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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如意聽母親如此說,對如何相待田氏一家有了底,同時心中也釋疑不少。

原來在田氏辦喪事時,丘如意認為自己家的表現很是失了禮數,但她向來相信母親的辦事能力,故只在心中存疑,如今她才明白過來,那時確實是近不得遠不得。

想到今天提窪子庄的宅院確實不妥當,丘如意不由擔心自己的行為,給兩家的關係雪上加霜。

于氏卻安慰女兒道:“你伯娘心裡肯定是不舒服的,但不管怎麼說,當年確實是她家老太爺辦事太絕情,做錯了事難道還不許人說?兩家相處不在一時一事上,時日久了,自然見真心。”

丘如海也道:“妹妹不必擔心,現在窪子庄的宅院可不是從前的茅草房,堂伯娘又是經過世事、吃過苦頭的人,斷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與咱家生了隙的。而且我看丘如山兩兄弟倒是個實誠人,也是相當顧念骨血之情的,這點小意外,還不至於真正影響到兩家的情分的。”

于氏也覺得有理,她見丘如山兄弟讀書用功,中得功名也是早晚的事,將來兩家或可相互幫扶,所以不肯怠慢田氏一家,當天便叫了管事來詢問宅子事宜,第二天就派人送了圖樣給田氏挑選。

田氏經過一夜的緩衝,火氣本就消了不少,如今見於氏行事迅速周到,也有些後悔是自己昨日想得多了。

不過因為有丘若蘭在旁以言語挑撥,昨日之事終還是在田氏心裡種下一根刺。她婉言謝絕了于氏的好意,只道想在此多陪陪逝去的人,二則搬來搬去也實在有些麻煩,三來則是宅院的事情如今也有了些眉目,故不麻煩于氏了。

于氏聽了,知道這事還是在田氏心裡有了陰影,不過也算是人之常情,便一笑置之,不多做理會。

這時丘若蘭又勸母親:“此時咱們家根基尚淺,有些事上還要借他家的勢,不能因此與他家生分了。還是該常走動的。”

田氏卻有些左性,說道:“母親性子和順,為了個賢孝的名,憋屈了一輩子,這輩子受的氣也夠了。怎麼如今年紀老了,反還要去奉承個弟媳婦!”

丘若蘭聽了,心中暗笑:自己立不起來,窩囊了一輩子,臨到老真是說改就能改的嗎?早幹什麼去了。

田氏沒等丘若蘭言語,與女兒商議道:“聽宋氏說,只要捐銀子多了,便可二進祠堂,眼見於氏沒這心思,不如母親拿這個榮耀來,以後就沒人敢欺負咱們了,說到底也不過一兩千銀子的事。”

丘若蘭點頭,確實不過是千兩銀子的事,但那也是好大一筆銀子,前世人家于氏可是一分未花,就被宗族的人恭恭敬敬地請去祠堂給祖宗進香呢,而這個榮耀卻是她帶給於氏的,只可惜好心沒好報,于氏,今生再不會有這個巧宗了。

丘若蘭鬆開緊握的雙手,面上帶了微笑,贊同道:“這是個立身的好法子,只是現在不成,至少得等咱們買好宅院田產才好。所以得讓哥哥們抓緊時間了。”

田氏見女兒忽然目露凶光,不由嚇了一跳,再看時,又是一個笑靨如花的甜美女兒,只當自己年紀大看花了眼,此時便說道:“你說的有道理,等大宗兒都拿下了,再花這注錢震一震那起子眼皮淺的。”

於是田氏母女仍時常和丘氏眾人來往,因着血親遠疏,與于氏一家更是頻頻你來我往,外人見了都道:家和萬事興,兩家又都是肯讀書的,看來他們這一支脈要興盛起來了。

倒是丘如意原本打定主意,要與田氏一家保持距離的,但架不住兩家常相來往,所謂見面三分情,丘若蘭又是個乖巧嘴甜,她身為姐姐的若只記着往年的舊事,倒顯得小氣了。

故丘如意先頭冷淡對着丘若蘭幾次後,見她仍小心討好自己,可憐巴巴的,讓丘如意狠不下來,便也逐漸對着她親切起來。

此後相處幾次,見她乖巧處事甚合自己眼緣,又想她住在城外,甚是孤單,丘如意便免不了心生疼愛,於是時日一長,也開始頻繁地約丘若蘭來家做客玩耍。

因為田氏肯低頭服軟,倒真得了一些人的同情,遇着有合適的田產也願意介紹給她。

倒是田氏私下和女兒抱怨道:“幾間茅草房也叫宅院?這倒也罷了,咱們推倒了重建,可城東五畝城西三畝的田地算什麼。”

丘若蘭笑道:“積少成多,以後未必沒有法子連成片,太平盛世有的買就不錯了。”

田氏便聽了女兒的建議,悄悄悉數買了下來,那些介紹的人家也得了謝禮,彼此得益,關係愈發的融洽起來。

丘若蘭在閨中的名聲亦是風生水起,這其中丘如意的襯托作用起了不可磨滅的功勞。

丘若蘭本不真是不諳世事的小丫頭,與眾位小姐相處時,從不意氣相爭,從容大度,該乖巧天真時,又帶着渾然天成的純真爛漫。

至於她的絕世容貌,因為她年紀尚小,性情討喜,倒是極大的消減了眾人嫉妒之心,所以容貌遠不及她的,自然懶怠嫉妒她,自詡美貌無雙的,因為丘若蘭身邊處處立着個夜叉護花使者,倒不敢輕易挑釁於她。

這時眾人才想起,丘如意之前可是順陽城第一美人的,連她都折服於丘若蘭,眾人還有什麼可說的,況且她二人容貌雖春蘭秋菊各有千秋,但論性情論德藝,丘如意給丘若蘭提鞋都不配。

就連于氏也有所查覺,只是雖然她不喜丘若蘭,也懷疑這其中定有她的搗鬼,偏一點影兒也捉不到,只好提醒女兒注意。

丘如意卻笑道:“有什麼好注意的,女兒用不着那些虛名聲,便是沒有若蘭,女兒名聲也是壞了的,倒不如用來成全了她,也讓那起子眼高於頂的嫡系們看看,咱們這一支脈的女兒可是最出類拔萃的,醋死她們。”

于氏聞言,不由苦笑搖頭,一時無計可施,只好暫放一旁,專心打理丈夫休沐回家之事。

不想丘榮回家,卻給於氏帶了一個不算好的消息來:“前幾天盧國公竟請我去他府上做客,幾年不理不睬地,突地如此熱情,莫不是想重提那年的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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