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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之後,躺在床上的人終於醒過來。頭很疼,額頭的青筋不停地蹦着,也不知是因為被砸的地方疼,還是因氣憤帶動的頭疼。

長這麼大還沒有任何人打過他,以前凡是對他冷言冷語欺負過的人,都沒得了好下場。而現在這個嫖了自己,給了二十兩銀子賞錢,還狠狠打了他的頭的女人,他該怎麼對待呢?

回想發生的一切,令他耿耿於懷的竟然不是自己的頭被打,而是這二十兩,這簡直對男人是一種屈辱。

伸手一摸,觸手冰涼一片,他抓起那屈辱的象徵,狠狠甩向窗口,“哐當”一聲,窗戶上砸了一個洞,外面有人驚叫一聲,隨後有人罵道:“哪個王八蛋砸我。”

剛罵完,另一人捅了捅他,那意思是屋裡扔出來的。

那一人忙改口,“爺,您想要什麼您吩咐,奴才有不是,打死也沒事。”

他輕哼了一聲,這兩個兔崽子離了京城,也不把他當回事了嗎?

想叫他們滾進來的,至少他現在難受的要命需要救治,可是從內心深處卻不想他們進來,或者一顆受傷的心,需要一個人躲起來慢慢舔舐才能痊癒吧。

他從小就這樣,不管是身體的傷還是心裡的傷都不想讓人知道,他曾經歷過最殘酷的現實,讓他變得對什麼都不信任。

面對寂靜的黑暗,第一次只覺靜溢沒有恐懼,拜那個女人所賜,他竟然開始思索起人生來了。

也不知躺了多久,天光方亮的時候他才慢慢爬起來,然後叫外面站着的兩人滾進來。

吳起和齊雲兩人慢騰騰挪進來,兩人同時感覺爺今天氣不順,都加着十二分小心。

床鋪上很雜亂,一看就是過度勞動造成的後果,而他們的主子坐在床鋪上,額頭上起了老大一個包。

“爺,這怎麼了?”

“取些傷葯來。”

沒有多餘的廢話,卻讓兩人很有些心驚膽戰,暗自嘀咕着,難道昨晚那妞伺/候不好,沒泄乾淨,有下床氣了?

兩人慌忙準備傷葯,打水給主子擦臉,治療,蘇靈幻得知情況,也忙趕了過來,一進屋就跪在地上連連磕頭,“主子,是下官的不是,讓你受傷,下官難辭其咎,還請主子責罰。”

他淡淡看了他一眼,“蘇大人何必這麼多禮。”

這人正是贇啟,遜國最至高無上的皇帝,而最尊貴的主人竟在一家ji/院里叫人打了,這該是什麼狀況?蘇靈幻也開始頭疼起來。

贇啟是被蘇靈幻拉來蘇州的,杭州的案子捅那麼大,身為皇帝對蘇州頗不放心也在所難免。他對蘇靈幻此人一直捉摸不透,江南出了那麼多貪官污吏,可偏偏一省的巡撫就乾乾淨淨的好似張白紙?

他心裡有疑,便乾脆任這蘇靈幻安排,他被他拉着轉蘇州著名景點,又去看了凸顯他政績的幾處地,最後則被他拉到這玲瓏小院來。

蘇靈幻說吃頓便飯而已,他本沒想到是個暗/娼,這裡有一對姐妹花傾心和傾城,長得都很嬌俏,蘇靈幻還把可心的傾心讓給他,明顯是要讓他享受一場風/流快活的艷遇。

這確實是一場艷遇,只不過到了最後變了點滋味兒而已。

他道:“昨晚是誰侍寢?”

蘇靈幻微覺詫異,“昨晚不是傾心姑娘伺/候的嗎?”他把傾心讓出來給了皇上,他和傾城一起就寢的。

傾心?贇啟皺皺眉,還真是傾心,只是他很確定昨晚那個不是傾心。

他讓人把傾心叫來,黃媽媽和傾城也得了消息,陪她一起來了。三人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磕頭不止。

一看見傾心的臉,贇啟就更加確認那不是她。

昨晚的女人帶有三分純真,三分野性,三分嬌羞,還有一分不輸給男兒的勇氣。這樣的人,絕不是眼前這個嬌滴滴,媚態萬千的女子所能比的。

被他扔出去的兩錠銀子已經撿回來,現在就握在他手中,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懷的是什麼心態,到底是為了他的面子,還是真動了什麼心思。這會兒真打算非找到人不可了。

他問傾心,“昨晚你在哪裡?”

“這……”傾心偷眼看看蘇靈幻,有些不敢說。

昨夜蘇靈幻令她服/侍新客,可是她不願意,就算是風塵女子也有自己真正喜歡的人,她喜歡蘇大人,是真心愛他,所以才不想和其他男子錦被羅帳同眠一室,也正是這個原因,在看見傅遙時,才會大方的讓給她。

她本來以為一切都悄無聲息的,贇啟對她不熟悉,也不一定會認出她,可沒想到的是那個女人居然打傷了最貴的客人。

見她猶豫,蘇靈幻低喝一聲,“爺問你話呢,還不快說。”

他開了口,傾心不得不說,“爺說的可是胡蝶姑娘?”

“胡蝶?”贇啟微微抿起嘴,這個名字還真帶有幾分野性的。

“她是什麼人?”

黃媽媽插嘴道:“她是院子里前兩天才來的女子,十八歲,長得花容月貌的,我見她胚子好,就留下了。”

“她在哪兒?”

“應該在後院吧。”黃媽媽也不太確定,打了人還不走的,肯定是笨蛋。

她帶着兩個小丫鬟去找,找了半天,院子里哪有傅遙的影子,後院門開着,多半是連夜逃跑了。

蘇靈幻見屋裡氣氛不對,故意道:“主子,可是這女子服/侍的好,讓主子動了心嗎?”

贇啟不語,動不動心還不知道,不過他倒是對這女人多了幾分好奇,這般處心積慮的接近自己,就只為了圖一夕之歡嗎?她這一走,倒留下了許多懸念,叫他心裡愈發不知該如何對她了。

“臣把此人找出來可好?”

“你看着辦吧。”贇啟站起來,沒說是也沒說不是,他一個皇帝,在花街柳巷過夜總不是好的。且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就在一干人為了傅遙愁心不已,不知該怎麼辦的時候,她已經悠哉悠哉的離開了蘇州城。玩完人家男人,難道還要等着讓人抓嗎?她自然要跑得遠遠的。

本來想回杭州的,那裡畢竟是她的故鄉,可杜平月和傅小玉肯定在杭州,她不想讓他們看見自己現在的樣子,避而不見對彼此來說都是最好的。

若是她有勇氣,應該向他們吐露實情的,她是女人又怎樣?是女人就不能和他們成為朋友了嗎?可是偏偏她就缺乏這點勇氣,或者將來有一天她想通了,她會勇於面對這些朋友。但是現在,她只想安安靜靜的過些日子。

只是……以後該去哪兒好呢?

她有個舅舅在羅州,這些年她雖然一直沒和舅舅相認,但對於舅舅的情況也託人打聽過,舅舅這些年做着生意,聽說生意還做得不錯,在羅州也算是大門大戶,養她一個吃閑飯的應該沒問題吧?或者可以暫時去那裡住些日子,順便給自己找點以後安身立命的盤纏。

不過在去之前,還得確定自己有沒有懷孕,否則白犧牲了清白豈不很慘?

沿着官道走了一天,她在一個叫魯山城的地方停下來,住進一家小客棧里,幾乎三天跑一次醫館,讓大夫給她診脈有沒有懷孕。把個老大夫煩的直想哭,每次看見她都說:“我說夫人啊,你求子心切我也不知道,但也不能這麼心切法?你們夫妻才*房一次,哪就那麼容易懷上啊?”

傅遙微微一怔,“你是說一次不行嗎?那得多少次才行?”

“這……老朽哪兒知道。”八十歲的老頭臊的滿臉通紅,真沒見過這樣的女人,說這種事一點也不避諱,他是大夫,又不是送子娘娘。

傅遙不甘心,“你的意思是我沒懷上嗎?”

“就是沒懷上啊。”老大夫狠狠點頭,“我已經說了很多遍了。”

傅遙一臉的悔恨,她居然沒懷上。可沒懷上還能找個人再來一次嗎?這樣的事一次能成,難道能成第二次嗎?再說了,讓她上哪兒找同一個人去?

都過十幾天了還沒半點壬辰跡象,看來她孩子的爹不可能是他了,要不要再找個另外的男人試試呢?

為了這個問題她深深思索了兩個晚上,孩子她是想要的,沒男人生不出孩子也是一定的,但真的要再找個男人嗎?她的臉皮是厚,可也不一定能厚到這種程度。思索再三,最終決定還是聽天由命吧。萬一有人能看上她呢?

一大早傅遙就穿了一件淡紫色長裙上街了,這條長裙甚是漂亮,花了她十兩銀子在成衣店裡買的。銀色的閃線層層疊疊的綉上了幾朵黃菊花,在一片紫色中顯得格外注目,裙領由兩條銀色織錦細帶交叉掛頸的樣子,精巧動人的鎖骨不偏不倚的露了出來。

如絲綢般的秀髮隨意披散在身後,用由紫白水晶珠穿起的珠鏈,輕輕環繞着如墨般的青絲。她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腮邊兩縷髮絲隨風輕柔拂面,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而靈活轉動的眼眸慧黠地轉動,帶着幾分調皮,幾分淘氣。

帶着一股很像狐狸精的騷氣在魯山城內轉悠了一圈,都沒找到一個看着順眼的男人,倒是碰上了幾個耍流氓,搭訕的。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