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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神的主神殿還未修復,不過許多分殿已經改成了道觀。其中一座神殿積極響應,第一時間改成了道觀,在名義上受到了西道門的表彰。

不過根據絕聖堂的背景調查,這座道觀的核心成員中有蟲人存在,所以絕聖堂決定對這座道觀展開突襲,同時由北衙禁軍負責配合。

明月當空,道觀一片靜謐。金字塔從金色變成了銀色,周圍的圍牆已經開始施工,去除原本的裝飾雕刻,改為中原風格的飛檐。同時重新粉刷,將壁畫遮擋,為了省勁,乾脆寫上一個個大大的「道」字。

以前的祭司,現在已經搖身變成了道人,手中捧着一把雪白拂塵,正望着頭頂的月亮,怔然出神。

一個年輕人來到老道人身旁,輕聲道:「恐怕要出事,據說北衙禁軍今晚有動作,不會是沖我們來的吧?」

老道人回過神來,沉吟道:「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便在這時,一個道童急匆匆地過來,向兩人稟報:「鎮守新帕依提提總兵官皇甫鑄到訪。」..

老道人與年輕人對視一眼:「還是來了。」

年輕人按住腰間的佩刀,問道:「皇甫鑄是一個人來的嗎?」

道童回答道:「帶了很多神鷹衛。」

老道人皺起眉頭:「以我們現在的身份,沒道理拒絕皇甫鑄。想辦法拖延一二?」

就在兩人說話時,只聽轟隆一聲,剛剛改建完成的大門已經被人從外面轟破,一身戎裝的皇甫鑄大步走了進來。

這可不是南大陸的甲胄,而是玄黑重甲,名為「玄水武備」,乃是天機堂和神機營的聯手的傑作,重達三千斤。

這種金字塔建築,實際上是一個梯形,最上方的神殿是舉行重大祭祀活動的場所,梯形的半腰位置是舉行血祭的平台,梯形的左右兩腳位置也有建築,這才是神職人員日常居住的地方,老道人和年輕人就站在這個地方。

皇甫鑄徑直朝着這邊走來。

漆黑的重甲顯得他格外高大,氣勢驚人,就像一尊魔神。

任誰也能看出來,皇甫鑄大半夜過來不是來做客的。

下一刻,皇甫鑄已經近至老道人的身前,一拳撲面而至。

一道刀光橫在老道人和皇甫鑄的拳頭之間。

因為出刀太快的緣故,這道刀光彷彿是一條雪白的細線。

出刀之人正是那個年輕人,蟲人們可沒有不許過分返老還童的規矩,只是看起來年輕而已。

皇甫鑄被刀光所阻,也不着急,順勢與這年輕人斗在一處。

與此同時,在道觀外的一處制高點上,立着一個魁梧男子,狼腰猿臂,不必做任何凶煞姿態,自有一股久經沙場的駭人氣勢。

此人同樣披掛一副漆黑鐵甲,卻赤着雙臂,手臂上根根青筋暴起,手中提着半人之高的大弓,此弓初看彷彿是牛角製成,但細看之下,就會發現其實並非牛角,而是某種不知名的異獸骨骼為材,隱隱之間還有血腥之氣滲出。至於那弓弦也是配套,應是由同種異獸的筋絡製成,依稀可見其中有絲絲縷縷的血色涌動。

他一動不動,彷彿崇山峻岳歷經千年滄桑而不動分毫,一身氣勢卻是絲毫不遜於正在激戰的皇甫鑄。

再觀其全身上下,沒有箭囊,半根箭矢都無。

有弓無箭,便是以自身氣血為箭,藉由寶物大弓射出,更甚於出刀出劍,追風趕月,擊穿城牆只是等閑,就是武夫體魄和各種護身神通也可破去。

男子輕輕吸了一口氣,架起大弓,緩緩拉開弓弦,一股猶若實質的血氣在他拉動弓弦的兩指之間凝聚,與此同時,他的周身氣血也開始瘋狂涌動,隱隱傳出如江河奔流的聲音,面容隨之

蒼老幾分。

人仙傳承大部分時候以徒手為主,不過也有兵刃,中原以長槍為主,所謂脫槍為拳。金帳那邊則是以弓為主,以自身氣血為箭。雖然威力奇大,但並非長久之道,極為傷身,尤其損耗血氣,乃是武夫的大忌。

正因如此,過去很少有人修鍊此等法門。不過世道不一樣了,隨着造物工程的全面展開,許多功法難題都解決了,這個法門也不例外,有專門的丹藥彌補氣血。

其實這種丹藥不算什麼稀奇物事,以前也能煉製,只是個人小作坊煉製,成本一直居高不下,產量還小,只有極少數人能用。道門開始大規模煉製後,不僅產量上來了,而且成本直線下降,不敢說人人能用,最起碼道門之人是不缺的。

就在男子開弓引箭的時候,皇甫鑄以一敵二,逐漸落入下風之中。

一聲轟鳴,男子終於鬆開了指間弓弦,純粹以氣血構成的箭矢幾乎是瞬息而至。在其所過路徑之上,留下了一道久久不曾散去的長長尾痕。

老道心生警兆,果斷捨棄了皇甫鑄,擰轉身形,使這一箭擦着自己的咽喉射了過去。直接炸碎了一座殿宇,不過這一箭的巨大衝擊力還是在老道人的咽喉上留下了一道深深血痕,

男子吞下一顆早已被含在嘴中的丹丸,毫不猶豫地再次開弓引箭,指向老道人。

正常情況下,此法非常損耗氣血,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哪怕是氣血旺盛的武夫也不能連續使用。

只是世道變了,西道門接受道門的援助,各種來自道門的好東西優先供應各個暴力機構,讓這位用弓高手沒了後顧之憂。

無形箭矢梅開二度,再次激射而出,直奔老道人的面門眉心。

老道人這次沒能躲開,只能選擇正面硬擋,勉強接下之後,氣血翻湧,面上湧起一抹病態的潮紅,顫抖不止。

另一邊,皇甫鑄與那持刀年輕人的激戰還在繼續。

年輕人將手中的佩刀一拋,佩刀在半空中以一化二,以二化四,以四化八,分列身前。

正是御劍的手法。

年輕人屈指一彈,一柄佩刀隨之激射而出。

皇甫鑄正朝着年輕人衝去,這一刀剛好出現在他的必經之路上,逼得他高高躍起,躲開這一刀。就在此時,年輕人復又彈指,第二柄佩刀應聲而動,掠向皇甫鑄的落腳之地。皇甫鑄只得在空中強行轉向,由狂奔變為飛掠。

接下來年輕人彈指的速度驟然加快,彷彿撫琴奏樂,剩餘的佩刀便如狂風驟雨一般紛紛掠出,只是無一刀直指皇甫鑄本身,意在封鎖皇甫鑄的躲避空間。

這八把佩刀看似雜亂無章,實則陣勢森嚴,一點點壓縮皇甫鑄輾轉騰挪的空間。

皇甫鑄見此情景,終於不再避讓,雙臂一振,彈開前方雙刀,拼着被後方雙刀劈在後背上,直奔年輕人而來。

此時年輕人手中已無兵刃,在旁人看來,自是戰力大減。只是對於年輕人而言,有無佩刀,當然有區別,只是沒有旁人想象中的那麼大。

只見年輕人伸出右手的食中二指,以劍指代劍,一劍橫掃。

劍勢凝聚成一線,這一線彷彿分出清濁,無限延長,避無可避。

皇甫鑄這次沒有絲毫躲閃的意圖,以一往無前之勢,以手刀劈向這一線劍。

金石之聲炸響。

皇甫鑄憑藉「玄水武備」,強行破開了一線劍勢,出現在年輕人的面前,以肩為盾,狠狠撞向年輕人。

年輕人橫左臂於身前,被撞得倒滑出去。

皇甫鑄繼而雙拳齊出。

年輕人認出這是「澹臺拳意」,只覺氣勢磅礴,好似萬馬奔騰。

一瞬之間,年輕人

結結實實挨了將近二十拳,身形不住後退。

年輕人想過反擊,卻發現皇甫鑄的拳法竟是渾然天成一般,讓他無縫可入,畢竟年輕人在拳掌上的造詣遠不如浸Yin多年的皇甫鑄,他乾脆體表生出一層如煙如霧的護體罡氣,護住自身,任由皇甫鑄出拳。

皇甫鑄在連續出拳的過程中不斷蓄力,當他出拳近百次後,蓄力終於達到極限,一拳轟出。

在這一拳之下,護體罡氣達到了極限,化作虛無。年輕人踉蹌後退,胸口上出現了一個清晰的拳印,向下凹陷。

不過皇甫鑄在打出最後一拳時,力量發揮到了極致,盛極而衰,被年輕人一腳踢中小腹,不得不向後退去,無法乘勝追擊。

只是皇甫鑄有「玄水武備」,談不上什麼傷勢,穩住身形後又是一拳擊出,從他的胸腹、肩膀、手肘、手腕、到拳頭,依次響起一連串爆裂聲響,拳勢破空,響起千百聲雷音。

年輕人躲閃不及,被皇甫鑄一拳擊中眉心,頭顱猛地後仰,身形也不可避免地向後退去。

皇甫鑄不給他喘息之機,再次出拳,帶齣劇烈的呼嘯之聲,看似簡單直接的一記直拳,拳勁中卻另有玄妙,磅礴浩大的明勁之下有潛藏陰柔暗勁,吞吐不定,可滲透外在直擊內里。

年輕人被打得身形巨震,動彈不得。

皇甫鑄得勢不饒人,又是一拳上鉤。

年輕人被這一拳擊中小腹,頓時雙腳離地,飛向高空。

這還不止,皇甫鑄雙膝微曲,然後奮力一蹬,在地面上踩踏出兩個大坑之後,身形同樣激射而起。

皇甫鑄上升的速度比年輕人還快,轉眼間就超過年輕人,雙手相握成拳,狠狠砸在年輕人的後背上。

年輕人以比上升更快的速度從天而落,如同一塊天外隕石狠狠砸向地面。

整座道觀都彷彿搖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