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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如意姑嫂二人走到前院時,便見於氏已經同段氏坐在那裡喝茶說話,二人忙步快走進屋去。

丘玉娟正靜靜地坐在段氏下首含笑聆聽,聽到動靜見丘如意二人過來,便優雅地站起身來。

幾人相互行過禮後,丘如意坐在一旁,眼睛卻不由被儀態萬方的丘玉娟吸引過去。

數月未見,丘玉娟越發地明艷端莊,丘如意艷羨之餘,心生嚮往,再加上那次丘玉娟的及時出手相救,二人雖不復從前親密的姐妹情意,丘如意仍打心裡願意同她親近。

見時候差不多,丘如意便開口邀請丘玉娟到自己房裡說話。

于氏和段氏二人正說的興起,也不在意,由着她們姐妹去了,倒是王巧兒知道這二人必有體己話說,便識趣地借口身子倦怠回自己院里休息去了。

姐妹二人來到丘如意院里,丫頭們端茶遞水地侍候着,丘如意看着天香國艷的丘玉娟,心裡竟生了些怯意出來,半天才開口相謝那日的出手相救。

其實丘玉娟一路上也在驚嘆丘如意出落的越發貌婉心嫻。

原來丘如意就是個絕色的,只是性情急燥蠻橫,面容上便多了一絲凌厲,少了閨中女孩兒該有的溫婉柔順,讓她原本絕世容顏生生減了幾分去。

如今隨着年齡的增長,倒是讓丘如意的氣韻得以沉澱,丰姿盡展,丘玉娟覺得此時丘如意嫻雅俊逸。丘若蘭的容貌神情早不能和她相提並論了。

丘玉娟也越發打心裡喜歡起丘如意來,此時便笑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我倒是該謝謝姐姐的不刨根問底呢。”

丘如意便笑道:“你是個聰慧過人的,自有消息的來處,我只管心安理得地受益就是了。”

丘玉娟聞言,便正色道:“既然姐姐如此相信妹妹,那就請姐姐再聽妹妹一言。”

丘如意見丘玉娟一本正經的模樣,不由心中一凜,氣呼呼站起身來。怒道:“難道說丘若蘭又要使什麼陰謀詭計不成?這個人,真是走火入魔了。我哪裡對不起她,她竟這般的與我不死不休的?她若再敢使陰招,看我不直接打到她家去,將她所行之事一一公布在人前。看她還有臉在人前晃動否。”

丘玉娟不由輕垂簾眸,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幸好丘如意不發火時,也是能哄住一些人的。

丘玉娟見丘如意越說越生氣,若自己再不攔着些,只怕她真就去找丘若蘭算帳了,於是忙笑道:“你誤會了,這次的事情倒真不關她的事。”

丘如意便道:“到底是我太性急。妹妹快說到是何事,也好讓姐姐早做準備。”

丘玉娟想一下,緩緩說道:“希望姐姐聽妹妹一言。先暫時耐着性子在家裡,直到訂親前,不要出家門,否則有性命之憂。”

丘如意聞言,不由蹙着黛眉:“性命之憂?到底是什麼人和我過不去?”

丘玉娟笑道:“姐姐方才還說不問消息來處,只管享受益處。怎麼還作此問呢?”

丘如意陪笑道:“我是不問消息出處,只是妹妹好歹告訴我一聲兒。到底是什麼人要治我,也好讓我心裡有個底。若是萬事不知,再做出引狼入室的蠢事來,倒是糟蹋妹妹的好心提醒了。”

說到這裡,丘如意又凝眉道:“我雖在順陽城裡名聲不好,卻不是那仗勢欺人的,雖在閨閣里與人有些小矛盾,卻也不至於到這等取我性命的份上,便是有,諒那人也沒那個本事。到底是什麼人要害我,還請妹妹能如實告知,還有難道訂了親後,這恩怨便能隨風而逝嗎?”

丘玉娟想了想,終是決定坦白相告,說道:“是皇上的表姐三國舅之女劉婷,她欲嫁安世誠,你便是她的眼中釘肉中刺,她又有太后娘娘撐腰,行事向來無所顧忌,所以還是防着她些好,等你與安世誠的親事訂下後,她那邊也就不得不偃旗息鼓了。”

丘如意不由嘆氣:“我倒不知道盧國公府的親事竟是香餑餑,前有丘若蘭後有劉婷,一個個爭着搶着,有能耐去向盧國公府施展,一個兩個衝著我撒什麼氣,莫非我是盧國公府命定的大少夫人,非得鬥倒了我,她們便能踏着我的屍身嫁入盧國公府?”

丘玉娟心中暗嘆,丘如意這次倒是猜到點子上了。

前世丘如意在一次坐車外出時,與兩輛馬車連番相撞,直接被甩出車馬,丘如意為此昏迷了三天。

當時眾人也只當意外,後來丘如意醒來後,兩家又順順利利訂下親事,丘如意也風光嫁入盧國公府,還是劉氏一族敗落,才被人捅出那日撞車乃是劉婷指使人做下的。

丘玉娟原本也想着世間萬事皆有因果,說不定這就是丘如意的劫數,起初還在猶豫自己是否要幫丘如意平安渡過此事。

直到看到周縣丞不同於前世的結局,丘玉娟認為必是因為丘若蘭在其中摻和,周亞茹行事狠絕,所以才會有了這樣的結果。

這樣一來,丘玉娟倒不敢在此事上大意了,畢竟丘如意在前世昏迷了三天三夜,既然前世今生可以不同,誰知道她挺不挺得過來,還是得提醒她小心防備才是。

此時見丘如意的疑問一個接一個,丘玉娟不欲多解釋也沒法多解釋,所以也只是含糊其辭地勸解一二,便同母親段氏告辭而去。

丘如意同母親說了丘玉娟的警告。

于氏思忖過後,倒是覺得丘玉娟的話可以相信,只是自己在明,敵人在暗,況且如果又是牽扯到劉氏,丘家越發惹不起了。

于氏思前想後,也無好辦法可解,只好開解女兒道:“這段時間正好可以拘你在家,你也該好好跟着蘇嬤嬤學規矩了。盧國公府這幾日就會過來提親,接下來就該準備出嫁的大小事宜,哪還有讓你出門玩耍的空。”

話雖如此,自己主動在家忙活和被人逼着不得不躲在家中,到底有着本質的區別的,丘如意躲在家裡的這段日了過得着實鬱悶。丘如意不由氣惱道:“想當年我在順陽城裡也是橫着走的主,哪裡想到如今竟如過街的老鼠,只敢躲在家中,都是盧國公府的親事鬧的。安世誠也不過長得端正些,雖聽說才華了得,卻不見他有什麼傳世之作,還無端端地愛教訓人,就是家世,不過一個國公府,在權貴遍地的京城,卻也不是太起眼,不然從前就不會被忽視了。沒想到如今老大不小的了,倒成了眾人爭搶的絕世佳婿了,這年頭怪事真多。”

丘如意鬧一陣,又恨劉婷道:最好別出手,不然自己決對不會放過她的,害自己在家裡。

但丘如意又擔心,劉婷可別學丘若蘭,盡使些陰招,讓自己吃了虧沒處訴去。

如此一想,丘如意便只好規規矩矩躲在家裡,天天扳着手指頭數好日子,盼着盧國公府趕緊上門提親,好讓自己能出門透透氣。

哪知,日子一天天過去,盧國公府那邊竟沒了消息,于氏也不由着了急,深恐又出什麼岔子,忙讓人去京城打探。

丘如意見了,心裡倒賭起氣來,不許母親派人打探:“愛來不來,誰還稀罕,他家愛高攀劉家,就由着他們去吧。難道不嫁入盧國公府,人就不能活了。”

于氏倒笑了起來:“你這是和誰賭氣呢,當日都議定好了的,如今成不成都得給個說法,這吊人在半空中,算什麼事情。”

于氏仍去張羅,丘如意自己在屋裡不由胡思亂想起來,暗自責怪安世誠:“看着也是個君子,怎麼做事這樣不牢靠,凈耍弄人。”

如此半天后,丘如意又嘆道:“也怨不得他,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何況劉家又是尋常人家惹不得的。只可恨他當日說什麼瓊花是他自選的,害自己心裡有了想法,如今事情卻又這樣。也是自己行事不妥所致,不然心裡哪裡會這樣難受。”

丘如意想到這裡,眼中竟噙了淚水,直到淚珠滾下,落在她白脂玉一般的手背上,才驚得丘如意回過神來,急忙擦了淚,心中暗道:“自己真是魔怔了,如果安世誠真要變卦,早就該讓人送信過來了,哪裡還要自家去打探,真真白白落了淚。只是他家現在還不過來提親,莫不是真被什麼要緊事給纏住了?”

事情還真被丘如意給猜着了,此時的盧國公府真還因劉婷,正鬧得不可開交。

劉婷,當年眾人眼中的未來皇后,眼中哪裡能看得上安世誠這個爵位低人又迂腐的書生,只是事過境遷,隨着安世誠的外公袁老將軍獨撐一方兵權後,形式便有些不同了。

這時長興帝因為身體的緣故,已經不敢再耽擱時間了,便和太后商議將來由安世誠接替他的位置:劉氏經過多年的打壓,早不復從前的威風,安氏江山傳承無憂,但是因為安氏手中權勢分散,一旦自己西去,必互相不服,而安世誠手中有袁老將軍的兵權在手,再加上自己的傳位旨意,定可讓皇權平安過渡下來。未完待續R6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