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綦燦燦被質疑五轉丹來歷的風波暫息,還無意中讓姚碧桃陷入窘境,一舉兩得,實在快意。

綦燦燦終於安心落意,重新在位置上坐定,打掃着面前丹爐里的灰燼殘屑,只待含光子正式對眾宣告自己五轉丹的成績。

自討無趣了一番,姚碧桃從未如此狼狽,如同吃了癟一般,勢窮力屈。

她人雖被勒令返回座位前落定,目光卻一直死死緊盯在綦燦燦身上。

無論綦煥把理由編排得多麼無懈可擊,姚碧桃也敢確信,就憑綦燦燦那個饕口饞舌的“饞癆”之人,即便給她十成幾率也休想燒煉出金丹,更何況是五轉丹。

姚碧桃死盯着綦燦燦的一顰一動,只待有機會找出那枚五轉丹蹊蹺的來歷。

姚碧桃心中暗自道:等着吧綦燦燦,即便你瞞過所有人,也休想瞞過我的眼睛。

姚碧桃正想着,筑陽殿東側上方突然傳來一陣清脆的撕裂之聲,隨之細細碎碎散落下無數塵泥,洋洋洒洒,引得一眾弟子一同仰頭張望。

這是怎麼回事兒?

帶着疑惑,姚碧桃也循聲而望。

不知是否前些個夜晚更深露重,白日里又經春夏之交的烈日暴晒,筑陽殿的屋脊由潮濕轉乾燥,如此來回往複,竟使得頭頂那處被綦燦燦的爐頂直插的屋脊有了更大的開裂。

殿高,視線遠,那縫隙遠遠看來雖算得上細小,但殿內冷風鼓鼓,捲起弟子們爐鼎冒出的煙香。

姚碧桃心中暗罵:哼!還不都都怨那個痴肥蠢胖的綦燦燦!

這時候,頭頂竄進一縷不安分的風,剛巧吹到綦燦燦面前的丹爐旁。

那風觸底地面的同時,又淘氣地打了個挺,頑皮地一躍而起,形成了一道氣旋,龍捲一般吹得綦燦燦發間青絲散亂張揚。

綦燦燦被吹得迷了雙眼,手中正掏着爐中灰燼的火鏟稍傾,殘餘的藥草屑灑落一地。

綦燦燦一邊慌亂地將亂髮撥回腦後,一邊試圖用火鏟將尚未落地的臟污接住。

可世上哪有兩全之法,還是被綦燦燦搞得一團散亂,周遭瘴氣烏煙。

姚碧桃見狀,正想罵出一句“活該”!

卻沒想,那風在捲起殘渣碎屑後竟似活了一樣,瀟瀟颯颯,竟神氣活現地朝着姚碧桃的方向吹來。

“真是邋遢死了!”

姚碧桃一臉厭惡的舉袖阻擋,側身躲過了一團黑灰色的煙渣。

頑劣之風在撲過姚碧桃之後,又朝向筑陽殿南門絕塵逃逸而去,之留下數粒草木殘渣。

姚碧桃狠狠甩臂,抖落了黏粘在袖口外側那礙眼的黑灰色污垢,任它們脫力一般搖搖晃晃落在她腳外側的磚石地面上。

“骯髒玩意兒!”

姚碧桃並不解氣,將方才所受之辱又狠狠發泄在它們身上,抬起腳底用力跺了下去,又碾了再碾,無辜的磚面上幾道黑灰色痕迹格外乍眼。

姚碧桃低聲厭棄道:“堪比朽木糞土,有礙觀瞻!”

姚碧桃這話,身邊人皆聽見了,大家心明眼亮,皆知姚碧桃大抵是在指桑罵槐,但都不好插言,以免無謂紛爭,甚至上升到門派之間。

這下子好了,經過姚碧桃腳底碾過的灰燼連一點余形都沒有留下,化作了磚面上的道道傷疤。

姚碧桃傲睨之間,眼光掃過腳底邊緣,似乎有一個突兀的顏色夾雜在黑灰色中間,極為不和諧。

姚碧桃皺起眉頭,指尖朝着那東西伸了過去,輕輕一抹便挑上指尖,又小心湊近鼻尖嗅了嗅,喃喃道:“這氣味如此特異......難不成是薑黃?”

一股好奇的衝動摧使着姚碧桃壯大了膽子,低頭以舌尖輕舔指尖,嘗起來溫苦辛辣,絕對是薑黃無疑。

姚碧桃嘴角挑起一絲詭異訕笑,眼角瞟向綦燦燦,心道:綦燦燦你得意地太早了吧?我倒是要看看,你的謊話還如何編得下去!

與此同時,含光子正禹身立於講壇之上,正待對眾宣告伊闕分宗綦燦燦燒煉出五轉丹之事,以茲激勵其他弟子。

筑陽殿里鴉雀無聲,大家皆靜默地將注意力聚焦於壇上,秦燦燦也暫時收了手中活計,笑着給對面的攬月施了一個得意的顏色,姊妹二人神采奕奕。

姚碧桃卻驀地騰身站起,滿目傲慢神色。

欒青山呵斥道:“大膽鯨香堂!先生正在講話,你怎可如此目中無人!”

姚碧桃歪着頭,驕橫道:“先生,欒掌門,姚碧桃不服!”

“這事兒方才不是已經過去了嗎!為何再提!”

“方才是方才!欒掌門,先生,我尋到一件東西可以證明綦燦燦的那枚五轉金丹並非她親手燒煉!”

欒青山先是一怔,而後將眼眯成了一條縫隙,傲視着姚碧桃問道:“怎麼?為了相較出個輸贏,難不成還要學泥塗曳尾對同學之人栽贓構陷嗎?”

姚碧桃仍舊不依不饒,倔強道:“欒掌門,我所言虛實,只要對綦燦燦丹爐里的餘燼殘灰一驗便知!”

“喔?”欒青山看向綦燦燦。

綦燦燦燒煉出如此澄澈的金丹,這是欒青山打隨父修習以來從未見過的,所以他對這枚金丹的來歷心中也多有疑惑,可同時欒青山心裡另有盤算。

以姚碧桃為首來學宮赴會的鯨香堂弟子們,自打進入學宮以來所有針對閬風派、以及殷攬月的行為和態度,都十分讓欒青山滿意,看起來姚碧桃接下去還對?華派有繼續利用的價值。

可是伊闕派呢?

欒青山暗暗盤算,伊闕派一直以?華馬首是瞻,交情甚好。

若算起外丹門派里的大門大派,除卻?華派以外,便是伊闕派宏偉壯大,弟子眾多。

明明百派爭鳴,為何鯨香堂偏偏就和伊闕派起了衝突,這讓面面俱圓的欒青山如何抉擇?

一番沉謀慮重,欒青山還是選擇了鯨香堂,當然,也並非摒棄了伊闕派。

在欒青山的心思里,姚碧桃無非就是對那個同殷攬月交好的綦燦燦怨氣衝天,而那綦燦燦細說起來不過是伊闕分宗之人,是綦掌門執掌的伊闕派本宗一貫瞧不上的,故而無關緊要。

這樣想定,欒青山便對壇下的姚碧桃說道:“口說可無憑,本掌門可不允許有弟子在此枉賴他人。你既如此說,那便當眾一同驗上一驗。”

“驗、驗什麼?!”綦燦燦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

見欒青山率一眾掌門尊長一同朝着自己走來,綦燦燦懸心吊膽,額前冷汗滴落,餘光不停地掃視着爐中余灰,似乎已料到了接下來會出現的結果。

姚碧桃八面玲瓏,幾步躍到綦燦燦身前,面容傲睨篤定地迎向欒青山,跟隨在其身後一同來到爐身洞開處,向爐內窺探。

欒青山指着殘燼問道:“你方才說要驗什麼?”

姚碧桃已顧不得餘燼殘灰骯髒,彎腰探臂,迅速自爐身里挖出一捧焦黑如碳的草木屑,呈遞到掌門尊長面前,方便他們一一過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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