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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風聲呼嘯，風韌與姜淵並肩立在皇龍殿的承載島嶼邊緣俯視着下方的萬鑄城，許久沒來，從未想過此處變化如此之大。比起城而言，眼前的一切顯然更像是一座鋼鐵鑄就的要塞，堅不可摧。

“想不到才三年時間，萬鑄城就被你改造成了這個樣子。比起當初，不知道強了多少。”

對此，姜淵淡淡一笑：“作為我麾下擺在明面里的第一據點，又怎麼能夠不好好裝點一番。本身神兵閣手上就一直有許多各式各樣的半成品，我不過是將其徹底完善罷了。還有，現在展現在你眼前的許多，其實都是從折劍城搬運過來的。風無道不懂得好好利用，一直送半成品到我這裡來，換取少量的成品。”

風韌無奈嘆道：“真是敗家。不過說回來也對，他手上能用的人不多，與其佔據着一大堆半成品看着它們生鏽，這樣做個順水人情轉賣給你，倒也不錯。好好的一座折劍城，在他眼裡，恐怕也只有這座皇龍殿值得使用。也恐怕是唯一一個他不肯和你換，自己想辦法完成的半成品。”

“一座可以移動的空中要塞，比起坐落大地之上的城池，更是不知道多少勢力更想得到的東西。若不是你們這次帶回來的情報，我一直都不敢肯定，原來墓牢最為神秘的核心要塞穹星宮也是在空中移動的，怪不得這麼多來湮世閣一直都調查不到它具體方位所在。看來，我們若是想將它攻陷，難度不小。”姜淵意味深長地一笑，卻是絲毫沒有無奈之感。

風韌會意，回道：“主動攻陷它確實難度不小，不過既然它是移動的，自然作用不會只是防守。就如同這座皇龍殿一樣，可也是進攻的利器。穹星宮會動，而萬鑄城不會。想要直接大舉進攻此地，恐怕還是直接空降大批強者來得直接，不是嗎？”

姜淵搖了搖頭：“餌下了，但是它不是隨處可見的魚，哪有那麼容易上鉤。”

“那也要看餌的誘惑夠不夠大。萬鑄城為餌，誘惑與危險同在，沒那容易將穹星宮吸引來，想必冥帝沒有這種魄力，不然的話也不至於到現在都沒什麼大規模的正面進攻，只是搞些偷襲。若非這次偶然遇上，我們也無法知曉穹星宮也是一座空中要塞。不過同樣，他們也知曉了我手上的這座皇龍殿。”風韌狡黠一笑，望向了姜淵。

“拿它做餌的話，確實夠格。不過，你打算怎麼暴露在墓牢的視線中？”

風韌冷冷一笑：“三年前，我們遠距離襲擊墓牢據點，卻不曾想到誤打誤撞遇上了他們暗藏的另一處據點，功敗垂成，以至於後來的作戰一直處於被動。三年了，這筆債也該討回來了。當初的戰場，這一次，可要歸我了！”

“你是說……天賜城？”

……

劍光舞動，縱橫的寒氣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道一閃即逝的銀虹，一道迅疾閃爍的身影在虛空中不斷穿梭，殘留下上百道虛實難辨的幻影與劍光一同橫在半空。

嗡鳴的嘯動聲止住之時，空中的殘影也是瞬間全部晃動聚集一處，合為一道身影，落地止刻，縱橫虛空的寒氣也是一齊消散。

一旁，風無道搖了搖頭：“傷還沒好利落，就這般練劍，不怕牽扯到傷口？”

“若是有那麼多顧慮，恐怕就算傷好了都不知道。這樣的傷勢雖說不輕，但是也不算重，都十幾天過去了，傷口已經完全癒合了，就是運氣之時稍微還有些不通暢。”風韌按了按自己的右胸，淡淡一笑。

“那可是千怨咒銀鑄就的凶煞兵刃所刺，縱使我當初幫你吸出了附着的大量陰煞怨氣，可是恐怕也沒這麼容易好徹底，你還是悠着點吧。”風無道無奈一哼，他自然知曉風韌的心急與逞強。

風韌依舊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風輕雲淡地回道：“就算那個傳說是真的，我也毫不懼怕。難不成無道哥忘了，之前我交手的可是真正的亡靈生物，都不曾有事。況且，那災咒中蘊含的怨氣詛咒再恐怖，可曾比得上亡靈魔劍暗逐冥鋒。一切生靈被斬中必死的暗逐冥鋒，我可是用來自傷暫時強行提升功力好幾次了。那樣的力量，這具軀體早有免疫力了。”

“這倒也是，我反而忘了，你小子連真正亡靈的力量都能夠抗住，又哪裡會懼怕這種攻擊。要是早想起來的話，我那晚絕對不會不顧自己的傷勢也要幫你治療。”風無道頓時一臉的不爽。

拍了拍他的肩膀，風韌急忙說道：“雖然沒什麼用，不過無道哥你的心意在那裡，我都明白。”

“明白就好。”這才稍微神色好轉，風無道卻是又嘆了口氣：“不過，話說回來，你能夠擋得住那樣的攻擊，但是如果再遇上的話，又能否可以擊敗她？”

臉色一沉，風韌實話實說：“把握不大，但是我想試試，也必須試試。曉璇也好，雪夜淚也罷，無論現在支配着身體的是哪一個靈魂，都是因為墓牢在搞鬼才與我為敵。無論如何，也要把她救回來。湮世閣與墓牢的恩怨勝負，我可不願插手。只是，他們欠我的，一定會討回來，血債血償！”

點了點頭，風無道回道：“不錯，血債自然要血償。對了，還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很疑惑，那個雪夜淚到底與霍曉璇什麼關係？我問過洛熏，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不清楚還是不想說，反正就是不肯告訴我。”

“具體的我也說不清楚，雪夜淚似乎是寄宿在曉璇體內的另一個靈魂，某些特性情況下可能會蘇醒，佔據身體的主導權。上次出現，還是北庭之戰結束後那會兒，沒多久又恢復了。正好那時無道哥你還在姜淵手上，自然不知曉。”

風無道沉思道：“也就是說，和你我當初沒分開時有些像了？”

“也不能這麼說。從雪夜淚的陳述上來看，曉璇經歷的事情她都知道。但是，曉璇卻完全不知曉自己體內還有另一個意識存在。為了避免沒必要的麻煩，我也沒告訴她。應該說，無道哥你是我第一個告知的人……不對，暗淵天狼也知道，當時他正好在場。另外，在雪夜淚蘇醒的那一小段時間裡，她對外依舊是自稱霍曉璇的，倒也是幫我省去了許多麻煩。若不是性格和行事手段相差太多，身材又有所改變的話，我也是分不清她們兩個的區別。”風韌搖了搖頭，對於那個曇花一現的雪夜淚，他又如何能知曉太多。

“靈魂雙生子性質的嗎？當年好像我在古籍中看到過，只是沒留意。”風無道嘀咕了幾聲，最終也是搖了搖頭，笑道：“管他那麼多，反正先把她抓回來再說。到時，我會幫你擋下其他人的，你儘管去與那個神智被控制了的雪夜淚單挑。不過，若是解決不了的話，我還是會出手的。只是若是到時冥帝在場，恐怕我們無人能敵……”

聞言，風韌一笑：“這個你無需擔心，姜淵答應了我，屆時他會跟着皇龍殿一起出征。不過，冥帝不現身出手的話，除非情況變化得太糟糕，不然他也是不會出手的。”

風無道點頭道：“若真是他的話，我倒不擔心。說實話，這麼久以來，我看不穿實力的人，就屬他一個，還有一個是巫臨武，洛熏都不算。話說回來，巫臨武到時有些時間沒見過了。”

“哈哈，難不成是無道兄想我了，巫臨武來了。”

隨着風聲卷過，一道身影已然落在皇龍殿上，赫然便是湮世閣的天閑星，護皇一脈曾經的嫡系傳人，巫臨武。

在他身旁，晃晃悠悠又落下一道矮小許多的懶散身影，不是別人，自然只能是他那個嗜睡如命的妹妹，巫顏夕。

“巫兄，好久不見。”

風韌拱了拱，又瞥了眼一旁的巫顏夕，笑道：“夕兒不管什麼時候看到，都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嗯。”巫顏夕晃着腦袋點了點頭，又打了大大的哈欠。

“別管這丫頭。”巫臨武一笑，而後正色說道：“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們儘管放心去吧。這裡有我坐鎮，保證萬無一失。”

風韌笑道：“以巫兄的實力，我自然放心。不過在那之前，能不能勞煩巫兄回答我一個問題……為什麼，總閣主會將空出的那個副閣主之位交給我？據說，傳遞命令的人便是巫兄，別人也都是從你口中得知的。”

“不錯，我作為副閣主的監視者，權限是特殊許多，那樣的命令換了別人傳遞，沒人會信服的。至於任命你的原因，我當時也很好奇，問過總閣主大人。只是，他也不過笑了笑，沒有回答，倒是令我不解。”巫臨武聳了聳肩。

“好了，先不說了，我帶這丫頭去尋個房間休息。夕兒，你是打算在這上面呢，還是下面？”

巫顏夕指了指下方的萬鑄城，用模糊不清的聲音回道：“下面吧。上面風大，吵得會睡不安穩的。”

望着那對很不合拍的兄妹離去，風韌的目光突然一變，沉聲說道：“無道哥，你覺得他還信得過嗎？”

風無道無奈一笑：“雖然說巫臨武身上有着不小的疑點，值得懷疑。只是，你想過沒有，他為何要那麼做？無論如何，他都是護皇一脈的傳人，對誰不利都不可能對你下手的。別忘了，七皇之中更有一人是他最為呵護的妹妹。”

“但願吧。”風韌緩緩呼出了一口氣，合上雙眼輕聲說道：“說實話，無論是忌憚他的實力又或者出於私心交情，我都不想和他為敵。只希望，我們之前的猜測真的都是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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