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風韌驚詫的雙眼，風無道點了點頭，說道：“看樣子，你也是知道了。當初，我與護皇一脈的族長交談時，也是無意中觸及到了那個問題。若是七皇中有人不幸提前隕落，又或者是心術不正難當大任，該怎麼辦。”
“七皇隕落，傳承再次輪迴的期限，是三年嗎？”
無論如何，風韌還是想再確認一次。
“對，正常的情況下是三年。”說到這裡，風無道自然也是察覺到了風韌神情的微微變化，無需對方再問，直接道出了答案：“若是有外力干擾，興許可以提前，只是代價巨大。而且，只有護皇一脈能夠辦到。”
“什麼代價？”
隱隱中，風韌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也許，這也是當初巫臨武出走的原因之一也說不準。
風無道繼續說道：“隱約記得，無論是隕落的七皇又或者插手的護皇一脈，他們的存在將因此徹底消失。記住，不是死，而是存在消失。就好像他們從來沒有活過一樣，近乎所有原先認識他們的人都記不得關於他們的記憶。也許正是因此，所以這方面的古籍記載少得可憐。”
“近乎所有，也就是還有人能夠記得？”風韌留意到了風無道話語中的微妙用詞。
“對，近乎所有，就好比是你去一個地方，路沒了，自然就過不去了。但是對於某人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來人說，總有辦法通過，將斷掉的重新連上。記憶便是如此，一個節點斷裂將使一連串的記憶全部沉睡在人的腦海中，但是如果遇到什麼機緣巧合，很可能過上數十年，依舊可以被重新喚醒。”
說到這裡，風無道突然一笑，拍了拍風韌的肩膀：“最好的例子不就是你自己嗎？當初霍曉璇藉助時隙之砂一族的力量抹去了你部分記憶，後來也不是讓你找回了大半。她自己也是，丟失了許多曾經的記憶，卻時常在夢中回想起當初時光。這些，都還是你告訴我的。”
“也就是說，縱使那個方法實施了，之後我們反而不會感覺到悲傷，因為會徹底忘卻那件事情，很可能直到生命的盡頭都不會回憶起曾經的傷感。但是，這樣一來的話，不是對他們很不公平嗎？”
風韌一嘆，但是他也知道，為了大局着想，這樣的犧牲是值得的。如果，消失存在的人是他，雖然心裡肯定不甘，但也會義無反顧，最大的悲哀莫過於被徹底忘卻。
“公平？這個世上，哪裡有公平一說？成王敗寇，一將功成萬骨枯，輝煌與歡呼的背後，是無數血海白骨。”
唏噓一嘆，風無道也是一臉惆悵，很快，臉色一變竟然挽起了几絲微笑，說道：“好了，不要為這還沒有發生的事情而悲傷，就好像我們每個人的生命都會走到盡頭，註定將化為黃土被掩埋，千年萬年以後，誰又會還記得我們當初的事迹？人活一世，為的並不只是讓別人看到自己的風光與功績，也不只是證明自己曾經存在過，而是為了自己無怨無悔，不虛度此生，哭過、笑過、痛過、累過，直到回首之時，覺得付出的一切都值得，不就夠了嗎？仰無愧於天，俯無愧於地，被他人所遺忘又如何，至少我們自己清楚，不枉此生。”
“無道哥，你說得對。但就算這麼想，還是多少有些莫名的悲傷。明明手上早已亡魂無數，對於生死看淡，卻想不到竟然還有這樣多愁善感的時候。”
風韌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搭手按在風無道肩膀上。
“走吧，一起吃完飯去，別讓輕柔等太久。”
“等一下，我叫你過來是有事要交代給你，結果卻是因為你提出的話題嘀咕了半天，差點忘了正事。”
風無道抬手輕輕拍下風韌的手，反手一遞，一絲淡淡金光泛起，掌心中托着一支捲軸，似乎年代可不短。
“這是？”風韌微微一驚，左右望了一眼，壓低聲音說道：“怪不得你這麼神神秘秘的，莫非這捲軸是從護皇一脈偷來的？”
“別說得那麼難聽好不好？什麼叫偷，這可是我當年寄存在這裡的，被那時的族長存放在了皇武閣最深處的封印里，恐怕就連現任族長都不知道它的存在，回到了這裡，我可是第一時間幫你把它翻了出來。”
聽了這話，風韌才稍稍安心，雖說護皇一脈自稱對宿命七皇唯命是從，但是如果真是風無道私自取走，那多少於情於理說不過去。
“看樣子，是一卷功法。可是，無道哥你難道當初沒修鍊過嗎？竟然不直接傳授給我，而是需要藉助捲軸之力？”
頓時，風無道輕輕一笑，那抹微笑中帶着几絲忍不住的戲虐：“誰說沒有傳授給你，只是當初由於種種限制，只教了你入門的法決，後面的修鍊若是沒有當年我留在這捲軸的几絲靈力，你恐怕要事倍功半。”
“以前交給我，只是入門？”
風韌一愣，完全不明白對方指的是什麼，自己從風無道那裡僅僅只是粗略習練的武學，好像根本沒有。
“聖陽罡氣，凌駕在普通聖品武學之上的聖品武學，特別是龍魂一脈動用與生俱來的至陽至剛體質修鍊，威力更盛。無論是煉體，防禦，直接進攻或者融入其他武學中，都可以。而且，還有別的特殊功效，那方面的，男人都懂的。”風無道緩緩訴說道，還使了一個眼色。
“八荒**，唯我獨尊，帝王神功！”
失聲一叫，風韌終於反應過來風無道所指的入門到底是什麼了。
“答對了。不過那個名字是我一時興起亂取的，又那麼長，真難得你還記得。想必，受益匪淺吧，畢竟身邊的好女人那麼多，沒這功法可招架不住。”
風無道笑得更是肆無忌憚了，完全不顧風韌的窘態。
“好了，別扯到別的地方去，這玩意真有你說的那麼厲害？”
伸手一抓，風韌試圖奪過那捲軸，奈何風無道早有準備，手臂猛然一收，躲開了對方的動作。
“厲不厲害，到時候你自然知曉。不過交給你之前，必須先說清楚它的來歷。”
此刻，風無道突然正色起來，和剛才的嬉笑相比，嚴肅許多。
“想必，是某位前輩自創的，然後交到了無道哥手中吧？”除去這個想法，風韌一時間還真的得不出其他答案。
“勉強算得上，只能說對了一半。”
五指緊握着那支捲軸，風無道眼神更加凝重，刻意壓低聲音說道：“武學分一至九品，再往上為聖品。聖品之上，又是什麼層次？”
“逆天級。”
不假思索，風韌直接答道，這三個字從嘴裡說出之刻，心中也是莫名肅然起敬。
“對，逆天級。準確的說，在遠古九族中並不是這麼叫的，而是遠古武學榜上的前十二種功法為分界線，再往下，便只算聖品。”
風無道肅然解釋道，無論是聲音或者神情都讓人感到一股凝重。
“其中，第十一樣你初步掌握，便是暗龍覺醒，只是這禁忌的武學被龍魂一脈所不容，近乎失傳，唯有靠着本能覺醒龍魂之力激發的暗屬性，配合上原本勉強可以躋身生平武學的滄海龍吟，才可以施展。把這樣也算上的話，龍魂一脈坐擁前十二武學的三樣，凰魄其次擁有兩樣，只可惜排位過於靠後，剩下的正好每一族擁有一樣。”
頓時心裡來了興趣，風韌問道：“都是什麼？”
風無道料到了必有此問，也不隱藏，直接道出：“第十二，凰魄一脈的雙華日月鳴，必須與龍魂一脈配合才能夠施展真正威力。第十一剛才說過，不再提。第十，依舊是凰魄一脈擁有，煌天烈暴。第九，器宗一脈的萬兵滅魂。第八，輝岩的不絕神力，也是少有的非攻擊型逆天級武學。排在第七的是丹靈一脈的聖鼎煉天，可攻可防，也可以用於煉製最高階丹藥。第六名也不是攻擊型武學，星卜一脈的輪迴決。至於第五，幻月族的月明星稀。”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笑道：“接下來的排名的歸屬，你猜猜看。”
“想必，第一和第四都是龍魂一脈，天武第二，雲劍第三？”
略微思索後，風韌給出了答案。
“真是難得啊，你會給出這樣的答案。”風無道搖了搖頭，回道：“幾乎全錯。”
“什麼？”風韌一驚。
風無道又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不過也對，對於並不知曉那個存在的人來說，這樣的排名似乎最為合理。其實第四是天武一脈的亂天破地，第三是龍魂一脈的星沉龍騰。第二名，其實是雲劍古族，神罰劫劍。對了，你的逆道劫劍據說其實是神罰劫劍當年被一個雲劍古族的叛徒外傳除去一小部分，被一名劍術名家整合後重新譜寫的。”
“原來還有這一說法。”風韌點了點頭，眼中的好奇更盛：“那麼，第一名必定也屬於龍魂一脈了，是什麼？想必，無道哥當年也修鍊了吧？”
誰知，風無道搖了搖頭，嘆道：“準確的說，最強大也絕對稱得上‘逆天’二字的武學是在龍魂一脈，但是卻不能說被龍魂族所執掌。因為至今為止，無人修鍊成功。”
“怎麼可能！若是如此，龍魂族如何確保九族之首的位置？”風韌大驚，滿臉的不敢置信。
“無人修鍊成功，並不代表着無人可以修鍊。在這次我們的目的地，龍魂一脈聖地神裔山谷的最深處，據稱埋葬着吾族先祖，並非人類，而是真正的上古神龍，早在數萬年前隕落，埋骨此處。”
風無道的臉上都是因此露出了一抹敬仰之意，目光落在風韌身上，很是肯定地說道：“這一次，九族盛典必有當初的那一個環節，優勝的新銳弟子可以進入那埋骨之地，在那裡面，擁有着誰也不知道具體數量的高等武學。而只有龍魂一脈的弟子才可能進入最深處，接觸到傳說中的第一逆天級武學，縱使無緣習得，也能夠從中領悟出擁有其中一絲半點力量的全新武學，最適合自己的功法。比如，我當初得到的這聖陽罡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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