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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兒在旁聽了,勃然大怒,斥道:“大膽!你這話的意思是我家小姐誣陷你們了?也不看你們是個什麼東西,可值得我家小姐看一眼嗎?”

那三個婆子聽見杏兒如此說,都跪倒在丘玉晴面前,哭道:“冤枉啊,老奴真是冤枉啊,借老奴十個膽兒,也不敢編排那府的主子,況且還是在如意小姐的面前?”

丘如意冷冷地看着那三個婆子,一言不發。

丘玉晴面有不忍,轉而看向丘如意,試探地說道:“也許這裡面真有什麼誤會,姐姐先消消氣,我一會把她們交給管事去審,若真如姐姐所說,定嚴懲不貸。”

丘如意聞言,似笑非笑地看着丘玉晴說道:“這就是妹妹的不是了。按說這是妹妹家,我不該越俎代庖管這事。可我既是事主,又身為姐姐,今天就少不得要教教妹妹如何管家了。她們膽敢編排,你就不該如此好性兒,我”

丘玉晴聞言猛地抬頭看向丘如意,卻在丘如意咄咄逼人的瞪視下,腦袋不由慢慢低了下來。

其他女孩兒也覺得丘如意欺人太甚,心裡都窩着一團火,準備隨時幫着丘玉晴,如今見向來伶牙俐齒的丘玉晴蔫了下去,也只好暫時偃旗息鼓。

丘如意掃視一周,又笑道:“這下人本就不該議論主子,須知隔牆有耳,有道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更何況是後院。本來無事,就怕被外人聽見,以訛傳訛,壞了夫人小姐名聲也未必不是可能的,以咱們丘家的聲望,怕只能以一死謝罪了。”

眾女孩向來知道丘如意是個潑辣貨,今日才知她臉皮比城牆還厚。

她母女二人名聲就不怎麼樣,也不見她們如何謝罪,今天卻還有臉在這裡提丘家的名聲。若是換個人,這些女孩子定要展示自己的好口才,可是碰到這麼難纏的主兒,誰也不想和她吵在一處降了自己的格調。

丘如意似沒看到眾人的反應,仍在侃侃而談:“本來我撞上了,不該多言,應交由妹妹處理,偏她們說的是我的母親,你該當著我的面兒好好懲治一番才是,幸好我知道你是個好性兒的,不好意思親自懲戒這上了些年紀的奴婢,不然,我還以為你有意包庇她們呢。”

丘玉晴慌忙抬頭道:“我怎麼會包庇她們?只是想着事情未明,咱們又是嬌弱女兒家,為了幾個奴婢,壞了閨名,得不償失,自然要交由管事來辦才好,我也這是為了姐姐好。”

丘如意點頭:“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她們竟敢藐視編排我母親,我也就顧不得什麼閨名不閨名的了,我要讓她們知道什麼是非議主子。杏兒你去二門上叫吳媽和范媽過來,不必驚動長輩們,她們怕是有正事呢,也免得她們費心神。”

那幾個婆子一聽,頓時慌了神,誰不知這吳范二人是丘如意身邊的兩大金剛護法?

據傳她二人出自莊戶人家,自小下田做活,故力氣大的很,曾踢斷過強盜的腿腳,就為這個,于氏才特特把她二人提了上來給了女兒使喚。

如今雖上了年紀,威風卻不減當年,丘家奴僕若有錯處落在她二人手中,折胳膊斷腿能去半條命,這也是丘如意在丘氏各府里橫行不懼的法寶。

那三個婆子嚇得連連打自己耳光,一邊央求道:“小姐恕罪,是奴婢的豬油蒙了心,胡言亂語,以後再也不敢了。”

丘如意便對丘玉晴笑道:“不來點重罰,還真不行,你看,這不就招了。”

旁邊一位叫玉盞的小姐實在忍不住了,氣憤道:“幸好姐姐是女子,做不得官,不然手上不知要有多少案件是屈打成招的呢。”

眾人不由為丘玉盞提起半個心來,誰知丘如意卻面色平靜地解釋道:“我親耳聽見,又怎算是屈打成招呢。”說罷,又提高聲音,對那三個婆子喝道:“你們把方才各自說的話重複一遍,若是敢錯一個字,我讓吳媽打爛你們的嘴!”

三個婆子哪裡經過這樣的場合,直嚇得面如土色,結結巴巴地把方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杏兒問道:“那你們方才怎麼還說是誤會,看來確有其事,不是我家小姐誣陷你們了。”

三個婆子慌忙磕頭道:“方才奴婢害怕,這才扯了謊,請小姐恕罪。”

丘玉晴抬頭,看到楚兒正引着吳范二人及自己府內的管事走過來,不由嘆了口氣,對丘如意說道:“既然她們認了罪,妹妹也無話可說,全憑姐姐處置。”

說話間,丘府的管事等幾人已走到跟前,先向各位小姐行了禮,那管事娘子便又對丘如意施禮,說道:“是奴婢管教不嚴,讓如意小姐和諸位小姐受委屈了。奴婢已聽楚兒姑娘說了事情始末,方才親耳聽見她們認罪,奴婢這就讓人捆了她們交給如意小姐處理。”

丘如意擺手道:“這到底是府上的奴婢,我一個外人也不方便過問,只是她們編排我母親,若是不為母親討個說法,倒是不孝了,也罷,吳媽范媽,你們上去賞她們兩個大嘴巴,這事我便不再過問了,隨府上處置。”

管事娘子陪笑道:“如意小姐只管放心,這事必會有個交待。”

吳媽范媽便上前,掄圓了胳膊,每個婆子賞了兩個耳光。

那三個婆子頓時臉上紅腫嘴角流血,直嚇得諸小姐驚叫。

丘如意麵色不變,猶笑道:“這樣才能殺一儆佰,看以後誰還敢編排主子。”

管事娘子又讓人把她們押下去,先打十大板子再請示夫人如何處理。

如此倒是落實了丘如意對家裡奴僕動輒喊殺喊打的傳言,那幾位小姐再看向丘如意時,眼中便有了畏懼之色,再加上方才這事也着實嚇人,一眾人都沒了遊玩的心思。

丘玉晴趁機道:“出來好一會兒啦,咱們還是回去休息一下吧。”

不提眾人如何點頭往院中來,只說花廳里談話氣氛正濃,彷彿沒有于氏臨來時的那一番吵鬧。

正好說到兒子的學業上面,便有一位姓孫的夫人笑問宋氏道:“承哥兒是個好的,年紀輕輕就中了舉人,只怕這喜事也近了吧,我都等不及要喝他的喜酒呢。”

旁邊便另有一夫人恭維道:“咱們承哥兒與方家的親事,可是老太爺在時訂下的,如今承哥兒也是舉人老爺了,倒也沒辱沒了那方家小姐,年前在鳳臨郡看過那方小姐,可真是溫柔美貌,與咱們承哥兒倒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今年小登科,明年大登科,再有敬大哥榮大哥和那邊親家老爺的照看,承哥兒的前途不可限量,宋姐姐真是好福氣啊。”

宋氏笑容滿面說道:“那就借妹妹的吉言了,真如妹妹所說,也是祖宗庇佑了,只願丘家兒孫個個都能進學出仕為官,丘氏家族的興旺便指日可待,只希望咱們都能活着看到這一天。”

眾人聽了,不由唏噓起當年丘氏家族的富貴登天來。

這時孫夫人又笑道:“我倒覺得這是極有可能的,咱們這一輩就有好幾個做官的,如今源哥兒承哥兒又都年紀輕輕中了舉,必能如姐姐所言。倒是方才聽姐姐之言,承哥兒與方家小姐的好事就要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