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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遙可不管那個,既然已經露了餡,索性當面鑼對面鼓的斗一場,雖她心裡也知此時不是良機,但被逼到了現在也沒辦法了。

一大早杜平月就點齊了府衙所有衙役,還有皇上派給的侍衛,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向城外殺去。

遠遠看見那龐大的宅子,依然叫人有種震撼之感。傅遙連連抖手,每次瞧見這宅子,都覺心疼肉疼的,這都是用錢堆起來的啊。

下了轎,命人去高聲叫門。她今日穿的是官服,再帶着這一大幫子,早把門裡的人驚動了。

不等她抖足威風府門大開,還是昨日非要請她吃紅豆餅的管家。他們乍見到這麼多人,都微微一怔,那管家問道:“官爺,這是要幹什麼?”

傅遙笑着迎上去,“喲,管家大爺,你可還認識我嗎?”

管家自然認識她,只是不知原來她竟是個大官,一個朝廷官員和他們主子一起翻牆,還真是玩出花樣來了。

他強笑道:“不知大人此來何意?”

傅遙嬉笑一聲,“我是來吃紅豆餅的,管家今日可備下了?”她說著已經邁步進去,好像把這裡當成自己家裡一樣。

杜平月隨後跟上,其餘的人則令他們守在府門外。畢竟打得是拜訪的名頭,還沒有鬧清楚這府中主人的身份,也不敢任意妄為。

傅遙帶這麼多人來,本意是如受阻攔就叫人硬闖,見這管家輕易把她放心去,正是合了她的心意。

那管家也不是當真要放她,只是一時愣怔,根本不知道要該攔,還是該放。

眼看着她走遠,才緩過神來,忙追過去叫道:“大人,大人,您等等。”

傅遙站住腳,笑道:“你家主人呢?就說全國鹽場督察使來拜訪了。”

管家皺皺眉,這算哪門子的拜訪?連帖子也不投就往裡面闖,要不是看在上次她和主人一起,他早叫人把門堵死了。

他道:“主人不在,出門去了。”

“什麼時候回來?”

“這小的可不知道。”

傅遙笑着推開她,“那咱們就在這宅子里逛逛吧,也見識一下杭州第一府院是什麼樣子。”

管家咧嘴,她昨天不是已經都走了一遍嗎?連府里的茅廁都進去兩三趟,這府里除了幾個隱秘地方,還真沒她沒到過的。

他伸手阻攔,“大人,咱們主人不在,不方便。”

傅遙根本不理,邁了幾步, 忽然轉過臉對他笑得燦爛,“啊,你們家主人是什麼身份?”

管家“咦”了一聲,“大人不是和……和咱們主人相識嗎?”

傅遙心中一動,慌忙道:“自然相識的,在一起吃過幾次飯,聽他自稱是三爺,只是並不知道他實際上是做什麼的。本官今日查案路過此地,正好進來拜訪一下。”

她說的似是合情合理,管家本來心中疑,卻也有些相信了,三爺何等人物,怎麼可能和一個看不上眼的人把臂同游。這人定是和他親密的,只是三爺的身份是個秘密,僅少數幾個人知道,自不能說與人聽。

他笑道:“咱們三爺也不是什麼尊貴身份,只不過是賣鹽的,家裡有幾個錢就想顯擺顯擺,然後蓋了這麼大個宅子,其實要論起家業還比不上人家馬會長呢。”

傅遙笑着看他表演,笑得這麼虛,一看就是在胡說八道。這個三爺的身份恐怕不是鹽商這麼簡單吧。

那麼,他會是什麼人呢?

對杜平月使了個眼色,杜平月立刻捂着肚子,“啊,啊,肚子好疼啊。管家,借個如廁用用。”

他說著已經向北跑去,管家忙拉住他,“不是這兒,我帶您去。”

杜平月根本不理,一轉眼就不見了。傅遙自然知道他去幹什麼,他功夫好,只盞茶功夫就能把這府里查一遍。

他一走,傅遙又開始跟那管家瞎扯,問他這府里有幾間房,有多少人,種了多少花,養了幾條魚……

他雖是管家哪知道這些事,再說他也沒數過,剛開始還敷衍着回答幾句,到最後實在忍不了,幾乎吼出來,“你這位大人好生無禮,當這府里是什麼?”

傅遙掏掏耳朵,終於發怒了,這管家忍耐力也夠強的,居然能忍到現在也是奇葩了。

她笑了笑,“本官自然把這兒當成是朋友的家,我和三爺可是至交好友呢。”她說著摸了摸肚子,“這會兒倒覺得餓了,也不知紅豆餅做好了沒有。”

管家氣得鼻子都歪了,這到底是哪兒來這麼位大人,要不是帶着那麼多衙役來,還以為是哪個市井無賴呢。

閑扯了一會兒杜平月回來了,對着她搖了搖頭,那意思看來是一無所獲了。

看看時間差不多,傅遙便笑道:“如此咱們就告辭了,打擾管家,還請見諒。”

管家客氣的抱了抱拳,卻巴不得她趕緊走。

傅遙出了府門,低低問杜平月,“你找到什麼?”

“主人確實不在,不過這府里卻藏着許多高手,只是隱在暗處。”

“那十二生肖的雕像呢?”

“後園裡根本沒有雕像,看來是連夜移走的。”

傅遙暗驚,她昨天才來過,這才一夜的功夫就搬了個乾乾淨淨,這裡的主人還真是厲害。

十二生肖代表着十二個時辰,十二地支,是民間計算年齡的方法,也是一種古老的紀年法,先祖曾鑄造過十二生肖的銅像立在皇宮內,這也是有天地庇佑的意思,後來雖沒有嚴旨不許臣民私鑄十二生肖全像,但在遜國大家都很有默契的知道這是違禁的。

傅遙本來想找到這十二生肖雕像,然後再順縢摸過去,看來這個計劃是泡湯了。

“回去再細說。”

她正準備上轎,忽然又停住,對杜平月露出一抹極天真的笑,“咱們要不要再玩點邪的?”

杜平月道:“你想怎麼做?”

她附在他耳邊低語兩句,杜平月忍不住搖搖頭,像她這麼乾的天底下絕沒第二個。不過他們爺們這種事乾的多了,丟命都不怕,還怕丟人現眼嗎?

他轉過身對着一干衙役高聲道:“大人發話了,她和此宅主人是好友,今日府中遭賊,大人命各位進去抓賊。”

眾衙役一聽,齊應一聲,他們蜂擁着跑了進去,管家想攔都沒攔住,被一群衝進來的撞的東倒西歪。

傅遙微笑着看那些衝進去的人,本來她還有些納悶為什麼衙役們對她的事從不放在心上,這會兒倒有幾分確信了。這些衙門裡的人一聽這府中出事,都這麼爭先恐後的往裡跑,恐怕早叫都餵飽了。她說怎麼在杭州沒幾個能使喚動的呢,原來處處都是人家的人。

好吧,都裝是吧,她今天就藉著這些人好好攪合攪合,就不信在這府里真的什麼都找不到。

那管家一見這麼多人又衝進來,急得直跳腳,對着傅遙罵道:“你這狗官,你這是私闖民宅,你……。”

傅遙笑着打斷他的話,“管家真是誤會了,剛才您明明跟我說這府里鬧賊,本官只是讓他們進去抓賊的,這也是對朋友盡心,你怎麼能這麼誣陷本官呢?”

管家氣得說不出話來,他確實剛才說了府里鬧賊,但那是好幾年前的事了,傅遙問他這府里是否安全,他才說曾鬧過賊的。而現在被她拿這說事,他還沒見過這麼無賴的官呢。

傅遙也不管他,叫幾個御前侍衛一起跟着進去,杜平月也隨後進去,打算再探一探這龍潭虎穴,這次是明面上的,就不信把裡面的人逼不出來。

管家慌忙跟進府里,嘴裡叫着:“別亂碰啊,這都是寶貝,別給砸了,磕壞的,你們這是幹什麼嗎?”

傅遙微笑,這砸東西的肯定是御前侍衛,這些人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看着雞飛狗跳的院落,心裡頗覺痛快,她只是幫朋友的忙,理由可是充足的很呢……

就在萬分熱鬧的翻騰之時,突然一陣馬蹄聲響,從管道上行來一輛馬車。

那車跑的極快,轉瞬間到了近前,一個書童模樣的人從車中跳下來。聽到裡面的噪雜聲,不由喝道:“這是怎麼回事?”

一個守門的跑過來,“啊,是鳴雨少爺啊,爺回來了嗎?”

那書童點點頭,“回來了,在車上。”他說著把車簾挑起來,緊接着從車中走下一個二十三四歲的男子。

那男子身高近七尺,偏瘦,穿着一襲綉綠紋的紫長袍,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劍一般的眉毛斜斜飛入鬢角落下的幾縷烏髮中。頭頂梳着整齊的髮髻,套在一個精緻的白玉發冠之中,從玉冠兩邊垂下淡綠色絲質冠帶,在下額系著一個流花結。

乍一看這裝束,還以為是哪家的王公公子,氣派也像,一走下車真是氣場十足。

看着混亂的府門,他低喝一聲,“出什麼事了?”

書童稟報,“爺,裡面亂七八糟的,好像一群官兵在搜府。”

那男子眉角微皺,“哪兒來的官兵?”

“是杭州府衙的。”

他大怒,“杭州府衙的也敢到這兒來?真是好大的狗膽。”

傅遙忍不住揚揚眉,敢這麼罵人,這人的膽兒也夠大。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