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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氣急敗壞地指着阮綿綿:“聽聽你這說的是人話嗎?你爹……”

阮綿綿揚着下巴:“我說得當然是人話,但府里幹得是不是人事兒,那就不好說了。出去打聽打聽,誰家把庶子庶女流放到鄉下十幾年的?”

“你當初明明和我說過,你心裡沒有怨恨之情,你也理解你爹的所作所為。”阮太后捂心口:“難道當初都是騙我的?”

“那會兒理解,但如今不理解了啊。”阮綿綿看向阮太后:“姑姑總要給我一點越想越氣的權力吧?”

她說完站起身:“我知道,姑姑這會兒心裡肯定要罵我是白眼狼,我可不留在這裡聽訓斥,遭了這樣的事,我已經夠倒霉夠傷心了,這會兒誰也別想逼我做不願意的事,皇上都別想。”

說完草草行了個禮,轉身出門。這裡阮太后滿腔牢騷都“胎死腹中”,不由瞠目結舌。忽聽身後“噗”一聲笑,她轉頭瞪了一眼:“你還笑?我都快被她氣死了。”

“好了,這事兒本來就是娘娘操之過急。”陪嫁連忙安撫道:“皇后她這幾天……確實不容易,她還能收拾齊整來見您,就已經是意志力驚人了。換作奴婢,怕是要哭死呢。結果太后還要她趁這機會去給兩位爺要官,也難怪皇后說她越想越氣,她這個時候,您不說多關心她,倒只想着府里前程,再想想國公爺和夫人做的事,也就是皇后,奴婢看她吃着點心,仍是沒把您當外人,換一個,表面笑吟吟答應你,心裡保不齊就連您都恨上了。”

阮太后狠狠喘了幾口氣,也慢慢平復下來,自己想一想,點頭道:“你說得沒錯。這孩子雖然驕縱了些,心是實誠的,這就難得。不然壽寧宮那位能這樣喜歡她?”

“就是。”陪嫁忙趁機道:“壽寧宮太后對皇后着實不錯,太后您也要想辦法籠絡皇后娘娘。畢竟以皇上那個性情,咱們這位皇后還能治得住他,除了有點子厲害手段,看來也是個有福氣的,國公府日後,還要指望她呢,娘娘您可不能被壽寧宮給比過去。”

“我用得着籠絡?”阮太后冷哼一聲:“我是她親姑姑,壽寧宮那是她婆婆,你什麼時候聽說侄女兒不和姑姑親,倒和婆婆一條心的。”

“是是是,知道您和皇后娘娘親近了,奴婢這不也是瞎擔心嗎?”陪嫁說完上前收拾點心,又笑道:“果然是您親侄女兒,一點不見外,這麼會兒工夫,就吃了半盤子。”

阮太后:……“你剛才說什麼?她不容易?不容易還吃這麼多?”

說完見陪嫁抿嘴笑着去了,她便倚在榻上,回想阮綿綿素日行徑,忽然想起去年她替麗妃擋刀的事,頓時心裡就覺着有些彆扭。

“娘娘,您真的要駁慈寧宮面子?只怕太后還不知要念叨多少遍。”

“她愛念叨就念叨,我只當耳旁風。哼!國公府挨訓,我沒幫着添兩把火就已經是孝心可嘉,還指望我幫那兩個不成器的哥哥要官兒?不是我門縫裡瞧人,就那兩個貨色,有官還不如給堅兒做,別看堅兒比他們小得多,人品性情雙商可都比他們強多了。”

阮綿綿氣呼呼說著,一邊進了院子,見夏荷和冬雪正在廊下說話,她連忙上前幾步問道:“徐柔來了沒有?”

兩人忙轉身,都納悶道:“徐姑娘?沒看見啊。娘娘要見她?那奴婢去找她過來。”

“不用不用,我自己過去。”

阮綿綿擺擺手,卻被芳草拉住:“娘娘,您別再這麼滿院跑了,您可是明天要服藥小產的人。”

“呃……”阮綿綿皺緊眉頭:“真麻煩。好吧好吧,去看看徐柔回來沒有,回來了就讓她來見我。”

結果徐柔沒有回來,倒是安嬪上門來了。

阮綿綿心裡牽掛着榮嬪的情況,哪有心思應付安嬪,好在她是明天要小產的人,精神不濟暴躁易怒沒好臉色這都可以理解,安嬪也不疑有它。

眼看着就要到午時,御膳房那邊已經差人送來午膳,阮綿綿哪有心思吃?總算徐柔這個時候過來了,不等進屋,就聽皇后娘娘在屋裡大發脾氣:“不吃不吃不吃,囉嗦什麼?”

“娘娘,午飯該用還是要用一點兒。”徐柔連忙進屋,對御膳房兩個宮女道:“擺飯吧,一會兒娘娘就去吃。”

“是。”

兩個宮女如蒙大赦,連忙出門,這裡芳草看了徐柔一眼,對迎春道:“咱們也有點眼色,趁早出去預備着,讓徐姑娘好好勸說娘娘。”

兩人也出門了。這裡阮綿綿如下山母老虎般一骨碌爬起來,拽着徐柔袖子到跟前,一疊聲地問:“怎樣怎樣?榮嬪吃下糕點了?那個……成了?你都收拾完了?”

說完就見徐柔慢慢搖頭。阮綿綿一顆心猛往下沉,驚恐道:“難道……出事了?”

“也不是。”徐柔搖頭:“娘娘您別著急,是……完全沒有動靜。”

“完全……沒有……動靜,是……什麼意思?”阮綿綿眨巴着眼睛,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不是吧?不是她理解的字面上意思吧?

事實證明,就是她理解的字面上意思。徐柔嘆了口氣:“我也不知怎會這樣,榮嬪吃了三塊糕點,就噁心的再也吃不下,我們一起等了小半個時辰,什麼動靜都沒有。沒辦法,她就又強逼着自己吃了兩塊,這下好,連先前吃得,都吐了出來。奴婢給她診脈,胎兒……目前……還穩健得很。”

阮綿綿:……

這特么都是什麼情況?這麼離譜的事竟然也能被她遇上?該不會她之前不祥的預感要成真吧?老天爺,拜託不要這樣,流產兩個月大的胎兒而已,用不着千難萬險的吧?

徐柔也皺着眉:“我今天下午再配一味別的葯,混在糕點中給榮嬪吃吃看,若還是不行,我……我也沒辦法了。就只能用撞擊之類的手段,看看能否奏效,只是那樣一來,母體受損必定嚴重,甚至會……有性命之危。”

“先用藥吧,用藥不行再說……呸呸呸!烏鴉嘴,怎麼不行?它就不可能不行。”

阮綿綿輕輕在自己腮幫子上拍了下,用充滿希望的眼神看着徐柔:“這一次葯肯定能行吧?”

徐柔嘆了口氣:“娘娘,我很想順着您的希望說。但事實上,第一味葯才是效果最好的,它都不行,第二味葯,只能說盡人事聽天命了。”

阮綿綿:……

彷彿是為了印證徐柔的話,下午阮綿綿親自來到永裕宮坐鎮,親眼看着榮嬪一連吃光了六塊點心,差點吃撐着。然後幾人耐着性子等了兩個時辰,結果什麼動靜都沒有。

“我……我從未遇見過這樣情況。”

徐柔茫然看着阮綿綿,忽聽榮嬪問道:“徐姑娘以前沒配過這種葯吧?這個……靠譜嗎?”

徐柔咬了咬牙,小聲道:“其實……是配過的。我……我小時候,鄰家姐姐是因為喝了庸醫配得葯,血崩而死。爺爺和我說,民間太多苦命女子,因為這種事送命的不計其數,所以……所以我跟着爺爺學得方子,後來……偷偷給了幾個女孩子用,都……都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