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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烤攤的老闆並沒有認出照顧他生意的女人就是蜀都市的市長。看着他認真地擺弄着炭火上的羊肉,凌霄忍不住地想,如果他知道那些整頓市容的命令就是眼前這個女顧客下達的,而他又被奉命而來的城管攆得雞飛狗跳的時候,他會不會往羊肉串上吐口水呢?

“真好吃,這豆腐考得不錯,你嘗嘗呀,你再不吃我可就吃完了。”華芳一邊吃着一串烤豆腐乾,一邊說著話,一邊往嘴裡扇風,顯然是被辣着了。

凌霄笑着說道:“守着燒烤攤還不夠你吃嗎?你要是吃完了,我就讓老闆再烤,看你能吃多少。”

華芳確實被辣着了,白皙的額頭上布滿了汗珠,襯衣也被汗打濕了不少,緊貼着她的肌膚。她將領口的紐扣解開了一顆,然後牽開領口,不停地往領口裡面扇風。她這麼一弄,敞開的領口裡頓時曝露出一大片雪白嬌嫩的肌膚,還有那深深的v溝和紫色的文胸。

她就坐在凌霄的對面,背對着燒烤攤的老闆,所以此刻的春光美景就只有凌霄能看見,忙着燒烤的老闆是看不見的。

凌霄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挺尷尬的。

“老闆,給我們上啤酒,對了,你這裡還有什麼飲料沒有?”華芳扇了幾下風又不扇了。

“有啊,元氣湯,好東西,十塊一聽。”老闆的臉上帶着憨厚老實的笑容。

“多少錢一聽?”凌霄被嚇了一跳。

“十塊,要不要啊?”老闆說。

“太貴了吧?怎麼會賣十塊一聽呢?”凌霄很清楚元氣湯的出廠價是三塊八,超市裡的零售價是五塊,現在漲了一些,但也不會超過六塊,這傢伙也忒黑了吧,張口就要賣十塊!

老闆嘿嘿笑了笑,“你們還別嫌貴,你們不知道現在元氣湯有多緊俏我不怪你們,我只告訴你們我今天拖我那在超市上班的小舅子的關係才進了五十聽的貨,現在就還剩兩聽了。你們不要,等會兒有買主來,一眨眼就賣出去了。”

凌霄,“……”

他知道元氣湯很緊俏,每天客商打來的催貨的電話就是一個說明,不過緊俏到這種?這種程度,卻還是超出了他的預料。不過,他的心情卻因此而大好,元氣湯火到這種程度,對於神女葯業來說那無疑是頂好的事情。

“你們還不知道吧,現在來我這裡買元氣湯的人都是奔着那個效果來的。”燒烤攤老闆故作神秘地道。

凌霄不解地道:“什麼效果啊?”

燒烤攤老闆笑道:“嘿嘿……壯陽啊,這玩意比偉哥還見效,你買顆偉哥還幾十塊呢,元氣湯卻只要十塊,且還沒有半點副作用。你說這麼好的玩意,發明它的人多半是一個變態,是不是?”

凌霄,“……”

被人罵是變態,但他的心裡卻沒有半點不高興的感覺。

華芳抿小嘴,吃吃地笑個不停。燒烤攤的老闆不知道元氣湯的創始人就在眼前,她卻是很清楚的。她笑,她覺得這事太有趣了,凌霄被罵了,但還受用得很。她的心裡悄悄地想,要是燒烤攤的老闆知道凌霄就是創造元氣湯的人,他還會不會說凌霄是變態呢?

就算凌霄是變態,那也是不討人厭的變態。

凌霄可不想燒烤攤的老闆繼續說下去,他趕緊打斷了話頭,“那個,你還剩下兩聽是吧?都拿來吧,我們要了。”

兩人喝了一些啤酒,吃了一些燒烤,兩聽元氣湯也喝了個乾乾淨淨。

華芳要去付錢,凌霄搶着把錢付了。與女人一起吃飯,凌霄還從來沒有讓女人付錢的習慣。

“這怎麼好意思啊,是我帶你出來吃燒烤的,你卻把錢付了。”華芳有些過意不去的樣子。

凌霄笑道:“不就是一頓燒烤嗎?改天你請我就是了嘛。”

“好吧,那我改天請你。我請你,你可不許失約啊。”華芳笑着說。

“華姐你請我,我再忙也要赴約的。”

“那你接下來有什麼安排呢?回醫院嗎?”華芳看着凌霄。

凌霄搖了搖頭,“我可不想回醫院獃著,不過我也沒想好要到哪裡去,大概會找一家酒店住下吧,明早就回去了。”

“我也不知道要到哪裡去,不如陪我走走吧。”華芳說。

“好啊,我們隨便走走。”凌霄應允道,心裡卻在暗暗地道:“她也不知道要到什麼地方去?她在蜀都沒有家嗎?她的年齡,還有她所從事的職業,她多半是有家室的女人,這大半夜的跑出來,她老公就不擔心她嗎?”

他對這些問題很好奇,可只是在心裡好奇,不會拿這些問題去問華芳。

凌晨的街道冷冷清清,凌霄和華芳沿着路燈照耀的人行道慢吞吞地向前走去,兩人都不知道要走到什麼地方,完全沒有計劃。

兩人聊談着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也越走越遠。

嘀嘀嘀,嘀嘀嘀……

華芳的手機忽然響了,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將手包里的手機拿了出來,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她的秀眉便微微地蹙了起來。

就是這個小動作,凌霄的心裡暗暗地猜道:“多半是她老公吧?打電話來叫她回去了。她一走,我就去找一家酒店住下。”

大半夜的,陪着一個有夫之婦在街上溜達,這種感覺是很詭異的。

華芳猶豫了一下還是滑開了接聽鍵,一邊示意凌霄不要說話,一邊對着手機說道:“老許,什麼事啊?”

老許?凌霄的腦海里頓時浮現出了一個四十歲的中年男人的形象來,一臉鬍子,肌肉鬆弛,沒情趣,沒激情……哎,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

“我在開會呢,今晚可能回不來了,你自己回去吧。”華芳說,然後直接掛斷了電話。

凌霄試探地道:“是你老公嗎?”

華芳微微愣了一下才說道:“嗯,你一定見過他。”

凌霄愕然地道:“我見過?這怎麼可能呢?”

“我老公是許雲川,你一定見過的。”華芳說道,一邊拿眼角的餘光打量凌霄的神色變化。

凌霄一下子由錯愕變成驚訝了,他剛剛猜想的華芳的老公一定也是一個政府的官員,且職位必定不低。這點並不難猜測,華芳已經是一個省會城市的市長了,她的老公還能是某個機關的小科員嗎?從事政治工作的人,婚姻與普通人都不一樣,也會帶着濃厚的政治色彩。古時候如此,現在也是如此。可是,他雖然猜對了高官這一點,卻還是沒能猜到許雲川的身上。

許雲川怎麼就成了華芳的老公了呢?

凌霄覺得太意外了。許雲川這個人給他的印象也是非常糟糕的,愛擺官架子,愛拿職位壓人,冷冰冰的,身上沒有半點人情味。尤其是他利用黎倩和柳潔來逼迫他去與巴山見面的事情,現在想起來他的心裡都覺得有些不舒服。

“我們是登記結婚,很少有人知道我們的關係。”華芳的嘴角浮出了一絲苦澀的笑意,“結婚三年了,但我卻感覺我還是單身一樣。有時候,我其實挺羨慕那些街頭擺地攤做生意的小夫妻,生活雖然不富裕,但……你明白我在說什麼嗎?”

政治婚姻很少有感情存在的,都是彼此利用,獲得更有利的政治資本。她是一個女人,當然渴望有男人來呵護,來疼愛,可是從許雲川的身上她根本就得不到這些。所以,她不快樂。

一個沒有愛情來澆灌的女人會枯萎掉的。

“我和許雲川的關係,你不要說出去,好嗎?我們的關係,就連我們彼此的同事都少有人知道。”華芳幽幽地道。

凌霄點了點頭,“華姐你放心吧,我不會說出去的。”他心裡也回想着昨天在政府辦公樓前的情景,他覺得許雲川簡直掩飾得太好了,那個時候他壓根兒就不會想到許雲川跟華芳會是夫妻的關係。

就連夫妻的關係都要掩飾,這種人,活得是不是也太累一點了呢?

“我吧,哎,其實過得一點都不快樂……”華芳輕輕地嘆息了一聲。

凌霄想安慰她,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瞧我,盡說這些掃興的事情,那裡有涼椅,我們去坐坐吧。走了這麼久,我的腳都有些酸了,走不動了。”華芳轉移了話題。她不說還好,一說走不動了,她走路的姿勢跟着就有了點“瘸”的感覺了。

“好吧,我們去坐坐。”凌霄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攙扶着她走到了涼椅上坐下。

涼椅的位置比較偏僻,左右有一棵大榕樹,巨大的樹冠就像是巨傘一般撐在頭頂,擋住了遠處路燈的光,以至於這個角落顯得很陰暗,很幽靜。這樣的地方,年輕的情侶是最喜歡的,可以卿卿我我摟摟抱抱而不擔心會被人發現。

華芳脫掉了腳上的高跟鞋,揉着腳脖子,一邊嘟囔道:“哎喲,酸死了,早知道就穿平底鞋了。”

“很疼嗎?”凌霄關切地道。

“嗯。”華芳應了一聲,埋着螓首,繼續揉着她的腳脖子。她的眼角餘光卻偷偷地觀察着凌霄的反應。

這個角落的光線雖然昏暗,但並不是完全沒有光線的昏暗,眼睛一旦適應了之後還是能看清楚的。

凌霄卻沒想那麼多,華芳喚醒了他作為醫生的那一部分,他跟着就說道:“你這樣揉沒有效果,讓我來給你揉揉吧。”

“好啊,我可是早就聽聞你凌神醫的大名了,你就給我揉揉吧。”華芳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

凌霄伸手握住了她的腳踝,嬌嫩的腳踝,就連骨頭彷彿都是軟的。他輕輕地揉捏着她的腳踝,偶爾也會用指節按摩一下她的腳底的穴位。

“嗯呀,好舒服……”華芳的小嘴裡忽然飄出了一個柔軟的聲音。

這聲音,一點都不像是一個腳疼的女人叫出來的,倒像是一個在床上的做那種事兒的女人叫出來的。

凌霄的動作僵停了一下,他的腦海里也頓時冒出了一個念頭來,她想幹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