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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鐵路和袁朗

訓練還在繼續。

剩下的那幾個人,還在艱難的熬着,度日如年。

其實結果已經出來了,哪幾個能留下,教官其實心中已經有決定了,可是他們並沒有說,所以那幾個隊員,誰都不知道,每一個人都還在接受着煉獄一般的煎熬,因為教官說了,這次的集訓,可能只留下四五個人,甚至一個都可能不要,所以大家的心裡一點兒底都沒有,不敢大意,全都認真地訓練着。

烈日炎炎,最後的七個隊員,全部被繩子捆了倒吊著,每一個人就像被俘虜的囚犯一樣被人虐待。

但其實他們進行的並不是抗虐囚訓練,因為並沒有打他們,他們被倒吊著,但都閉着眼睛,像是在冥想,當然,他們並不是冥想,而是在計算火炮的射擊諸元。

炮兵在進行發射準備時,因為目標距離較遠而不可通視,通常由前方觀察所內的指揮員計算出射角、射向等初始射擊諸元,然後命令炮兵賦予火炮射角、射向,以間接瞄準的方式進行射擊。

觀察所內的指揮員觀察炸點位置後,向炮兵提供修正諸元,炮兵調整火炮的射角、射向後再次炮擊目標,直至命中目標。

更進一步說,戰鬥發起前,觀察所內的指揮員首先要確定觀察所、炮兵陣地的坐標,才能準確計算出初始射擊諸元。

而老a其中一個秘密任務,就是潛入任務區域,找到目標的坐標,計算出射擊諸元,然後把他通報給相關部隊,讓對方一舉摧毀。

幾個隊員正專註計算着之際,砰砰砰的槍聲忽然響起,子彈呼嘯着從幾個人的旁邊射過,射入了大家下方的土地里,地上的一些土壤碎屑被打了飛起來,砸在了幾個人的腦袋上。

雖然大家都被蒙了眼睛,可是就像都能看到子彈從身旁呼嘯而過的樣子一樣,有的人嚇得全身一抖,剛剛才算好的數據,剎那忘得一乾二淨了。

槍聲響了一次就消停了,四周又安安靜靜的了。

大家於是重新平復了心緒,重新集中了精神,重新開始計算,不過,當大家正算了大半之際,轟,轟,轟,四周又有爆炸聲響起,被炸得四處飛濺的沙石噼里啪啦地飛了過來,把大家打了一個劈頭蓋臉,濃濃的硝煙味道飄散了過來,吸入鼻腔里後,令得大家的大腦似乎都有些遲鈍了。

在大家的左側十一點鐘位置,大約一百米外,一把遮陽傘下,袁朗和蘇齊一左一右坐着,袁朗拿着手機打着貪吃蛇的遊戲,他左按一下右按一下,但還是沒能通關,一氣之下,他舉起手機想狠狠摔在地上,不過最後卻是丟給了蘇齊。

蘇齊正把雙腿搭在面前的一個小凳子上,悠閑地看着前方,袁朗的手機丟過來後,他連忙一把抓住了,然後拿起玩了起來。

袁朗的手機還是功能機,比較老舊,不過沒有電話卡,只能玩玩貪吃蛇的遊戲,連電話都打不了。

蘇齊三下五除二把遊戲通關了,然後遞給了袁朗。

剛剛把手機遞了過去,袁朗才剛剛又開始了一局,就聽到一輛汽車緩緩開來,停在兩個人的身邊,蘇齊連忙站起,立正,敬禮:“大隊長好!”

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鐵路。

鐵路回了一個禮給他,然後笑着朝他點了點頭。

但袁朗並沒有起來,他正打貪吃蛇呢,他本來是背對着鐵路的,但似乎就算沒有蘇齊,他也知道來的人是誰似的,等到鐵路來到他的身邊,他才頭也不抬地道:“正忙通關呢,就不起來給你敬禮了!”

鐵路笑笑,對袁朗的不敬並不在意,似乎還覺得理所當然,他的臉上沒有一點兒生氣的樣子,他也不坐,只是抬起頭朝正在倒吊的那幾個隊員看了過去。

“他們這是幹什麼?抗虐囚?”鐵路有些發愣。

此時,一個教官拉了一個煙霧彈扔進了那幾個人的中間,只一會兒,漫天的煙霧就把他們籠罩住了,咳咳咳的咳嗽聲音從中傳了出來。

這個訓練有點兒古怪,抗虐囚不像抗虐囚,其他不像其他,四不像。

袁朗一邊指揮着那條貪吃蛇去吃一串東西一邊頭也不抬地說:“我讓他們計算火炮射擊坐標,同時鍛煉非常環境下的注意力集中能力。不過朝他們開槍然後在他們身邊設置炸點、還有朝他們扔煙霧彈,這些都是蘇齊的主意。”

鐵路點了點頭,也不知聽懂了沒有,他又看了幾眼,這才收回目光,說道:“最後一天了,我過來看看,需不需要搞個儀式什麼的?”

“我已經讓他們準備了!”袁朗漫不經心地說。

“要我參加嗎?”

“不用!”袁朗想也不想,立即拒絕,那句話就像是條件反射一般,都不經過大腦的思考。

說了不用這兩個字後,袁朗的手機遊戲又失敗了,他惱火地拿起手機做了一個摔手機的手勢,當然,沒捨得,之後,他繼續坐着,也沒站起,而是坐在椅子上看着那幾個正在集訓的隊員發獃,此時,一個教官把一個音響拉到了那幾個隊員的身邊,放起了令人身體忍不住跟着扭動的勁爆音樂。

鐵路看了那幾個隊員一眼,隨後收回目光,看了袁朗一眼,問道:“想什麼呢?”

“必生者可殺,必死者可虜,殺掉悍不畏死的人,俘虜貪生怕死的人,真正可怕,或者說真正可貴的,是那些熱愛生命並勇往直前的人!”袁朗莫名其妙,沒頭沒腦地說了這一段。

鐵路的眼神凝了凝,但沒說話,一直看着他,而此時,袁朗則看着那幾個正在受訓的隊員。

站在一側的蘇齊就像沒看到這邊的情況一樣,只是眼觀鼻,鼻觀心,如老僧入定一樣。

《士兵突擊》的電視劇里,袁朗和鐵路的關係有點兒怪怪的,不正常,從名義上說,鐵路是大隊長,而袁朗,只是一個中隊長,但是卻處處透着怪異,就像袁朗才是大隊長一般,鐵路在很多方面都有點兒忌憚袁朗,在原劇中,鐵路想讓二十七號拓永剛留下,但袁朗堅持淘汰,鐵路親自說情,都沒有用。

所以此時這樣的場景,蘇齊並不覺得有多麼突兀,因為對兩個人的關係,他早就有心理預期了。

鐵路站了一會兒就走了,臨走之際,他拍了怕蘇齊的肩膀,說道:“蘇齊,中隊長要是有什麼忙不過來的,你多幫幫他!”

“是,大隊長!”蘇齊立正敬禮。

待得鐵路走遠了,袁朗這才站了起來,走到了蘇齊身旁,淡淡地問:“是不是覺得有點兒奇怪?”

“是有點兒!”蘇齊說。

“其實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解釋一下,不過最後卻什麼也不說,只是道:“慢慢你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