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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書瑤道:“那畫你如萍師妹還給他了。”

“什麼!”鳳無崖嚇了一跳,問道:“如萍她、她也……去了?”

聶書瑤不明所以,眨眨眼睛道:“什麼去了?”

“如萍她、她……。”

“好了,我明白你要說什麼了。”聶書瑤抬手阻止他的瞎想,說道:“如萍沒死,是昨天你們飛起來時她趁黑將畫扔給了齊文齋。”

“那畫呢?”鳳無崖反問。

聶書瑤道:“是啊,那畫呢?齊文齋死了,沒有人發現那副畫。我們認為,不管那副畫現在在誰的手裡,他都跟此案有關。就算是撿畫的人不是兇手,也一定見過兇手,所以我們要尋一尋畫的主人。”

鳳無崖又道:“可那畫原本就不是齊文齋的啊,連他都想找畫的主人呢?”

“怎麼回事?說說看。”聶書瑤覺得這裡面有故事,目光炯炯地看着鳳無崖,滿臉的期待。

鳳無崖嘆了一口氣,席地而坐,慢慢地講了起來。

“那是我們剛來府城發生的事,我跟月影想先逛遍府城就偷偷離開了戲班。最後逛到了城東的一個小道觀歇腳,在那裡遇到了同樣出來逛的齊文齋。我就向他打聽這裡好玩的地方,一來二往的就熟悉了起來。

可當我們走到道觀的古譚前時撿到了一副畫,那畫畫得可真好,裡面的美人像是活過了來一樣,那畫的景就是取自那個古譚。齊文齋對那畫愛不釋手,說是看到這畫讓他想到了一個戲本。

過了兩天,他便找到了長生班,將《鴛鴦誤》的戲本交到我的手上,也就是那時他跟如萍師妹相遇的。這部戲他去年就開始寫了,看到那畫後才終於完成。這戲寫得很好,我們長生班的人就沒日沒夜地練,終於在齊文齋祖母壽辰之時完成,同時也去了齊家演了一場。”

聽到這裡,聶書瑤問:“你在齊家時跟他有過爭吵,為了什麼?”

鳳無崖回道,“爭吵也是為了那副畫。我想將那畫送回道觀,說不定丟畫之人會來找,可齊二公子捨不得此畫,說是撿到的就是緣分,想多看看。”

“後來呢?”

“最後他沒說過我,就負氣地把畫扔給了我。”鳳無崖長嘆一聲,“沒想到,還未等將這畫送到道觀就出了這等事,早知如此,這畫還是留給齊文齋的好。”

聶書瑤又問:“那是怎樣的一副畫?”

鳳無崖道:“畫中女子可謂是禍水級的美貌,只是現在看來,那畫根本就是個不詳之物,齊文齋應該迷上了畫中人吧。我記得上面配了一首詩,跟畫到也應景。”

“什麼詩?”

鳳無崖沉思片刻,呤道:“菱透浮萍綠錦池,夏鶯千囀弄薔薇。盡日無人看微雨,鴛鴦相對浴紅衣。”

聶書瑤腦海中出現一副色彩豐富的圖畫,綠色的池塘,淡黃的薔薇,還有婉轉的鶯啼,以及一對色彩艷麗的鴛鴦。

“那女子穿的是黃顏色的衣衫?”

鳳無崖一愣,輕輕點頭,“只是女子的臉上帶着期盼之色,像是在等待着什麼。”

“沒有落款?”聶書瑤又問。

鳳無崖搖頭,“沒有。”

兩人人沉默,一直沒說話沈心錄道:“依我看,我們先不必糾結於這副畫的內容,還是先找到畫的主人吧。”

聶書瑤道:“說的是,這副畫不見了才是重點。我們明日就張貼告示吧,爭取早點將那人逼出來。”

不知不覺間半個時辰過去了,聶書瑤還覺得有很多話沒問完,衝著衙役大哥抱歉一笑,再次問向鳳無崖:“你在這裡沒受什麼罪吧?要不然我們給知府大人……你知道的。”

她的意思是要不要給知府送點銀子什麼的,省得知府壓力一大,將鳳無崖上刑就不大好了。

鳳無崖很理解這話的意思,搖頭道:“不用。吳世子剛剛來過,十天之內能破案的話,我應該不會被打板子。所以,拜託兩位了。”

“哦!”聶書瑤道:“吳世子的動作可真快呀。”

“他跟謝師兄關係……不錯!”鳳無崖說這話時臉色有些不自然。

聶書瑤再次眨眨眼睛,似乎明白了什麼,笑道:“不過,我們的收費可不低呀。想必以鳳兄應該可以承擔吧。”

鳳無崖趕緊說道:“只要能還在下清白,費用不成問題。”

聶書瑤笑道:“嗯,那就好。看在我們相識一場的份上,協議什麼的就不簽了。鳳兄就在這裡等我們的好消息吧,告辭。”

在衙役的一再催促下,聶書瑤跟沈心錄離開了大牢。

他們一走,鳳無崖便毫無形象地蹲在地上,嘆息道:“我可是很窮的,到時還不起怎麼辦呢?”

隨之,往後一躺,整個人呈大字狀倒在地上,嘟囔道:“大不了把自己給賣了。唉,就這樣吧!”

聶書瑤跟沈心錄回到錦鯉居,一行人就開始寫告示,凡是會寫字的都動手。到晚間飯時,眾人的手也酸了,可也寫了不少告示。

晚飯過後,所有人都發動了,各自帶着漿糊,走街穿巷的貼告示。眾人分區域,聶書瑤帶着雨芹她們只負責燕子胡同在內的幾條街。

一直忙到亥時,整個府城才基本貼完。想來明天一早這“尋畫啟示”將會成為人們街頭巷尾的談資。

好在,這個時候沒有不許亂寫亂畫的規矩,也很少有人亂寫亂畫。除了一些自恃有才的書生外,他們可是很愛在某些牆上題字題詩的。

果不其然,第二日,滿大街都在流傳着一首詩,這詩就是那畫上的詩詞,不過這詩是唐代杜牧的《齊安郡後池絕句》。

所有人都被聶書瑤打發出去了,他們是出去打聽消息的。

聶書瑤跟雨芹吃過早飯也出了門,她們一路走向德勝樓。沿途不少人都在說那個尋畫啟事,上面給出的懸賞可不少,當然這些最終都會算在鳳無崖的賬上。

足足二百兩銀子,這對市井百姓來說可不是個小數字,很多人都自發地出門打聽這副畫,反正告示上也說了,這不是件有名的畫。

快行至德勝樓時,從小胡同里殺出一人,拉着聶書瑤的胳膊就往小胡同里拽。

“唉!你這人想幹什麼?放開我家小姐!”雨芹大聲道。

拉着聶書瑤的是如萍,她恨恨地說:“不許嚷!不想讓你家小姐受傷的話就跟我來。”

如萍手中拿的是一把剪刀,一手拽着聶書瑤的胳膊,一手拿着剪刀威脅她。

這剪刀在聶書瑤看來一點威脅力都沒有,卻還是裝作害怕地說:“如萍,你想幹什麼?”

“不幹什麼,跟我走就是了。你不是也很想知道是誰拿了那副畫嗎?只要將你帶到她那裡,我也就知道是誰害了齊二少爺了。”如萍哆哆嗦嗦地說道。

聶書瑤道:“如萍,我跟你走。不過可不可以請你先把剪刀拿開啊,我保證不逃不喊。看你這手抖的厲害,我怕你一個不小把我的臉劃花了,我可不想沒臉見人啊。”

“哼!諒你也不敢。”如萍瞥了聶書瑤一眼。

聶書瑤卻覺得如萍這會的相貌有點熟悉,像是在哪兒見過。可如萍是從揚州來的,自己也絕對沒去過揚州,為什麼會有熟悉感呢?

如萍走在前面,聶書瑤在後面沉思,拉着手抖個不停的雨芹,她越看如萍越覺得像一個人。

雨芹可沒聶書瑤那樣膽大,小聲道:“小姐,我們逃吧,讓江公子他們來好不好?”

聶書瑤果斷地搖頭,“時間來不及了,放心吧,不會有事。”

她相信以自己勤學不墜的身手,一般人還不能將自己怎樣,可還是小聲囑咐道:“雨芹,一會若有不對,你馬上逃,我有辦法保護自己的。”

雨芹一個勁地點頭,心中卻是想着找個什麼東西防身,若有不測一定拼了命也要護小姐平安。走在小胡同里,她隨手抓了一根斷了的竹片,這也算是個利器了。

小胡同很深,又不直,從胡同口看不到胡同尾的。在轉了好幾個彎後,聶書瑤被帶到了一個舊民房前。

推開那扇即將倒下的大門後,進了一個光線極差,又滿是蜘蛛網的屋子。

如萍馬上道:“人帶來了,女俠快出來吧。”

“女俠?”聶書瑤自語,她心中有個不好的感覺。

許久,才有人從屋子的後門走了進來。

雖然屋內的光線不佳,聶書瑤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來人,她心中不好的感覺終於落實了。

“江婉兒?”

江婉兒嘿嘿笑道:“我們又見面了。”

聶書瑤同樣笑道:“是啊,沒想到,你還是頂着那張臉皮呀,能不能換個好一點的臉呢。”

江婉兒此時的相貌還是碧桃,這張臉聶書瑤極其不喜歡,每次看到都是麻煩的開始。

“我這張臉有什麼不好?”江婉兒摸着自己的臉笑道。

雨芹看到是江婉兒,手中的斷竹片也鬆了松,她知道江婉兒雖然不好,卻是不會傷害她們的。

“你們……你們認識?”如萍驚道。

聶書瑤跟江婉兒一同看向她,兩人眼中露出的是一樣的神色,那就是可憐!

與此同時,江毅卻是帶着一個年輕人前往燕子胡同。很奇怪的是,永伯竟然同意這人入內,只是永伯帶着他們走了另一條路。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