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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五百尺外的山脊上,坐蜥部落的人馬出現了。某種像狼的野獸跑在最前面,來勢洶洶,咆哮不止。穆哈迪感覺到馬兒們受到了驚嚇,鼻孔張大,發出嘶鳴聲。

來人小心翼翼,以防飛箭襲擊。有些騎手舉着圓盾,用柳條編成,外罩人皮,表面畫著張牙舞爪的大蜥蜴。有一半人帶着頭盔,不過不是金屬制的上等貨色,只是用木頭和熟皮製成的粗糙玩意。

大對數人都舉着適合騎she的短弓,也有人裝備長矛或者彎刀,卷刃了的戰斧或者黑曜石大錘子。這裡的地形極其不利於騎手們展開陣型,但是坐蜥部落的大部分成員都是精靈,他們視力極佳,she術無雙。

半精靈在前臂上綁了一枚小圓盾,小心精惕。心靈術士和此人並肩而立,天氣雖熱,但他一滴汗都沒出。

坐蜥部落的精靈們在一箭之地前停步,帶頭人獨身上前。他的馬身材高大,通體漆黑,頭上還罩着駭人的動物骨骼。

“你們截殺了受我們保護的商隊。”來者用冰冷的聲音喊道。語氣更近似於陳述而非詢問。

“是又如何?”半精靈嗤之以鼻。“我踩死的螞蟻多了,難道要我一一cao心它們還沒有什麼親戚么?”

來者發出一聲憤怒的嘶吼,他的坐騎也人立起來。它身上的那些骨頭鬆散的串聯在一起,此時互相碰撞,響個不停。“不知好歹,”他說,“我要把你的腦袋砍下來,插在柱子上做裝飾!”

半精靈的回答是精準的一箭,正中來者的眼睛。箭頭從眼眶she入,從後腦穿出,帶出一團血霧。

戰鬥就此打響。

說時遲,那時快,敵人的箭已經飛到眼前。心靈術士條件反she性的一偏頭,幾乎可以感覺到箭羽從自己耳邊擦過。半精靈的手下已經開始還擊,一個坐蜥部落的人被流矢she中,從馬上栽了下來。

半精靈的馬也被she中,但他從馬背上翻了下來,依然堅持還擊。

坐蜥部落的騎馬武士冒着箭矢沖了過來,雖然不斷有人中箭落馬,但剩下的人依然毫不畏縮的衝鋒,悍勇無比。半精靈這邊人少,一旦陷入近戰必然吃虧。所幸路口狹窄,對方不能一擁而上,依多為勝。

眼看情勢危急,心靈術士決定自己不再隱藏。

穆哈迪集中精神,展現異能。隨着心靈能量在他身上富集,心靈術士整個人身上都發出幽幽的藍色光芒,雙眼更是全藍,連瞳仁都看不見了。巨大的能量在他心中彙集,使他整個人的身體都微微抬起,懸浮在空中。

這時候穆哈迪的五感已經被強化到了極限,四周的一切,無論顏色,聲音,還是每個人的思維波動都一覽無餘。在眾人驚異的眼光中,他發she出一道增幅過的靈能衝擊波。

這一招的威力由於狹窄的地形被發揮到了極致,衝到前頭的幾個坐蜥部落的武士措手不及,被異能擊倒碾碎。有些碎石從岩壁上崩落下來,整個地面微微顫動,好像鼓面一樣。

有幾個騎馬武士急忙勒馬止步,手忙腳亂,人仰馬翻,勉強才沒陷入異能的作用範圍。穆哈迪從他們的臉上讀到了很多東西,有震驚,有意外,更多的還是不知所措,但是沒有一點退卻的意思。

“心靈術士。”半精靈從頭到腳的打量穆哈迪,好像第一次認識他一樣。“我就知道,你身上有古怪。”

不等穆哈迪回答,半精靈接著說。“說實話,我本來計劃到了尼本乃城附近就打劫你…………像你這樣的富人,又沒帶保鏢,我還以為好運找上我來了。”他說著聳聳肩。“……我就知道,命運婊子總想抓住一切機會恨cao我一通。”

“有個樂手曾經說過,你要麼扼住命運的咽喉,要麼就被她cao翻。”穆哈迪說。“現在我不是和你站在一邊么?我不會因為不曾發生過的事情敵視你的。”

“走着瞧,”半精靈說。“不過想要我死,那也絕不容易。”

對面,坐蜥部落的人不再試圖主動進攻。他們小心翼翼的保持着距離,似乎在等什麼人。

此時,方才目睹了穆哈迪大發神威的其他人們都圍了過來。半精靈的手下們都是粗俗漢子,不善言辭,但還是誠摯的吹捧了他一番。只有那個壯漢萊克斯沒有上前吹捧,而是捶胸頓足,大聲說之前那場比試,肯定是心靈術士使詐了。

幾個被解放的奴隸神色各異,有的滿臉崇敬,只怕一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強大的靈能者。有的人臉上卻是狐疑的聲色,以穆哈迪方才展現出來的力量,可以說完全掌控着他們的生死,要是他包藏禍心,那該如何?

穆哈迪不去理會其他人怎麼想,專註的留意對面的動向。

商隊被截殺,只是短短几天前的事情,而且沒留任何活口。這些部落民卻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追殺了過來,最合理的解釋是,他們部落的詠者非常強大,用異能發現了這一切。

這些精靈族騎馬武士雖然勇武彪悍,但已經不能對現在的穆哈迪構成多少威脅。那個尚未露面的詠者就不同了,心靈術士間的戰鬥詭秘多變,稍有不慎,全盤皆輸。

穆哈迪的靈能水平停滯在第七層水平上很長一段時間了,但是對於應用的手法,他卻是越來越得心應手,不復之前的生澀。

半精靈看敵人一時半會不會衝上來,想了想,下達命令:“差不多到吃飯時間了,我們正常開飯。”

心靈術士用一種看待怪人的眼光打量了半精靈一眼。“真有你的。”他說。

“反正你在這,他們不敢過來。”半精靈說。“那麼我的人還干站着做什麼?不如先吃飽了再說。”他把我的人三個字說的特別重。

“我可未必打的過他們的部落詠者。”穆哈迪說。

“那我就更打不過了,特別是餓着肚子的情況下。”半精靈一邊說,一邊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了一塊熏肉。

“一般人應該至少感謝我一下才對。”心靈術士目視前方,隨口和半精靈交談。

“你看我像個一般人嗎?”。

“說不準,這得取決於光線或者角度。”

半精靈笑了,那是一種剃刀般的笑容。“你永遠也不會從我嘴裡聽到半句感激,富家仔。我永遠不會感謝你這樣的人。你又懂些什麼?”

“我懂得怎麼對付他們的心靈術士。”穆哈迪指了指坐蜥部落的人,他的靈能感應告訴他,某個靈能者接近了。

“也許現在我們暫時合作,”他說。“但我和我的人永遠不會為你效勞!我永遠唾棄貴族和富豪。憑什麼你們可以過得那麼愜意,而其他人卻只能靠你們的殘羹冷飯苟延殘喘?你自以為懂得些靈能技巧,能收拾對面的詠者,就能讓我刮目相看了?趁早收起你這念頭。無數人每天都在和更大的敵人作戰——飢餓和疾病,他們的本領才叫我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