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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吳志遠驚喜異常,站在殿門外的人正是自己日夜牽掛的月影撫仙。

月影撫仙神情憂傷,她注視着吳志遠,似乎欲言又止,囁嚅片刻,緩緩站到了一旁,吳志遠這才注意到,月影撫仙的身後還站着幾個人,為首一人正是她的師父,其餘三人是花姑、來娣和蠻牛。

“既有遠方貴客到,空明,為何不通報一聲?”無塵始終面朝牆壁端坐,但似乎對殿門外的人十分清楚。

“方丈,他們……”空明站在門旁,一臉為難之色,不想便知,他根本阻止不了月影撫仙和她的師父一行人。

而此時,盛晚香則站在空明的身後,目光一直落在月影撫仙身上。

“好一個遠方貴客!”月影撫仙的師父高聲喊道,腳步沉重的邁過大殿的門檻,徑直步入了大殿內。

就在此時,吳志遠發覺無塵大師的後背猛地顫動了一下,而後竟不停地微微打着哆嗦。

“施主,請停步。”無塵似乎在竭力壓制自己內心的不平靜,沉聲阻止道。

月影撫仙的師父聞聲止住腳步,卻突然發出一聲冷笑,冷笑又漸漸變為苦笑,搖頭道:“施主?你叫我施主?趙天峰,不過十幾年,你是真不認得我了,還是在裝糊塗?”

吳志遠聞言心中暗道,原來無塵大師的俗家姓名叫做趙天峰,月影撫仙的師父既然知道他的俗家姓名,想必兩人早就認識。

“阿彌陀佛。”無塵唱誦佛號道,“老衲早已皈依佛門,普天之下世外之人皆為布施善人,眾生平等,不同的只是一個稱呼,施主又何必在意呢?”

“哼!”月影撫仙的師父冷笑一聲,厲聲道,“趙天峰,十幾年了,你可真是一點都沒變,哦,不,你也不是一點沒變,你的變化只不過是從十幾年前的油嘴滑舌變成了如今的巧言令色!”

“唉……”無塵聞言輕輕嘆了口氣,卻沒有說話。

吳志遠看到他微微垂下了頭,卻看不到他面部的表情,可以猜想到他此時應是回憶過往,感懷神傷,神情黯然。

“怎麼,知道我來了,可以轉身不敢相見?還是自認愧對於我,甘心面壁思過?”月影撫仙的師父盯着無塵的背影,冷聲問道。

“師父,無塵大師他已經面壁十多年了。”月影撫仙在她的師父身後輕聲解釋。

月影撫仙的師父聞言閃過一絲驚詫的神色,稍縱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憤怒和怨恨,她冷冷道:“有些錯,有些債,不是面壁就能償還的!如果你想以此來求自己心安,那你就大錯特錯了,這只會讓你心裡更加自責,讓你一輩子被自己犯下的錯誤纏繞,無休無止!”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無塵雙肩微微聳動,他嘆了口氣,對月影撫仙的師父所說的話不置可否。

“少裝高深!你給我轉過身來!”月影撫仙的師父見無塵對自己的話無動於衷,不禁惱怒,大喝一聲,一個箭步朝他沖了過去,探手就向他的肩頭抓去。

與此同時,吳志遠和門外的空明同時出手,兩人都想阻止月影撫仙的師父,解救無塵,但兩人離無塵較遠,加上後知後覺,始終慢了幾分,就見月影撫仙的師父五指成爪,眼看就要扣在無塵的肩頭上。

就在這電光石火的一剎那間,令人驚愕的一幕發生了,只見無塵的全身如石頭一般,未做任何動作,但他的身體卻突然向左平移了一寸,恰好躲過了月影撫仙師父的那一爪。

月影撫仙的師父一爪落空,心中憤恨,探手又是一爪向無塵的脖子橫掃過去,無塵的全身依然呈打坐姿勢,紋絲不動,但身體卻不緊不慢的向左又平移了一寸,再次將橫掃而來的一爪躲了過去。

此時,吳志遠和空明都放下心來,因為兩人都看出無塵的禪功已至化境,躲避襲來的威脅並非難事。禪功乃是佛門禪宗修行的一門功法,貴在自悟自省而後自覺,以避險為主,不以攻擊傷人為要旨。

月影撫仙的師父並非有耐心之人,兩招不中,心知自己占不到半點便宜,惱怒道:“趙天峰,十多年不見,我千里迢迢從雲南趕來見你,你就這樣用背影來迎接我嗎?”

無塵身形猛地一顫,似乎是被月影撫仙師父的話觸動,但他依然不動聲色,沒有做出任何反應,留給月影撫仙師父的只是一個沒有表情的背影。

“難道你真的不念及舊情,就連轉過身來看我一眼都不肯?”月影撫仙的師父聲音變得有些低落,語氣中甚至夾帶了哀求。

吳志遠、月影撫仙及盛晚香等人全都將目光看向無塵,眾人從無塵和月影撫仙的師父兩人的幾句對話中隱隱猜到了兩人之間的關係,這份關係是真是假,或許無塵的反應會做出證明。

然而,無塵依舊一動不動,宛如一座坐立的背影石雕。

“好!”月影撫仙的師父不停地點着頭,失望道,“這十幾年就當我是白熬了,我本就應該死在黑降門的藏書閣里,既然你忘掉了過去的一切,我就成全你,用我的血來給你塑一個金身!”說完,她“哐啷”一聲拔出了血影魔刀,舉刀就要向自己的胸口刺去。

就在這剎那間,無塵毫無徵兆的猛然轉過身來,大喝道:“風之花,住手!”與此同時,他手中甩出一節斷香,向月影撫仙師父手中的血影魔刀上電射而去。

只聽“當”的一聲響,斷香打在血影魔刀的刀身上,將後者打落在地。

“風之花,你還記得我叫風之花?”月影撫仙的師父,也就是風之花欣喜的笑道,但她的笑容瞬間便凝固在了臉上,變成了驚駭不已的神色。

與風之花同樣驚駭的還有在場的所有人,包括空明。

只見無塵甩出手中的斷香後,已經轉過身來,雖然仍舊是打坐的姿勢,但他的臉卻正好面對着在場的眾人。

眾人可以清楚地看到,無塵面色紅潤,血氣充盈,但卻兩眼空洞,竟然雙目已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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