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靈一直附在溫風身上。此時。他將老道緩緩的放了下來。表情黯淡。輕嘆了口氣。那老道坐在地上失了神。他並非全因害怕而導致這般模樣。而是因為惡靈無形之中散發出來的邪力。將他的意識完全壓迫了下去。

惡靈神情略顯憂傷。乞求的語氣說道：“如果我把紫虛萍實讓給你。也保證你們能安全離開此地。你可不可以就當作從來沒來過這裡。”

“不可以。”吳志遠毫不猶豫的回答。

“你我生於兩個相隔幾千年的時代。前世今生也沒有任何恩怨。你為何要和我作對。”惡靈隱隱有些怒意。但卻在竭力壓制。這是源於自己實力的薄弱。他自忖並非吳志遠的對手。否則掌握主動權的人就是他。

“你我雖然前世無怨今世無仇。但是容你存在這世上。只會擾亂陰陽。對世人無益。你應該去你該去的地方。”吳志遠厲聲道。

“不。你錯了。”惡靈搖頭道。“我從死後修鍊至今。近兩千年來從未害過一條性命。我所煉化的肉身只是利用了紫虛村裡的那面銅鏡。那裡是陰陽交界所在。從那面銅鏡里進到鏡中的世界。再從鏡中的世界回到這石鐘山的丹房內。便可以重塑肉身。雖然每年一次。進展極慢。但只要堅持下去。早晚有一天我會重獲新生。”

那惡靈繼續道：“我沒有靠吸食活人的元陽來補充體內的陽氣。而是採用了這種與人無尤的辦法。這雖然對世人無意。但絕對無害。又怎麼會擾亂陰陽。”

吳志遠冷聲道：“你既已身死。就應魂歸地府。而不應徘徊在陽間。只要你在陽間逗留。就是擾亂陰陽。”

惡靈急道：“我說過了。這裡是陰陽交界。算不上是真正的陽間。”

站在一旁的溫清聽着吳志遠和那惡靈的一問一答。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從對話中。她聽得出吳志遠和惡靈之間可能會有一戰。

吳志遠冷笑一聲道：“陰陽界限分明。陰就是陰。陽就是陽。容不得半點混淆。我問你。紫虛村的那些村民是不是受到你的脅迫。才甘心留在村裡為你看守那面銅鏡的。”

惡靈緩緩搖頭。面色憂傷道：“他們沒有受我的脅迫。那都是他們自願的。當初我讓他們離開。可是沒人願意走。最後卻一個個的死在了外面的人和樹林里那些毛人的手裡。”

吳志遠聽到惡靈的話。似乎覺得有點不對勁。問道：“當初。你說的當初是什麼時候。難道你和那些村民見過面。”

惡靈嘆息道：“豈止是見過面。他們全都是我的家丁。可我從未將他們當做下人看待。”

“家丁。”吳志遠越聽越糊塗。那些村民是這惡靈的家丁。還是村民的祖先是他的家丁。

“是的。”惡靈點頭道。“你放在石屋裡床上的那位死去的老婆婆。就是我在世時家中最老的僕人。”

吳志遠吃了一驚。愕然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惡靈淡淡回答道：“我走進石屋時。已經發覺你和那個已經死去的婆婆躺在一旁的床上。但我並未加害於你。這難道不能說明我並非你認為的惡鬼嗎。”

“我說的不是這個。”吳志遠追問道。“我說的是……那老婆婆是你活着的時候的僕人。那她的歲數……”

惡靈明白吳志遠要問什麼。點了點頭。說道：“她的歲數已經近兩千年了。”

“一派胡言。”一直默不作聲的溫清厲聲斥道。“能在這世上活兩千年的不是神仙就是妖魔鬼怪。你不是想說那老婆婆不是人吧。我來這裡之前已經到過那間石屋了。那老婆婆的屍體已經開始發臭。她明明就是個人。”

吳志遠也有同樣的疑問。他和那老婆婆有過幾次相處。所以他斷定那老婆婆絕對是個凡人。而並非鬼神之類。

惡靈微微笑道：“她是個人。只不過是個長生不死的人。”話到此處。他頓了頓。不顧吳志遠和溫清一臉錯愕的表情。繼續道。“在我臨死之前。已經煉出了可使人長生不死的丹藥。”說著。他轉頭看向不遠處的青銅丹爐。

吳志遠恍然大悟道：“你是說……紫虛村的所有村民並不是代代繁衍下來的。而是兩千年前吃了你所煉製的長生不死葯。一直活到了現在。”

惡靈緩緩點頭道：“正是。”

這似乎是紫虛村村民為守護那面銅鏡前赴後繼的最合理解釋。吳志遠一想。突然覺得不對。厲聲道：“你在說謊。”

惡靈眉頭一皺。面露疑惑的看向吳志遠。

吳志遠怒道：“為何那老婆婆的話跟你說的截然不同。她曾說小時候不懂事。偷偷跑出來。還見過你的樣子。如果她吃了長死不死的丹藥。怎麼會由一個不懂事的小女孩變成一個風燭殘年的老太婆。”

惡靈微笑搖頭。反問道：“你覺得她會把紫虛村真正的秘密告訴你嗎。她所說的一切只不過是一個用來搪塞你的謊言。”

吳志遠仍舊有些懷疑。又問道：“如果她真的是為了守住紫虛村和石鐘山的秘密。為什麼還會告訴我石鐘山山體中空。裡面可能有一座古墓。這豈不是將這個地方透露給了我。”

惡靈狂笑起來。說道：“你說的好像十分在理。可你為何不反過來想想。為什麼她告訴你這些不是在故意引你到這裡來呢。”

吳志遠心中一震。驚訝道：“你的意思是她告訴我那些就是為了引我到這裡來。”

“不錯。”惡靈點點頭。看向水池內的黑暗。說道。“兩千年來。挖墳掘墓惡行猖獗。這裡的確曾是一座西周時期的古墓。不過被曹操麾下的摸金校尉掏空。老婆婆以古墓做誘餌。最容易讓你信以為真。”

吳志遠疑惑的問道：“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惡靈嘆了口氣道：“這紫虛池中潛伏着一隻妖物。乃是當年曹操麾下的摸金校尉在挖墓時無意中放出來的。不過凡是做這種勾當的。隊伍中必定有一兩位玄門高手。這妖物就是被其中一位高手鎮住。鎖在了紫虛池中。我來此處煉丹。是因為此處的硝石硫磺豐富。加上人跡罕至。可以免受外界干擾。不料後來我發現這池中的妖物十分狂躁。時常興風作浪。引得地動山搖。鄱陽湖周圍連年水患。漸漸地我發現只要往這紫虛池內滴一滴人血。妖物就會平息下來。老婆婆引起來這裡。想必就是這個目的。”

這時。溫清出言問道：“你說的被鐵鏈鎖在這池子里的妖物。莫非是條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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