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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喜歡佔有,更喜歡驅役。

自古以來,我們就在不斷地馴養着各種動物以供自己驅使。我們用通紅的烙鐵在它們身上打上標記,以此來昭示着自己的佔有。我們用兇殘的皮鞭和木棍摧殘它們的軀體,用以滿足我們毫無休止的**。

在這樣的過程中,我們不會考慮它們是否會痛苦,是否會恐懼。在我們眼裡,它們只是“低等生物”,只配被我們奴役。然而,也許在某一天,作為“萬物靈長”的我們可能也會被“別的什麼”當作“低等生物”,可能也會被它們所“驅役”。這種情況雖然離奇,但卻未必不會發生。而等它真正發生的時候,我們也許會和那些動物一樣毫無反抗之力,只能無奈地在恐懼中顫慄。就像……現在的David劉!

“那晚的經歷實在是太恐怖了,我……唉!”David劉用雙手使勁揉了揉臉,啞聲道:“出現這個印記之後,我的身體似乎就多了一種類似於‘保險’的東西。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心裡雖然嚇得要死,可是身體卻沒有什麼‘心跳過速’的反應。就好像自己的靈魂和身體可以脫離,一旦我的情緒會傷害自己身體,那麼那種‘保險’就會馬上切斷靈魂和身體的聯繫,將我的身體保護起來。不管我經歷多大的驚嚇都是一樣,在恐懼到達某種程度的時候,就變成只發生在靈魂之中,與身體完全無關……”

“等等!小劉,你的意思是……後面還有別的事兒?!”燕道傑的聲音微微有些乾澀,望向David劉的眼神中填滿了訝異。剛剛聽到這段恐怖經歷,顯然讓他這個時常與“鬼神”打交道的專職術士都有些接受不了。此刻聽到David劉的話里隱有未盡之意,心直口快的他自然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驚異。

David劉咳了兩聲,點頭道:“確實還有,而且,還不少。在我胸口出現這個印記的那一晚,她,又來了……”

一樣的午夜時分,一樣的全身失控。同樣的人屍交合,同樣的噩夢警告。

David劉在經歷了“恐怖之夜”的第二晚,身不由己的將那份恐怖再次“複習”了一遍。更糟糕的是,曾經的天使現在已經是純粹的惡魔,隨着時間的推移,存在於天使身上的溫軟變成了冷硬,曾經醉人的香氣自然也替換成了噁心的屍臭。

紅粉,骷髏,等同一物。

這句話其實只能當成一種哲學去理解,絕對無法變成現實。全世界幾乎所有的男人都會很開心的去擁抱“紅粉”,但是肯定沒有幾個人會興高采烈的去懷抱“骷髏”,更何況是這種極致貼近的“負距離接觸”了。

再次醒來的David劉幾近崩潰。渾身上下沾染的濃烈屍臭讓他顧不得傷口迸裂,當即猛躥下床,發瘋似的沖入廁所吐了個昏天黑地。在將能吐的東西全部吐了個乾淨之後,瀕臨虛脫的David劉坐在地上大哭了起來,無助而凄涼。

上帝啊!放過我!不要讓她再來了……讓我的傷快點兒好!我要離開這個鬼地方……

癱軟在地上的David劉胡亂地想着。此時的他其實並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麼,已經有些錯亂精神讓他的頭腦比“漿糊”還要渾沌,只是下意識的重複着本能的需求。

“滿足你的願望!”

混亂的問題竟然詭異的得到了答案,耳邊突然響起的神秘聲音讓David劉瞬間清醒了過來。

是它!那個該死的夢中黑影!

比烙印還要深刻的噩夢讓他迅速斷定了聲音的來源。David劉立馬從地上爬起了身,瘋狂的在房間里尋找着那個黑影。然而,空蕩的房間里卻沒有任何一個除了他自己以外的身影。

難道,那聲回答並非出現在耳朵里,而是直接出現在腦中?那麼……

一陣難以忍受的奇癢忽然從腿上的傷口處傳來,David劉腦海中的揣測頓時被它打斷。他急忙揭開腿上的紗布看向傷口,結果卻被眼前的詭異畫面驚得呆立當場。

傷口正在癒合,速度飛快!

鮮紅的肌肉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一層一層填補着被子彈打穿的窟窿。血管,皮膚,毛髮,所有的東西都在轉瞬之間出現,僅僅用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這個半個月前才受的槍傷,竟然就已徹底痊癒!

David劉下意識地跺了跺腳,抖動的大腿沒有傳來任何一絲疼痛。用手掌猛力拍了拍,除了正常的皮膚疼感之外,傷口處沒再傳來什麼異樣的感覺。就連那塊兒新生長出來的皮膚都與別處的皮膚沒有區別,彷彿從未受過槍擊一般。

“當時我是真的嚇傻了。親眼看着皮肉迅速長好,實在是太驚人了。不過,沒過多一會兒我就冷靜了下來,開始盤算着下面怎麼辦。這傷口雖然癒合的十分詭異,但是,它畢竟是痊癒了。這樣來說總比沒痊癒要好得多,至少我能離開醫院,那具屍體再怎麼樣也不能到處追我!”David劉搖了搖頭,嘆氣道:“不過,我沒想到的是,我想盡辦法離開醫院,甚至迅速跑回美國。那具該死的屍體是躲開了,可是……這個惡魔竟然還有無數種方法折磨我!”

“David,你是說你在我們回京後不到二十天就回美國了?怪不得我後來打電話卻找不到你。給我們撥款是你回美國之後的事情?然後呢?又發生了什麼?”我皺了皺眉,輕聲問道。

“嗯,我給你們匯款是我回美國之後的事情,那時候我以為我終於逃開了,只是胸口留了個印記罷了。回去之後,我到處查資料,可是一直沒有什麼結果。這種神秘的符文和圖案根本找不到近似的東西,就像外星文明一樣奇怪。不過,這期間基本還算平靜,雖然我偶爾還會做那個噩夢,但是卻沒再發生什麼奇怪的事兒,這個印記也是不疼不癢的,於是我就當成多了紋身,漸漸不怎麼在意了。David劉頓了頓,喝了口熱水潤了下嗓子,接着道:“生活漸漸恢復了平靜,我就想着趕緊把你們那件事兒辦了,也好回公司述職交差,所以就立馬把款項匯了過去。我回去述職的時候遇到了一點兒麻煩,我的上司對我交上的財務報告有些不滿,囉囉嗦嗦的審查了半天。不過,他也沒能找出什麼漏洞,也就是給我穿了點兒‘小鞋兒’就過去了。當時我也沒當回事兒,在心裡隨便罵了幾句完事兒。交接完了,我就踏實了。本想給你們打個電話聯繫下,又忽然想起來有時差,就想着明天再說。可是……第二天,就出事了……”

每個人在心存不滿的時候都少不了抱怨幾句,也許偶爾還會在心中狠狠的罵上一罵,或者咬牙切齒地送上惡毒的詛咒。這種事情每天都在發生,幾乎全世界所有人都或多或少的做過這種行為,David劉自然也不能例外。

次日清早,剛剛踏入公司的David劉就被那個討厭的上司叫到了辦公室,隨後便接受了長達兩個小時的“批鬥”,最後背着飽含辱罵的警告走出了對方的房間。

“滿身狐臭的金毛大猩猩,你那個沒開化的腦子是找不出漏洞的!Shit!我要是能坐到你的位置上,何必還受你的罵!警告我?你去死!!白痴!!”

David劉裝作卑躬屈膝的樣子退出辦公室。在帶上房門的那一瞬間,他緊盯着坐在辦公桌後故作威武的討厭上司送出了詛咒。由於最近幾天他一直在忍受這位上司的“蹂躪”,內心積攢的怨氣已是不小,所以這番詛咒自然惡毒了一些。

不過,不管再怎麼惡毒,這畢竟也只是他內心的一個念頭罷了。David劉無非就是想發泄下情緒,自己都沒太當回事兒。可是,有人,不,應該說是某種不知名的東西卻把這個念頭當回事兒了!

“滿足你的願望!”

充滿恐怖回憶的聲音伴着關門聲再次出現在耳邊,一霎時便把David劉的額頭擠出了滿滿的汗水。他愣了幾秒,隨即猛然回過神兒來,不顧再被警告的危險倏然推開房門……

“該死的上司”終於幹了一件他“該做”的事情……他,死了!

David劉獃獃地看着僵硬在椅子上的屍體。看着他的瞳孔逐漸渙散、渾沌,直至變成“臭雞蛋”一般的模樣。看着他的皮膚迅速青灰、乾癟,飛快地出現猶如“爛菜葉”一樣的黑斑。看着他的毛髮簌簌脫落,瞬間便從毛髮濃密的“金毛猩猩”變成了將要下鍋的“禿毛雞”……這一切,僅在一瞬間!

“啊~~!”

送咖啡的女秘被屋內腐爛的屍體嚇得摔倒在門口。她打碎的咖啡杯震醒了僵在門口的David劉,當然,她那刺耳的尖叫聲也招來了更加刺耳的警笛聲。

David劉被警察帶走了。不過,在經過一周的監禁調查之後,他毫髮無傷的走出了警察局。不久之後,他回到了公司卻鬼使神差的坐進了經理辦公室。

“願望”,實現了。新的噩夢,亦隨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