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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做的神不知鬼不覺,他們現吳明遠丟了怕也是明天的事了。路

杜懷打了個哈欠,“好睏,好睏,結束了回去睡覺。”

傅遙擺擺手,“睡什麼覺,再跟我去個地方。”

新任的九城巡檢官叫付文利,聽說是付雲峰的遠親,今夜她要見的就是付文利。只是大半夜的,哪個當官的會敞着門等她?老百姓也不行啊。

傅遙我行我素慣了,向來不在乎什麼禮節禮數,她帶着杜懷和王沖從牆裡跳進去。

院子里很黑,多半是人已經就寢了。他們腳剛沾地,突然一個黑影撲了過來,杜懷以為是刺客,匆忙抽出寶劍,正要對黑影斬去,忽然它出了汪汪叫聲。

是狗,還不止一條,看着眼前三雙放光的眼睛,傅遙很覺自己來錯了。她一腳踩歪了坐在地上,重重摔了個屁股墩。這付文利喜歡什麼不好,偏喜歡養狗?

她剛才的叫聲比狗還大,就是死人也得吵醒了。屋裡燈亮了,付文利叫道:“是誰?誰在外面?”

他披着衣服出來,一眼看見傅遙,下巴好險沒掉下來,“傅大人,您這是……”

你想啊,深更半夜的,一個三品,還是他的上司,翻牆跑到他家裡,正常人該是什麼反應?

傅遙卻絲毫沒有尷尬,笑着招呼,“付大人好啊。”

看她偷入官宅還能笑得這麼坦然,付文利頗有些哭笑不得,喝住幾隻狼狗,那幾隻狗嗚嗚的退到一邊,找個黑旮旯卧下去了。

傅遙看得一臉艷羨。回頭她也養幾隻狗,看誰還敢跑到她家去。

付文利道:“傅大人夜深來找本官,不知有何要事?”

“自然有事。”她笑着挽起他,“走,咱們到屋裡暢談一番。”

付文利無可奈何的跟着,一時弄得好像她才是這裡的主人。付夫人從屋裡探出頭,詢問出了什麼事。被付文利喝住。“婦道人家,別管那麼多。”

請傅遙進了西廂房,兩人聊了很久。等暢談完,天都快亮了。

再從屋裡走出來,傅遙顯然神采奕奕,反觀付文利。一副無精打採好像被人揍過的慘樣。

“告辭,付大人留步。”她笑着拱拱手。付文利只能回以一抹苦笑了。今天他才算領教到什麼叫難纏了,傅遙的名號果然是名不虛傳的。

出了付家門口,杜懷好奇的都冒了泡了,忍不住問:“你到底跟他說了什麼。把人家折騰成這樣?”

傅遙笑笑,“也沒說什麼啊,就是讓他明早帶兵維持治安。”

杜懷不信。“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

若是平時,這是公事交託。她算是他的上司,下個命令就是,可是在這個節骨眼上,若沒有十足把握,任何一個人都不保險。她必須確定這個人有沒有和吳明遠連成一氣,畢竟她出去幾個月,吳明遠和付文利很巧的同時被提拔,讓人難免會懷疑他們是不是一夥的。

九城巡檢一年之內換了好幾個,也只有這個姓付的,還算個有血有肉的。此人官聲不錯,為人也算正直,上任才幾個月京城治安大為改觀。她也是起了愛才之心,有意招攬他,才會費這麼多話。

這一夜兩人光練嘴了,不出她所料,吳明遠確實招攬過付文利,讓他在適當時候帶兵封了京城幾條街道。付文利那時可沒想到他要幹什麼,讓傅遙一說,他倒成了謀朝篡位的幫凶,他要被腰斬,他的媳婦要配,兒子要砍頭,女兒入娼籍,硬生生把個大老爺們嚇了哭笑不得。他剛成親沒兩年,哪兒來的兒女啊?

付文利也是個懂情理的,絕不參與謀反,後來當著她的面了毒誓,說要是敢做對不起朝廷百姓的事,就天五雷轟,不得好死。傅遙聽得滿意了,才放過他。

從付家出來天光已經放亮了,一夜沒睡,傅遙困的眼都睜不開了。回到家裡,她也不敢睡,吃了一碗蔥花面,就匆匆穿上孝服進宮去了。

今天是皇上出殯的大日子,於情於理她都該送一場。

按律例,皇上大殮後,要將梓宮放在大殿,親王、皇子、王妃、公主、郡主等高級貴族人員各自回家進行齋戒,政府各部院大臣和官員要到本衙門宿舍中集體住宿齋戒,不許回家。至於散閑官員,則齊集於午門齋戒住宿。齋戒期滿以後,王以下文武官員不準作樂,禁止喪服嫁娶活動。在京的軍民百姓要在二十七天中摘冠纓、服素縞,一個月內不準嫁娶,一百天內不準作樂,四十九天內不準屠宰,二十七天不準搞祈禱和報祭。服未除前,文件票擬用藍筆,文件一律用藍色油墨印刷。京城自大喪之日始,各寺、觀鳴鐘三萬次。除此之外,政府會向附屬國出告訃敕書,奉表陳慰。

因着皇上死的突然,朝廷準備不及,一切禮儀從簡,到現在他們這些官員大臣只不過出入素服,吃的清淡,集體齋戒什麼的根本沒守過。皇上一死,朝廷亂成一團,也沒人下旨要求,大家也就得過且過了。至於向附屬國出告訃敕書什麼的,惠郡王自也不會。他怕告訃敕書還沒到,皇上就活了,圖鬧個大笑話。

傅遙趕到時,各品級官員到了不少,人人都穿着孝,到處是一片慘白。此刻宮門大開,有太監在前面接引,每個進去給一條孝帶。

走過金水橋便是做殯宮的大殿,此刻梓宮就停放在殿門前,巨大的梓木製做的棺材華麗而龐大。

文武官員們一起弔唁,做了“三跪九叩”之禮,邊上的官員們時不時地提高嗓門號啕大哭,聲震蒼天。惠郡王在大殿前,跪在地上哭聲那叫一個慘啊。

六宮嬪妃們一個個跪在下台階,嚶嚶的哭聲不斷,也不知是在哭皇上,還是哭自己。

傅遙是第一個跑過去的,小步顛着到了近前,扶着棺木嚎啕大哭,“皇上啊,你死了可叫微臣怎麼辦啊。”

一群哭的,數她的嗓門最大,她這一哭,別人都不哭了,愣愣地看着她。

有人暗道,無怪乎皇上寵她一場,真動了真感情啊。

惠郡王也不哭了,偷眼瞧着她,心裡暗笑,這傅大人真能裝啊。她這麼哭,弄得他都不好意思假哭了,張開喉嚨哭得嗓門更大,當真擠出幾滴眼淚出來,那叫一個真情流露。

這滿朝文武大臣,只有他倆知道皇上沒死,也只有他倆哭的最慘。兩人心有靈犀,都是哭給某個人看的。在場的大臣都面面相覷,不哭顯得自己多不忠君愛國,這一帶頭,大殿前頓時哭聲一片。

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禮,禮部大臣們往地下潑灑了大杯的白酒,同時在紫禁城的後門景山附近燒了大量的冥器冥錢,以至於北城上空黑煙繚繞。

弔唁之後,梓宮要起行了。梓宮在殯宮期間,嗣帝要按規定及時而準確地前往行禮,陳設紛繁,儀式複雜,前後計有:初祭禮、繹祭禮、初滿月禮、大祭禮、清明禮、殷奠禮、百日禮、歲暮禮……,最重要的是上冊謚、冊寶禮,這一禮節在皇宮中舉行,皇帝親自閱視,行禮,然後,將其奉安於黃亭之內,抬往殯宮,按左冊右寶的...

位置供奉於觀德殿內,屆時、其絹冊、絹寶要焚化掉。

尤其是梓宮在啟動的過程中,無論是從皇宮到殯宮,還是從檳宮到陵寢,興師動眾,行禮繁雜,真正達到國喪中的極限。可是萬一在啟動之時,忽然鑽出個人頭來,那玩笑可開大了。

惠郡王一直盯着那棺木,他總覺得皇上會突然從裡面爬出來,可是等了半天也沒什麼動靜,沒人爬出棺材,那巨大的棺木一點動靜也沒有。

他到底是爬呀,還是不爬呀?

輕咳一聲,一時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他不是嗣帝,名不正言不順的,也不可能進行那些儀式。這會兒誰出來弄出點事啊,不然他怎麼下台啊?

正哆嗦着手想轍呢,就在這時事來了。一個大臣站出來,高聲道:“惠郡王,皇位懸而未明,難道你要獨攬大權,自立為皇嗎?”

找事的來了!

惠郡王心中大喜,口中卻道:“國不可一日無君,今日既然諸位大臣都在,那就好好議一議國君之事。本王只是暫時處理皇上喪事,至於皇位人選,還需諸位大臣商議而定。”

這意思就是他對皇位沒什麼興趣嗎?本來準備了一肚子批判之詞的大臣們,頓時噎住,許多人面面相覷,十個人有九個半人都以為惠郡王要自己當皇上的。

惠郡王冷眼向下一掃,“諸位大人以為誰適合接任帝位。”

皇上登基一年多了,還沒子嗣,沒有繼承人,那可就機會來了。有些親王眼前一亮,好些大臣們腦子裡也開始活泛了,一時間整個殯宮喧鬧一片。

“臣推舉隆親王。”

“臣覺得五皇子合適。”

“臣推舉惠郡王。”

“誠親王。”

“魯王爺。”

……

後來連年過八十的皇叔公鄧王爺都有人搬出來了,真是看出殯的不嫌殯大,一幫官員也都是讀過聖賢書的,可到了這會兒一個個爭先恐後的,吵的臉紅脖子都粗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