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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如意淡淡的吐出一個字,之後繼續啃雞腿。

一個傻子罵人有什麼可怕啊,可是大太太卻打心眼裡覺得寒顫,她命令下人:“還不把這個賤蹄子給我拉下去,攪了小姐吃飯的雅興。”

川荷目光幽怨又惡毒的看向如意。

她不敢埋怨大太太,大太太本來就是個惡人,可是這個傻子,明明之前那麼聽她的話,現在卻見死不救。

她就算死了,也要記恨傻子一輩子。

李家下人拖走了川荷後,海棠看見川荷眼裡的恨意,無聲的嘆口氣,川荷她到底憑什麼?落到這般地步全是她咎由自取,她想可憐她都不行。

大太太連作筏子的人都沒有了,只能求助的看向蔣姨娘。

蔣姨娘瞅着海棠給大太太使眼色。

其實他們來的時候就分析過,如意有些痴傻,是絕對不會有曠世醫術的,但是有可能被什麼東西附體,他們附近就有女孩子傻了,但是可以行巫醫看病的。

這就需要一個人來操控她,他們覺得都是海棠搞的鬼。

與其跟如意說幹了嘴,不如去跟海棠商量。

大太太沒有辦法了,硬着頭皮走到海棠面前,和聲細氣的道:“海棠啊,你覺得大少爺怎麼樣?你也不小了,又不是家生子,沒人給你張羅婚事,我不幫你誰幫你?這樣吧,我把你放在大少爺屋裡,給你太為貴妾怎麼樣?”

海棠擦手的動作僵住了,大太太是不是病了?

好端端幹什麼給她找婆家?

難道他們到現在還看不清,小姐才是當家人嗎?

海棠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我永遠跟小姐在一起。”

然後把小姐當搖錢樹籠絡貴人是嗎?

大太太早就膩煩了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一個傻子能給他多少錢?當李家的姨娘可不一樣了,大兒子是殘疾,不見得能娶到什麼地位高的妻子,如果貴妾能生兒子,直接就壓過正妻一頭。

這樣的好事一個貪得無厭的小丫頭會拒絕?

想通這些,大太太就不慌張了,讓蔣姨娘搬了把椅子坐下,挑了挑眉頭才說:“我給你二百兩銀子做聘禮,還給你置辦好的頭面和衣裳,在大公子沒成親之前,那邊的院子都有你掌管,這你總該滿意了吧?”

海棠有些急了,她要跟小姐在一起,大太太能不能不要強迫民女啊?

她脫口問道:“您真的是來接我家小姐回家的嗎?”

大太太:“……”

大太太和蔣姨娘找不對路,自然無功而返。

他們走後,海棠越發迷茫。

今天小姐的表現並不積極,確實,小姐因為是神仙變得比之前有本事了,可是不也得回家,不也得找家人嗎?

等如意睡了一覺醒來,海棠問道:“小姐,我們是不回去了嗎?難道真的進京去找二老爺去?”

二老爺是個什麼東西?

如意真的要去京城,她雖然什麼都不記得,可是有一種強烈的願望,必須要去京城看看。

不然她死…

她不會死的。

如意命令海棠:“去跟蕭太爺,說。我要進京,儘快啟程。”

當蕭太爺那邊接到消息的時候,仇管事忍不住抱怨。

“太爺,小的就知道這丫頭事多,您身體剛好一些,怎麼能折騰呢?怎麼說也要養個一個月的。”

那樣就到了旱期,水路不好走了,陸路又要耽誤多少天呢?

估計這小姐算到了。

現在進京,他們能趕上過八月節。

過一個月,他們就只能回去過年了。

失之毫釐差之千里,趕路也是這個道理。

蕭太爺想了想,叫來韓琦:“你去問小姐一句話,看她怎麼說,她如果說不管,我們就出發。”

韓琦要問如意的是李大老爺病了,病的很嚴重。

身為李家侄女,難道小姐不管嗎?

如意聽了勾起嘴角譏諷:“不管,他活該的。”

李大老爺身上有很多痰核兒,如果他們不把她趕出來,好好對她,她一包萊菔子就能把人治好。

萊菔子就是蘿卜籽。

民間有諺語,來到九月九,大夫抄了手,人人吃蘿卜,病從何處有?

蘿卜行氣的,蘿卜籽行氣更厲害,還去濕。

可那伙人偏不啊,不光欺負傻孩子不給飯吃,還把傻孩子趕出來,這和殺人無疑。

如意笑問道:“你看我,長的?心慈手軟嗎?”

說實話,小姐長的冷艷不好接近。

可小姐是好人啊。

韓琦點頭:“小姐長的心慈手軟。”

如意:“……”

人過於正直,就可以去德雲社說相聲了。

如意嘆氣道:“我們講儒學吧。”

韓琦一愣道:“小姐剛才說玄學了嗎?”

到底哪來的下人?

是不是想要逗她笑?

如意不得不耐心的道:“子曰,以德報德,以怨報怨,若以德報怨,何以報德?這個道理,你懂嗎?況且,我不救他,才是救他的命,我若救他,他就沒命了。”

“小姐真的這麼說?”蕭太爺已經坐在塌上喝茶了,他放下茶碗思考。

仇管事問道:“小的只聽過要以德報怨,這正是孔子說的嗎?”

韓琦道:“小姐到底什麼意思啊?”

所以說,這位小姐很有意思啊。

蕭太爺手指談着桌子,解釋道:“這話自然是孔子說的,以德報怨,才是世人誤會孔子的話,儒家從來都不是以德服人。只要你對我好,我對你好,這才是真理,不然你對我越不好,我卻對你越好,那怎麼對得起那些對我好的人呢?你們說是這個道理吧?這位小姐倒是學到了精髓,不是那等迂腐之人。”

他是最看不起迂腐的人的,從不以為伍。

“不過那位小姐說的,不救才是救命,救了反而是害了他,是什麼意思呢?我真的不知道,也想不通。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在這裡怎麼用啊?”

“或許,我知道是怎麼回事。”突然一個儒雅清澈的聲音傳過來。

蕭太爺笑道:“硯鈞,少羽,你們來了?”

宋余坐道蕭太爺對面道:“三皇子一直在監視李家,我從那邊剛過來,那位小姐的意思,或許我知道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