不能還人家一個公道還不一定呢,只要那三人未走,這人的銀子還跑不了。”

沒多時,所有人都聚到店內大堂,只是人都是坐着的,胡掌柜又給他們好茶伺候着。

季長風掃了一眼眾人,說道:“說說半個時辰前你們都在做什麼吧。”

鳳無崖先道:“還在睡覺中,有隨從可以做證。”

謝有笙也道:“我跟師弟一樣,也在睡覺。”

他們二人的車夫也是如此回答,他們同一個房間,倒也可以相互做證。

季長風看向此地唯一還戴着帷帽的小姐,問:“你們呢?”

帷帽小姐的丫鬟是個厲害的,聞言馬上回道:“婢子正在侍候小姐起身呢,大人可不要亂懷疑。”

季長風也知道從此女的裝扮上看,不是普通人也就沒有過分,便看向她的車夫。

這車夫是個清瞿老者,卻感覺倍有精神,回道:“我跟兒子也剛剛起身。”

另一人也是這樣的說辭。

隨之,季長風又問了店內其它人,過了一半時辰還是沒有任何頭緒,最後才將目光放在杜豹三人身上。

“你們在做什麼?”

杜豹三人早就知道他是縣令了,也沒將他們放在眼裡,哈哈笑道:“讓掌柜雖給了我三人兩間房,可我們兄弟呆在一起慣了,也就只要了一間房。三人可以相互做證,我們都在睡覺,大人,可不要冤枉好人哪!”

季長風這才覺得破案原來沒那麼簡單,一路問下來毫無頭緒。

聶書瑤暗自嘆息,扭頭跟聶天熙小聲說話。

“熙兒,你覺得商人大叔的病跟吳公子的失竊有沒有聯繫啊?”

聶天熙抓抓頭,同樣小聲道:“姐姐,我覺有聯繫。為什麼吳公子一失竊,那商人大叔就突然病倒了呢?”

聶書瑤道:“或許商人大叔也被人偷了銀子,一急老毛病就又犯了吧,只是他現在還在死亡線上掙扎,無法出來做證了。不過有一點可以保證,那就是商人大叔認出了偷銀子的賊,或者他已經懷疑某人了。”

他們說話聲音雖小,但在安靜的環境中卻還是有很多人聽到了。

宋雲飛說道:“我們這些人里會不會有內應?”

聶書瑤點頭,“我們姐弟覺得一定有內應。啊,不知季大人是否將人全都叫來了?車夫跟李氏兄弟呢?”

季長風看向章捕頭。

章捕頭回道:“車夫在外面,應該不會牽扯進來吧。出事以後,縣衙里的兄弟已經將李氏兄弟五花大綁了,就在屋子裡呢。”

聶書瑤猛地起身,道:“我若說車夫就是內應你們信不信?趕快去把所有的車夫叫過來。章捕頭,縣衙捕快沒人在看着李氏兄弟嗎?還是去看看他們的好。”

季長風看她這個樣子就覺得事情可能有變,急忙吩咐章捕頭去辦。

聶書瑤心道:“剛才不是說全部的人嗎?車夫竟然沒算在裡面,這是不是豬一樣的隊友?”

沒多時,有兩個捕快臉色惶恐地回來稟報。

“大人,不好了!大人,出人命了!”

隨之,章捕頭也從樓下來,大叫道:“不好了,大人,李大能跑了!”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