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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母親重病,韋坤二話不講就帶着全家上了前往南京的船。???他這一路上自然是心急如焚,幸好經過二十幾年的挖掘,克拉運河終於修通。這條寬4oo米,深15米的運河是雙航道,幾個小時就能通過。若是還走馬六甲,至少得多一天的時間。

從艙室的舷窗望出去,克拉運河上船隻密集,原本走馬六甲的船,現在大概都選擇走克拉運河。安全性、行船度,克拉運河都比馬六甲強了太多。韋坤隱約記得通報上講,這條運河全部由民朝出資,頭2o年運河所有收入全部歸民朝所有。兩岸各25公里劃為運河區,由民朝軍隊領導泰**隊負責安全,運河經營由民朝建立的運河公司負責。2o年後泰國每年獲得1%的紅利分成,再過1oo年後除去運河公司營運費用後的運河通航收入都歸泰國政府所有。

這種模式一看就定然出自老爹韋澤的手筆,韋坤對老爹韋澤很服氣,動輒就是百年的規劃,百年後的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呢?對於暹羅這樣的屬國,韋澤一直還算客氣。對於新蘇伊士運河,民朝就逼着埃及賣地,新蘇伊士運河完全由民朝的國營公司擁有,只要民朝在運河區的軍隊能扛住,誰都動不了民朝對蘇伊士運河的擁有權。

胡思亂想也只能一時,韋坤的心情還是回到母親重病的事實上。他覺自己沒辦法面對這件事的結果,他是一定要回東非的,這次見面大概就是永別。不管讀過多少視死如歸的事情,韋坤都覺得他可以這樣面對自己,卻沒有辦法這樣面對父母。在忐忑的心情之下,韋坤突然覺得若是有航班就好了,飛機的度比起船可是快了太多。

抵達南京,見到病房裡面母親正在靜靜躺着睡覺。父親坐在房間一角的書桌前看文件,韋坤只覺得心裏面大定。屋裡面稍微有些動靜,李儀芳就醒過來,見到長子如釋重負的欣喜表情,李儀芳微笑起來。

韋坤、韋雪、韋離三人坐在病房裡面,李儀芳躺在床上,韋澤坐在床邊。以李儀芳為核心的一家人就聚齊了。在屋裡面的還有律師,律師掏出文件來宣讀起來。聽到這是要處理遺產,韋坤的表情就不耐煩起來。他萬萬沒想到在這時候竟然會處理如此俗事。

就在韋坤準備說點什麼的時候,韋坤開口說道:“閉上嘴,認真聽。”

老爹的威嚴立刻壓制住了孩子們的焦躁,韋坤閉上嘴聽了起來。李儀芳也是革命功臣,養家也不用她掏錢,除了一套非常棒的房子之外,她還有一大筆錢。在韋澤已經把自己的功臣錢全部給六個孩子分了的現在,李儀芳手裡的錢比韋澤都多。

這筆錢平均分給了三個孩子。至於李儀芳的房子,律師提出可以在李儀芳去世後賣了平分。終於輪到韋坤說話,他表態說他不參與分房子的事情,房子留給弟妹即可。在東非的官員,即便是清如水的官,只要能完成工作,自然有不菲的收入。韋坤身為節度使,更不會在乎一套南京房子。

韋雪遲疑着不想說話,韋離開口了,“姐,我現在缺錢,你要是不缺錢,一平方五百,我那部分賣給你。”

這話一出,韋雪有些不好意思了。李儀芳的房子現在拿出去賣,一平方几千沒問題。就算是李儀芳買的時候,這房價也遠五百。韋離作為主治醫生,又是學科帶頭人,在醫學上頗有建樹。他一個月收入數萬,一套房對他來說也不算什麼。

看着韋雪有些尷尬的表情,李儀芳說道:“韋雪,這都什麼時代了,你不用覺得嫁出去的閨女就不是娘家人。你是我閨女,我的東西本就該有你一份。你哥哥弟弟心疼你,你要是不缺那點錢,就拿走。”

李儀芳即便說了這些,韋雪還是有些遲疑。老娘都說的這麼直白了,韋離笑道:“姐,我比不了哥,但是這房子的錢我也不急。我知道你擔心別人說閑話,所以我才要錢。你若是不寬裕,我們把這些錢再往下降。”

話說道這份上,韋雪苦笑道:“5oo就行。”

這件事確定,律師讓大家在文件上簽字畫押,接着快步離開去辦後序的遺囑手續。李儀芳說道:“我能不能撐過這次是天意。我見過那麼多家庭裡面兄弟姐妹為伺候父母的事情爭吵,最後鬧到見不得面。等到父母一死,人人彷彿都委屈的不行。我把話說在頭裡,生死本是天意,你們兄弟姐妹根本決定不了。你們該幹嘛幹嘛。願意來,能來的,想來的話就來看看。來不了的,也別瞎想。我知道你們都是好孩子,一直沒讓我操心。等我死了,能誰若是罵其他兄弟姐妹,罵人的就是不孝順。”

三個娃被老娘說懵了,但是三人很快都理解了老娘的意思。韋離率先說道:“娘,您要是覺得大夫或者護士不滿意,我來給您調換。”

韋雪拿出一包已經洗凈晾乾的貼身換洗衣服。韋坤揉揉鼻子,他什麼都沒能辦。就算是拿錢也沒用,革命功臣們住院治療全部保險,晚年住院更不用提前支付,只要有單據就行。只從這個角度來比,韋坤這位東非行政區節度使都沒這樣的待遇。這不是只針對有地位的革命功臣,哪怕是身在鄉下的普通革命功臣,也可以到南京北京最好的醫院看病,而且全報銷。不報銷的是出行的車費而已。

李儀芳看一眾親人明白了她的意思,就揮揮手,“幾十年了,我有我的生活。你們各自忙去吧。韋坤留下來。”

包括韋澤在內的傢伙都離開了病房,韋坤坐到了李儀芳面前。“娘,我這次留下來陪您。”

李儀芳拍了拍韋坤的手,“你要是想多留下幾天,找我撒撒嬌,我還勉強能行。你要是等着我死,那就趕緊回東非去等。你爹他們不會把這事瞞着你。”

哪怕是清楚的知道‘生死有命’,哪怕是清楚的知道人都不會永生不死,可從別人身上看到這樣的態度,韋坤還是覺得難以接受。理性以極為困惑的方式艱難的運作,韋坤也過了好幾十秒才隱約有些明白,他不是不能接受死亡,而是不能接受他周圍的環境生如此巨大的改變。對韋坤來講,父母是他認同的世界運行的支點。幾大支點若是消失,他的世界就完全傾斜,至少也是巨大的不穩。

“幾個月前,你舅舅李維斯去世。他臨死前對我講,你現在若是想在東非有所展,已經有了時機。他給我寫了些名字,我放在家裡書櫃裡面的筆記本里。就是你初中考班上第一名的時候給的獎品。你那時候一定要送給我,就是那本。”說到後面,李儀芳臉上露出了懷念的微小。

韋坤微微皺了皺眉頭,他遲疑着問道:“母親,那種事情我也不是不想,可是我最近覺得我爹和我哥都是為國盡忠的人,我覺得他們很讓人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