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殺紅了眼，眼看着就要手刃仇人，他的嘴角一揚，浮起一抹冷笑。
謝雲嬌不由慌了，這個時候千萬不能直接把五王爺給殺了，不然會給連家還有師傅他們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不要！相公不要！”謝雲嬌衝著顧淮叫道。
顧淮的掌已高高舉起，整個人早已蓄力懸在半空中，只要一掌下去，五王爺的頭蓋骨只怕都要碎了。
但是謝雲嬌的叫喊聲讓顧淮回過神來，他急急地收回功力，卻被控制不住的力量反噬，整個人都站不穩了，搖搖欲墜。
五王爺整個愣住了，整個人癱坐在地，一瞬不瞬地看着顧淮。
如果剛剛顧淮真的一掌拍下去，只怕他的命就沒了！
二十多年過去了，他還沒哪次像這次一樣如此懼怕，他彷彿看到了他的三哥，那個英武，勇猛的勇士。
“住手，逆子！”連嚴趕了過來，呼呼地就往顧淮的臉上扇了一巴掌。
顧淮挨了連嚴奮力打出的一巴掌，頭都被打歪到一邊去了。
他的眼睛慢慢地恢復了清明，他低聲地對連嚴叫喚道：“爹。”
連嚴靠近顧淮眼底音量說道：“胡來！夜大人生氣了。”
顧淮的面色變了變，眸光一沉：“我知道了。”
“五王爺，今天發生的事雖小兒有錯，但是你公然要把我兒媳搶回府上也實在過分，怪不得他會這麼做！
我明日早朝時會將此事如實稟報給聖上，由他定奪。”連嚴義正言辭地說道。
五王爺面色變了變，冷哼了一聲說道：“好呀，我也想看看皇兄到底是幫我還是幫你。”
雖然五王爺嘴裡這麼說，但是他還是有些心虛。
該死的，得罪誰不好，偏得罪連嚴。
連嚴這個人本就是個死心眼，非常難說話！
“父王，你沒事吧？”
趙謙趕到的時候謝雲嬌他們剛離開。
五王爺就這麼癱坐在地上沒法動彈，若不是趙謙趕到把他扶起，他就只能一直坐在這裡了。
“爹，是誰把你弄成這樣的？是不想活了是吧？”趙謙咬牙切齒地說道。
五王爺擺擺手：“罷了，先看明日皇兄怎麼說吧。”
趙謙微微一怔，聽五王爺這麼說，他是招惹到比較麻煩的人了？
“是連嚴剛認回來的兒子，連啟。”五王爺說道。
“是他？”趙謙愣怔了一下。
他對連嚴有些印象，但是他印象中的連啟就是個弱質書生，風一吹就能把他颳走似的。
他居然能把爹打成重傷？
真是奇怪了！
不過連啟年少就離家出走了，後面發生了什麼，誰也不知道。
不過父王的身手不錯，能把他傷成這樣，絕不是普通人。
***
顧淮和謝雲嬌回到房間時夜白恩已經在屋裡等着他了。
看到夜白恩，顧淮的眼裡閃過一抹失措：“夜叔。”
“怎麼？心虛了？害怕了？那行事之前為何沒想清楚？”夜白恩不悅地說道。
“師傅，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意氣用事，讓顧淮去幫忙的。”謝雲嬌說道。
一直以來她都覺得自己所做的每件事都是正確的，但唯獨今日這件事，她也覺得有些衝動了。
若是被人發現顧淮的身份，那就麻煩了。
“我讓你們在連家韜光養晦，等待時機，你們倒是好，盡給我惹麻煩。”夜白恩冷哼了一聲。
“但是我也不想看到朋友有難而不幫忙，”謝雲嬌頓了頓，假裝委屈地看向夜白恩，“師傅，你也不想你的徒弟是那種不忠不義的壞人吧？”
夜白恩晲了謝雲嬌一眼：“牙尖嘴利，把為師也罵進去了。”
謝雲嬌笑着對夜白恩做了個鬼臉：“不敢，我當徒弟的怎麼敢罵師傅呢？您喝茶。”
夜白恩喝了茶，面色稍緩。
“後面的事不用你們來着急，連嚴會處理好的。”夜白恩說道。
“也就是說能處理好咯？”謝雲嬌說道。
“你也別高興得太早，他能幫你們這次，但是不能每次都幫你們。你們還是自己小心些。”夜白恩說道，“別讓我連一個年都過得不安生。”
謝雲嬌和顧淮急忙應道：“我們知道了。”
第二日是最後一次上早朝，皇帝把五王爺責罵了一頓，讓他到連府賠禮道歉。
連嚴說不需要了，只要聖上覺得這件事是錯的，他就滿足了。
連嚴還說，他已經懲罰了連啟夫婦，罰他們在府上的神樓關禁閉了，過年也不讓他們出來。
皇帝看到連嚴如此認真的嘴臉，知道他可不是在開玩笑，急忙讓連嚴不要生氣，還讓五王爺又向連嚴道歉。
五王爺雖然心裡有氣但還是咬牙向連嚴道了歉。
下朝後五王爺沒有立即離開宮裡，而是到了皇帝的御書房。
“怎麼？心裡還有氣？但是你也太不該了，居然招惹到連嚴。”皇帝說道。
這連家幾代為臣，向來都是一塊臭石頭，踢都踢不動的那種。
招惹誰不好，偏要去招惹他。
五王爺輕咳了一聲：“皇兄，我也不至於這麼小氣。我今日來不是說這件事的，而是……”
“什麼？”
聽完五王爺的話，皇帝面色一肅，手裡拿着批閱奏摺的筆什麼時候掉了，他完全不知情。
此時他的手都是抖的。
“他不可能回來了，他的屍體早就被我們挫骨揚灰了。唯一的可能就是……你想太多了。每年一到這個時候你就會胡思亂想。”皇帝說道。
五王爺愣怔了一下，難道真是這樣？快到三哥的忌日，他就開始慌了？
“或許吧，我心有不安，要不明日去給他上香？”五王爺說道。
啪一聲，皇帝怒拍桌子站起，對着五王爺喝道：“上什麼香？他已經被挫骨揚灰，連神主牌都沒有，如何上香？如果你再在此胡言亂語，休怪朕不客氣。”
五王爺嚇出了一身冷汗，再也不敢多說什麼，匆匆地便離開了。
離開的時候他看到谷淑妃身邊的人匆匆地進了御書房，沒一會兒的功夫，他就聽到了裡面傳來了砸東西的聲音。
看來不光是他，很多人都沒法忘記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