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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這個可不能當,你沒看上面的落款就是衡王府嘛,我前兒個還聽爹說了,咱家曾曾祖父是衡王府的儀賓,搞不好這釵子的主人跟咱家還有些源淵呢,你這就當了,似乎不太好吧,我看,你不如去廢園那裡等等吧,若真沒有人來找,你再當了也不遲啊。”阿黛道。然後把釵子遞還給王成。

釵子的落款打在釵子不起眼的地方,王成撿到這釵子,有些興奮過頭了,畢竟家裡太窮了,這人窮難免志短了一點,這會聽阿黛這邊說,也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妥當,再細一看衡王府的落款,到是收起了典當的心思道:“那這樣,我再去廢園等等。”

王成說完,收好金釵就大步走了,唯孟氏還在一邊肉疼。

“大嫂,我昨晚做了個夢,夢見大哥發財了,買田買地起房子,大嫂你身邊可有好幾個丫頭讓你差使呢,那派頭,便是孟家大娘子都沒有。”阿黛衝著孟氏道,然後回了屋。

阿黛嘴裡的孟家大娘子便是孟氏的大嫂孟無良的娘子,仗着有幾個錢,慣會擺架子。

“你這丫頭,又來埋汰我這做大嫂的,還發財呢,我看你大哥可沒發財的命,這好不容易能發點小財,都沒能入袋。”孟氏嘀嘀咕咕的,跟着阿黛的腳步進了屋。

晚上,一碗鹹魚,一大盆的野菜湯,再加上雜麵饅頭,這便是晚餐,日子過的着實清貧,這幾天雖說有些收入,但都得存着給王爹買葯,所以在飯菜上並沒有太多的改善。

“爹不出來吃啊?”阿黛看着桌前只有娘,大嫂,二姐和自己四個女人,便問道。

“昨兒個他不是擔心你二姐嘛,一晚沒睡着,就發病了,現在躺在床上起不來。”劉氏一臉焦慮的道。

“我去看看。”阿黛連忙起身。那點化的印象裡面,是王靛出事了,王爹一受打擊就走了,而現實,如今王姐沒事,阿爹應該也沒太大問題吧,終究不放心,便想進屋看看。

“你去看有什麼用,不會以為才去了半天的葯堂,自個兒就成了女大夫了吧?”一邊王靛埋汰着王黛。

王黛回頭瞪了她一眼,這位才是沒心肝兒的主兒。虧自己昨晚還守了她一夜呢。

瞪完,不再理會王靛,自顧自的進了屋,就看王爹躺在床上,額上還放着一塊汗巾。那王爹時不時的還咳上幾聲。

“阿爹,感覺怎麼樣?”王黛上前問道。

“還成,老毛病,就這樣,你不用管我,快去吃吧。”王爹道。

“我給您把把脈,我今天去慶安堂了。”王黛說著,搬了一張凳子坐在床邊,拿過王爹的手,就把着脈,這一把卻是嚇了一跳。

脈分三部,為寸關尺,左寸候心,雖然阿黛也就是把書給死記了下來,卻沒有絲毫的實踐,對於書里的五陽脈,五陰脈,四營脈什麼的還分不清,但有沒有脈還是能知道的,如今阿黛把脈的時候卻發現王爹左手寸部居然沒有脈相,這沒脈相可就不是兇險二字了,幾乎就是死刑啊。

不過,看王爹的樣子,雖然病歪歪的,但倒也不象是馬上就要翹辨子的樣子,怕是自己弄錯了脈部吧,阿黛皺着眉。

“怎麼了?”王爹看着阿黛的臉色,便問道。

“沒什麼,脈的位置摸不準。”阿黛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行了,我這病連你大伯都冶不了,你別操心,出去吃飯吧。”王爹嘆了口氣道。

“哦,那爹安心休息,我出去了。”阿黛說著,小心的幫王爹掖好被子,這正要出門,就聽外面王靛大聲的道:“阿黛,快出來。”

“我這出來了,爹在休息呢,你大聲嚷嚷着什麼呀。”王黛出了屋,壓低着聲音衝著王靛冷冷的道。

“我這不是叫你給氣的呀,你說大哥好不容易撿到一隻金釵,就你嘴快,你能?非叫大哥去還人家,你怎麼這麼傻呀?”王靛這時也壓低聲音,卻伸着食指點着阿黛的腦袋。

“這撿到東西難道不該還失主嗎?別忘了阿爹平日的教導。”的阿黛用勁的甩開王靛的手,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然後坐下,別的什麼話也懶的說,吃自己的。

“喲,還教訓起二姐來了。”王靛一臉氣呼呼的。

“阿黛說的對,這撿到東西還給失主,理所應當,別說了,吃飯,飯也煮不住個嘴。”劉氏在邊上道。至於那金釵上的衡王府標誌,劉氏倒沒太在意,說實話,就在她的手上,都死當出去不少衡王府標誌的東西。更何況衡王府當年敗落,流落到外面有標誌的東西多了去了,不稀奇。

一時間,飯桌上無聲了。

正吃着飯,這時,就聽門外王成大喊:“快開門。”

阿黛一聽聲音,便一溜小跑的去開門,門一開,就看到王成臉色有些白,邊上還站着一個一頭銀髮的婆婆。

這位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狐仙婆婆?阿黛悄悄的打量着。

這時,那人銀髮婆婆也不理王成和王黛兩人,就好象進了自家門似的,隨處在院子里走着,邊走邊打量,然後就進了屋,也不理人,就一間房間一間房間的轉悠。

只是王家家徒四壁,也沒什麼好看的。

“大哥,這誰啊,怎麼亂轉。”王靛看着那銀髮婆婆推開她的房門,便叫了起來。

王成緊跟在後面,這會兒壓低着聲音道:“她說她是咱家的祖婆婆,對了,是傳說中狐狸精……”說到狐狸精,王成又輕打了自己的嘴巴:“呸,說錯了,是狐仙的的那位。”

王成這話一說,王靛便張大了嘴巴,劉氏和孟氏兩個只覺得一陣腿軟,站在那裡動都不敢動,吱也不敢吱一聲。

這時,那位銀髮婆婆進了王爹的屋子。

“您是當年那位胡婆婆?”這時王爹直起身子,盯着銀髮婆婆問,當年那位狐仙祖母,他小時候是見過的,後來老祖母死了,還把一大家子都託付給了這胡婆婆,再後來祖父去逝,第二天,這位胡婆婆就失去了蹤跡了,如今突然一見,這胡婆婆除了一頭頭髮變白之外,那面容還是一如當年,所以,王爹竟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虧得繼善還記得婆婆我啊。”那胡婆婆點點頭道,轉臉又看了屋子一眼,然後嘆着氣,頗有些感慨的道:“經年不見,沒想到你們王家又落敗如斯。”

王爹叫胡婆婆這一句說的面紅耳赤,子孫無能啊。

“胡婆婆,我爹病了好多年了,城裡的大夫都束手無策,要不,您幫着看看。”阿黛記着之前老爹的脈相,不管怎麼著,讓狐仙看看總不錯的,這狐仙總應該有些仙法的吧。

“不用細的看了,你爹這病是堵了心竅,也就再拖個三五年吧。”那胡婆婆一臉平靜的道,修行千年生老病死什麼的早就引不起她心底的一絲波瀾了。在她的眼裡連死亡也是修行。

胡婆婆雖然說的無所謂,但這話對於王家的人來說卻是晴天霹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