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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漸漸盡了,長安城的天氣一天比一天冷,風吹來蕭瑟無情,街上的行人漸漸稀少起來。

花郎和溫夢等人好久不出外走動了,因為他們不想被寒風吹拂。

這天,街上有着稀稀落落的人,叫賣聲也不是很高,不少店鋪的門半開半掩着,因為風吹進店鋪的話會很冷。

而就在這個時候,街頭遠處突然傳來陣陣嗩吶的聲響,接着便是陣陣哭泣聲,聲音悲呦,彷彿比這秋末的蕭瑟還要悲涼,街上的行人聽到那哭聲,立馬明白是有人出殯,於是連忙讓開了道路。

不多時,一群人抬着棺材在街上走過,死者的家人走在最前面,哭泣的厲害,本來乾淨的街道很快被白色的紙錢灑滿,當寒風吹起的時候,漫天都是紙錢。

不少路人覺得這是晦氣的,於是連忙躲閃開來,有些不好躲閃的,甚至冷冷的咒罵著。

這支出殯的隊伍是向東走的,而就在他們走過最繁密的人群的時候,東邊突然傳來陣陣追打聲,然後,一個街頭混混模樣的男子從東邊沖了來,他沖的很急,因此完全沒有考慮道前面出殯的隊伍,以至於當他衝來之後,突然撞上了棺材。

棺材是很沉的,需要四五個人來抬,可若是有人撞了一下,那棺材只怕馬上就要沉下來了,而事實的確如此,在那棺材被那個男子撞了一下之後,撲通一聲便掉在了地上,掉在地上之後,那棺材甚至還壓住了一個抬棺材人的腳,一時間咒罵聲和哭泣聲在整個長安城的街道混亂開來,最後竟然還吹來追喊聲。

追喊聲是從東邊傳來的,一旁的人聽了那追喊聲後,才知道剛才撞了棺材的那個男子竟然是個小偷,而後面的人則是被偷了東西的人家,他們從東邊跑來追趕小偷,可是小偷混入到了出殯的隊伍當中,那棺材橫在了街道,擋住了那些追趕的人。

雙方不知為何,突然間就爭吵了起來,一方因為他們追趕的小偷撞了棺材而生氣,另外一方則因為他們擋住了他們追尋小偷的去路而爭吵。

四周圍了很多看熱鬧的百姓,只是他們看的是熱鬧,所以他們並沒有想過上前勸架。

死者的親人哭泣着爭吵着,樣子有多嚇人,追趕小偷的人有十幾個,看他們的樣子很像是某個府里的家丁,他們出來的目的是尋找小偷,而不是跟人吵架,為此,當他們明白過來後,立馬棄那些出殯的人而去,向小偷逃跑的方向跑去。

出殯的人在後面罵著,哭着,最後則繼續將棺材抬出城去。

事情就這麼過去了,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很正常發生的,可是次日一早,有人卻跑到長安城的府衙報案,說他們昨天剛入土的棺材,昨天晚上竟然被人給刨開了,報案的人說的凄慘,比死了人還要凄慘。

其實,這是完全能夠理解的,古往今來,大家都有入土為安這麼一個觀點,因此當死人入葬之後,再次開棺那是十分不敬的行為,對死者的家屬來說,也是莫大的災難。

李景安聽完這件事情後,頓時大怒不已,長安境內竟然發生這種事情,簡直可以用人心不古來形容,所以對那個刨開棺材的人,李景安決定絕不姑息。

而想要懲治那個刨開棺材的人,就必須先找到那個人,為此,李景安立馬命令衙役去叫花郎,而他則去一趟郊外墳地,畢竟棺材被人刨開,是誰刨的,並不好找,一切的線索,只怕就在這棺材墳地里。

郊外的寒風吹來陣陣涼意,滿目的蕭條景象讓人的心莫名空寂起來,李景安在墳地周圍查看了許久,可是什麼都沒有發覺,所以他只有等花郎前來。

花郎來的並不是很快,因為天氣冷,這棺材被刨開又不是人命大案,所以花郎並不是很着急,他來到事故地點的時候,李景安正着急的跺着腳,可能是天太冷的緣故。

他見到花郎之後,連忙迎上來道:“花公子,這裡的事情你已經都知道了吧。”

花郎點點頭:“來的途中衙役有對我說,不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有人刨棺材的,難道棺材裡有很多值錢的陪葬品嗎。”

對於花郎的這個問題,李景安無法回答,他看了一眼死者的親屬,隨後揮了揮手,道:“你們過來,花公子有話要問你們。”

死者的家屬有很多,看來是個大家族,不過直系的卻很少,有一個年齡大概在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以及兩個二十歲左右的男子,他們三人上前之後,那四十多少的中年人連忙向花郎行禮,道:“草民是死者的弟弟,不知花公子要問什麼。”

花郎看了他們一眼,道:“死者的姓名,你們的姓名。”

“死者是我哥哥,叫金一,草民叫金二,這兩位是我大哥的遺孤,分別是金武、金文,我大哥生病去世,昨日才入了土,可誰曾想到,剛入土,便被人給刨了出來,也不知是那個殺千刀的,如此不積陰德……”

金二嘀嘀咕咕說了很多,而他的兩個侄兒卻是一直哭泣,花郎揮手制止了他們,問道:“看你們的樣子,應該是個富貴之家,這金一下葬,陪葬品應該有不少吧。”

古時,死人下葬多半都是要陪葬的,春秋時期有用活人陪葬的,後來才變成陶勇以及一些金銀珠寶,而這種事情多半出現在富賈之家,花郎問這麼一個問題,也是無可厚非的。

只是那金二聽完之後,卻搖搖頭:“我們金家的確挺有錢的,只是我大哥卻不同意用陪葬品,他說世上的墳墓之所以被盜墓賊給盜了,多半都是因為棺材裡的陪葬品太多的緣故,他不想死了還不安生,所以不允許用陪葬品,只要我們逢年過節,多給他燒點之前便行。”

金二說完,他的兩個侄兒連忙在一旁跟着附和,看他們的樣子,倒也不像是說謊,花郎望着他們三人點了點頭,隨後則微微凝了凝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