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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欠新盟主zzzzaa222的加更。因為一直雙更的,所以就算是說了單更,也不好意思讓二更作為加更,上午的一更四千字了,那麼下午的一更再四千,勉強算一次加更吧,海涵海涵,謝謝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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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聲且慢喊得別人提起一口氣,李節推則鬆了一口氣。

“打出去!”

通判當然知道曹貴的心思,根本就不給他說話的機會,豎眉喝道,將手中的驚堂木要落下。

“退…”

李節推的手伸過去墊住了驚堂木,將驚堂木的響聲抹去,疼的直咧嘴,但顧不上這個,而是看向曹貴。

“你還有什麼不服?”他問道。

因為疼痛他神情扭曲聲音尖利,蓋過了通判的聲音,看在其他人眼裡是憤怒到了極點,不過至於是何用意大家都心知肚明。

“大人,現在說的不是鬥毆的案子嗎?”曹貴一臉驚訝的問道。

難道有說過鬥毆的案子嗎?

在場的人心中喊道,難道你要說的不就是這個斷嫁妝歸屬的案子嗎?

通判和程大老爺都冷笑,裝傻充愣拖延嗎?

“現在說的是嫁妝。”節推肅容說道,“曹貴,你的訴求無理駁回,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曹貴一臉恍然。

“哦說這個呢!”他說道,“那大人還不能判定呢。”

通判抓過驚堂木重重的一拍。

“曹貴,你可是不服?”他喝道。

“大人。小人當然不服,鬥毆是事關小人的。大人怎麼判決小人都服,但嫁妝這個不是小人提告的。”曹貴說道,“嫁妝是我家娘子提告的,既然被告說了,原告還沒說呢。怎麼就判定了?”

此言一出滿場皆楞。

啊?什麼意思?

“大人,如果是審嫁妝案,那就請我家娘子來吧。”曹貴說道,伸手指外邊。

程大老爺也面露驚訝,忍不住扭頭看去。

那個女子竟然也來了?

這件案子不能再審了!通判心中下了決定。

“嫁妝是家產,由家中族中斷決,就此作罷不許再提!”他豎眉說道,一面伸手去抓驚堂木。

有人比他快了一步。

啪的一聲脆響。

“來人。傳原告程氏!”李節推亦是豎眉喝道。

終於等到了!

側廳里的半芹深吸一口氣站起來,其實在剛才的時候她好幾次忍不住衝出去,但想到娘子來時吩咐的叫你進你再進,她只得忍着。

“半芹姑娘你別怕,進去有什麼就說什麼,不要抬頭。”兩個陪同來的南程婦人帶着幾分過來人的姿態說道。

只可惜她們身子發抖面色發白說話也結結巴巴實在起不到安撫的作用。

見官,對於她們來說,真的是天大的事。而且還是可怕的子告父長,那可是要殺頭的忤逆大罪。

半芹看着她們笑了。

“是,我知道了。”她點頭說道。整了整衣衫邁步。

“半芹姑娘看上去一點也不害怕呢.我還說她年紀小…”

“..人家據說是周家的人,周家的人都那麼厲害,怎麼會害怕…”

身後傳來兩個婦人的低語,半芹挺直了腰背。

“我要你做一件事,你敢不敢?”

“娘子,就是讓奴婢去死奴婢也敢”

可是。娘子從來不會讓自己的人去死,她只會讓自己的人心想事成步步生蓮,她只會讓那些想要她死的人去死。

“奴婢半芹見過大人。”

看着眼前跪下來叩頭的小丫頭,堂上有人鬆口氣也有人提起口氣。

這麼個十四五歲的丫頭,能說出什麼來?別說程大老爺這個老人精了,就連自己都能讓她閉嘴,通判坐正身子。

節推的面色有些發白,這程家娘子身邊怎麼不是一個年長的僕婦呢?看着曹貴機敏如此,那身邊配的媽媽們也不會差啊,怎麼,怎麼來的是個黃毛丫頭啊?

程大老爺面無表情,心裡也沒有表情。

有什麼可表情的?這麼個小丫頭,就算周家教的再好也只是個丫頭而已。

他甚至不用開口了,這裡的一切教給通判就行了。

“你家娘子要告親長奪其嫁妝,可有此事?”李節推打起精神問道,但不管怎麼說,眼尖的人也看得出他的氣勢不如先前,聲音里都有些有氣無力。

“是。”半芹說道。

“那你回去告訴你家娘子,有族有親,自去決斷,子告親長,又是為財帛之爭,綱常不容,莫要再胡鬧,否則先要治她大不敬罪!”通判沉聲喝道,抓起驚堂木,“退..”

“大人,我家娘子不是為了財帛。”半芹抬起頭說道,“我家娘子告親長是想要為其母正名。”

她說罷看向程大老爺。

“大老爺說是為了我家娘子不被人欺,所以瞞下有嫁妝的事,但這樣我家娘子是不被人欺了,可是我家夫人呢?”

夫人?

在場的人都微微皺眉,這關那死去的夫人什麼事?

通判大人心中亦是閃過這個念頭,這個念頭讓他握着驚堂木的手停頓了片刻,喝斷趕出的話也遲了一刻。

堂下小丫頭的聲音便繼續清脆又軟軟的回蕩。

“…….我家夫人早亡,不能享天倫之樂,給我家娘子留下的就只有這些嫁妝了…”

半芹說著心中酸澀意濃。

當時聽娘子說的時候,許是因為娘子的聲音平淡無波,也不覺得如何,而自己當時一心一字不錯的背下。也沒有別的感觸。

此時站在堂上,看着兩班肅穆的衙役。高懸的明鏡匾額,身着官袍的官員,再看旁邊的跪着站着的人,她突然想到自己和娘子在并州道觀的悶悶為生,想到了得知老爺一家搬走而沒有告訴她們時的絕望恐慌。想到了那一夜的雷火交加,想到了一路上跋涉,想到了被趕去道觀那淫婦淫夫令人發寒的笑...

一步一步的走過的路,滿滿的都是艱難,這些艱難一個人一輩子也遇不到幾個,但娘子卻都遇到了,一直的遇到,無窮無盡此起彼伏。

為什麼?為什麼娘子要面對這些?

如果有夫人在。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吧。

“……雖未有教養,但卻也留物長伴…”

如果夫人在的話,看到娘子好了,長得美人聰慧,該是多麼的歡喜..

“……如今卻要因為娘子嫁人而被瞞下,斷母女之情,辱夫人愛女之名,這才是有違倫常忤逆大罪…”

半芹的眼淚一滴滴的落下。聲音也變得哽咽,但她努力的讓自己的話說的清晰。

此時台上的節推點點頭,這種悲情戲讓小丫頭來演是比年長的媽媽們效果要好一些。

但是。也僅僅是好一些而已。

他們這些人什麼慘案冤案沒見過,要是斷案靠的是誰哭的慘那就早亂了,更何況今日的案子更不是靠訴說,而是靠關係。

節推輕輕嘆口氣,眼角的餘光看到旁邊的通判嘴角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