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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門鎖轉動後,盧岳林的房門響起輕微的嘎吱聲,門開後,盧芳從門外走進了房間。

只見秦雨端正地坐在盧岳林床邊的椅子上,像是剛剛聽到盧芳開門的聲響,很是從容不迫從椅子上站起身來,驚訝地看向門口,叫道:“原來是芳兒啊,這大半夜的,你不在清風別院休息跑到這兒來幹什麼?你爺爺身體可是不太好,你也不怕吵鬧到他。”

秦雨語速有些微急,但面色卻是鎮定得很,如果不是她眼角的餘光總會不自然地看向床那頭的衣櫃,倒是全然看不出她心中的慌亂。

盧芳看着一臉不以為然的秦雨,想到白天在陶然居的那一番對話,淡淡的看向秦雨,輕聲道:“爺爺身體不舒服,我來看看他。你也知道白天時候爺爺發了脾氣,我不想再惹他老人家生氣,所以才趁着這時候過來,只是沒想到你也在這裡。”

說著,盧芳似乎是很不想和秦雨站在一塊似的,繞到床的另一邊,恰好就在那面衣櫃前,停了下來,眼睛直直地看向床上像是陷入沉眠的盧岳林。

秦雨見盧芳走到床那邊,心裡焦急異常,但面上仍舊是故作鎮定,“我一直都在這裡,我是盧家的兒媳婦兒,照顧公公是理所應當的,倒是你,現在看也看了,是不是該回去了,這麼小的空間里,三個人呼吸的空氣怕是不夠。”

盧芳卻沒有理會秦雨想要把自己趕出去的急切心理,她彎下腰,輕手輕腳的給盧岳林蓋好被子,把老人家伸到外面的手給他放進被子里,然後給盧岳林整了整鬢邊的亂髮,手不經意地在盧岳林的鼻尖下一掃,然後挪開。

“你在幹什麼?”秦雨見盧芳在盧岳林身上動作。有些慌,急切問道,“你不知道你爺爺已經睡熟了么?你這麼亂動他,不怕打攪他休息么?”

盧芳卻是沒有回答秦雨的一句話,起身睨了她一眼,“不論什麼時候,爺爺都是很注意儀容的,我給他順一順,是讓他睡得更舒服些,你需要這麼大的反應么?這倒是讓我想起一個詞‘做賊心虛’。”別有意味地說了句。盧芳眼角淡淡想床上瞥了一眼,便往門邊走去。

秦雨卻是被她的話唬的一跳,生怕盧芳察覺了什麼似的。色厲內荏道:“盧芳,你到底在瞎說些什麼,什麼‘做賊心虛’,我做了什麼賊了?你記住就算你不認我這個媽,我到底還是你的長輩。說話還是要知道分寸一些,免得出去了被人笑說‘有娘養,沒娘教’。”

秦雨話剛剛話完,床邊的衣櫃突然晃動了一下,盧芳輕飄飄地瞥了那面木櫃一眼,用手敲了敲。似乎沒發現什麼異常的轉過眼睛看向秦雨,“是么?可對於我來說有母親和沒有母親又有什麼區別呢?你從來也沒有教過我。”

話罷,盧芳便推門走了出去。

“你……”秦雨瞧見盧芳朝衣櫃看的時候。手心是捏了一把汗的,可盧芳並沒有什麼大動作,只是敲了敲,回了她一句話便推門走了出去,倒是讓秦雨舒了一口氣。但一想盧芳那話里明裡暗裡罵著自己的意思,她又忍不住想說些什麼。可是回應她的卻是重重的關門聲。

關門聲響起後,足足過了二十幾秒,門外那腳步聲由盡極遠,漸漸消失,床那邊的衣櫃門才嘎吱一聲被人推開,一身狼狽的傅振漢從衣櫃中蹦了出來,他全身的衣服都齊了褶皺,腰也是奇怪地彎着,面色有些泛黃,十分不愉的樣子。

直到看着傅振漢從柜子里爬出來,秦雨才反應過來,立刻跑過去,想要給他整理衣褲,沒想到一近傅振漢的身邊,便有一股怪味兒從他身上傳來,秦雨連忙掩鼻,退了三步遠,小聲道:“你身上是什麼味啊,怎麼這麼難聞?”

傅振漢自盧芳開門那時起,情急之下便躲在了最近的目的地——衣櫃里,本以為盧岳林的衣櫃應該是又大又寬敞的,沒想到這宅子復古,這衣櫃更是復古,外面看起來花紋挺繁複的,卻沒想到衣櫃裡面卻是隔了三層隔間,每一層都是扁長扁長的。

傅振漢鑽進去後,整個人都是縮成一個球狀,又沒有着力點,頭埋在膝蓋里,兩手死死撐住滑溜的衣櫃內壁才得以穩住身形。他是立馬就想跑出來的,可那盧芳卻已經到了衣櫃門口,傅振漢心裡也是有些忐忑,邊想着往衣櫃裡面靠,卻不想手指移動間,卻打翻了裡面的什麼東西,一股腐味兒就擴散開來。

傅振漢被那個味道突然刺激到,身子就是一顫,卻不想連累了柜子和他一起晃,下一秒,便是櫃門被敲擊的聲音,一想到盧芳就在身前,打開便能當場將自己抓住,傅振漢立刻便屏住了呼吸,好在盧芳沒有打開櫃門,直接和秦雨鬥嘴,然後出了房門,不然傅振漢覺得再在柜子裡帶上一秒鐘,他不被困死也被會憋死。

吐了好大一口氣,傅振漢才沒好氣道:“誰知道盧家這個老東西在這柜子里放了些什麼,剛剛就是不小心打翻了,才會被你那個女兒盧芳察覺,要不是她忙着和你鬥嘴,我看我們都要完了。”

秦雨見狀忙也顧不得傅振漢身上難聞的氣味了,上前撲進他的懷裡,撒嬌道:“振漢啊,你說的什麼什麼話呢?什麼我的女兒,在我心裡,只有和你生的孩子才是我的女兒,盧義和盧芳不也都是為了給你打探盧家的消息我才迫不得已生下來的么?

不然,盧何一去,這些年,我哪能安安穩穩呆在盧家做大少奶奶?咱們又哪裡有能力把盧家的學院財政一步步挖空,把那些錢財轉移?現在,人家把盧家的祖宅也給你弄來了,你心裡還要怪人家么?”邊說著,秦雨還邊握着拳頭捶着傅振漢的胸膛。

頭埋在傅振漢的臂彎里,秦雨並未看見傅振漢聽到她的言說後,眼中一閃而過的鄙夷和不耐,然而下一秒,傅振漢的眼中卻又充滿了溫柔多情,板正秦雨的肩膀,和她眼睛對着眼睛,深情道:“雨兒,這麼多年,苦了你了,你為我付出的實在是太多了,我答應你,找到殘圖後,我立馬就接你離開盧家這個火坑,然後你只要安心等我把事情處理完後就能做傅家的少奶奶了。”

秦雨聽得傅振漢的承諾,心裡是大喜,面上卻是滿目嬌羞,“人家又不是為了那個位置才和你在一起的,人家看中的是你這個壞人。”

這情話一出,氣氛一好,溫度驟升,本來立馬就應該上演一部愛情動作片的,可是吻得如痴如狂地兩個人在最後一顆上衣扣子解開之前,傅振漢卻像是剛剛想起什麼似的,一把推開了秦雨,“雨兒,我們還不能這樣,這裡太危險,乖,等找到了東西,你有的是時間享受我的男/性力量。”

秦雨面色酡紅,正是情/欲上升之際,正所謂女人三十如虎,四十如狼,秦雨雖然出了虎狼的年紀,但是多年來的獨守空閨卻是讓她的欲/望比三四十歲的時候更加強烈,所以說積鬱和積/欲久了同樣都是要不得的事情。

嘟着一張嘴,秦雨不滿地看向傅振漢,卻見他一顆一顆扣上了衣服上的扣子,再加上他說的也對,來日方長,等把這殘圖拿到了,自己和傅振漢一起出了盧家門,那她再想和傅振漢怎麼鬧,怎麼荒唐,還有什麼可顧忌的?

想着,秦雨便隨意扣了扣衣服,和傅振漢一起在衣櫃下摸索起來,由於剛剛的一些打擾,兩人都沒來得及再去檢查盧岳林是否睡熟,所以也自然沒有注意到床上那熟睡的老人微微眨動的稀疏眼睫。

在把手伸到書櫃地下摸了好一陣,又是輕敲,又是拿出小電筒觀察摸索,好不容易在柜子地下的左腳處找到了一條小小的縫隙,卻是不得其門而入,傅振漢皺了皺眉頭,“看這個樣子,恐怕是要用什麼特殊手段才能打開,雨兒,你知道這盧老頭子平時藏東西的手段么?”

秦雨也是摸弄了那條小縫好一會兒,突然想到盧岳林給她這盧家祖宅地契房契時候的小鑰匙,開口道:“這條小縫隙應該是個鑰匙孔,而鑰匙肯定是被盧岳林收起來了。”

傅振漢觀察這秦雨說話時候的表情,發現不像是在騙他,傅振漢這才點點頭,“既然你這麼說自然有你的道理,那你知不知道鑰匙會被盧老頭藏在哪裡?”

回想着盧岳林拿出房契地契時的作為,秦雨點了點頭,“如果真是像我想的那樣的話,可能會找得到”。

她輕輕地走到床邊,沿着床沿敲打起來,從床尾到床的兩邊都沒有什麼反應,最後秦雨把目標鎖定在盧岳林身邊的床板上,是個人都會把最要緊的東西貼身安放的,於是她輕輕的把手伸到了盧岳林的身邊,正準備往下敲擊之時,一隻乾枯的手牢牢地抓住了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