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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內宅之中,各方人馬紛紛而動,一時間竟有點兒風起雲湧的意思。

謝家唯三不受影響的便是謝向榮三兄妹了。

八月在即,謝向榮馬上要參加最後一項的縣試了,別看他現在已經是童生了,但若是過不了縣試,他還算不得有了正式功名。

有些人考了一輩子科舉,臨了還是個童生,秀才是科舉的入場券,可也不是那麼容易拿到手的。

雖然陳家家學的夫子們都說謝向榮功底紮實、功課極好,但考試這種事兒,總是有太多的意想不到。

所以,謝向榮為了確保能一次通過縣試,除了每日的晨練,他再抽出半個時辰跟家人聊天,其它時間,他都待在書房裡努力讀書,研究主持縣試的學政老爺的偏好和文風,以及研讀朝廷的最新邸報。

可以說,為了備考,謝向榮忙得不亦樂乎。

謝向晚也忙,出海的商隊已經跟着朝廷的使團走了,但需要她操心的事兒依然很多。

外頭的莊子、商鋪以及大洪氏留下來的心腹,謝向晚都要妥善處理。

除此之外,她還要調查和觀察謝嘉樹給謝向安重新安排的兩個管事媽媽和四個大丫鬟,她倒不是信不過謝嘉樹,主要是因為這六個人中,有兩個並不是謝家的家生子,而是從外頭買來的。

雖然謝向晚對於交錯盤雜、尾大不掉的家生子也有些不滿,但有一點必須承認,相較於外頭買來的人,家生子更忠心、更可靠。

畢竟他們在謝家繁衍了七八十年,家人、親友是個什麼情況,謝家掌握得一清二楚,絕對不會出現‘突然冒出個失散多年、卻被人轄制的親人,為了親人不得不背叛主人’的橋段。

偏小洪氏信不過這些闔家上下身契全都在手裡捏着的家生子,總喜歡從外頭另買人。

謝向晚知道小洪氏擔心自己威勢不夠、彈壓不住某些老資格的家僕。可她就怎麼確定,新買來的奴婢就會比老僕更容易管理、更容易收攏人心?!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外頭買來的人,很容易被人插入釘子啊。

原本小洪氏從外頭買多少下人。謝向晚並不關心,但現在,她竟然勸說著謝嘉樹,從外頭買來的奴婢中挑了兩個‘極好’的,放在了謝向安的房裡,這下子謝向晚就不能不管了。

“洪媽媽,那兩個人的情況都調查清楚了嗎?”

謝向晚坐在羅漢床上,手裡拿着個繡花繃子,正在一針一針的綉着什麼。謝向安坐在另一側,伏在炕桌上。手裡捉着只紫毫筆寫着什麼。

洪興家的立在床前,輕聲回稟道:“好叫大小姐知道,老奴已經命人四處打探過了,兩人的家人和根底也都摸得差不多了。”

謝向晚頭也不抬,淡淡的說道:“哦。很好,那就說說吧。先從吳媽媽說起!”

聽到這個名字,謝向安寫字的手頓了頓,不過很快又開始繼續練字。

他之所以對這個名字有反應,原因很簡單,自他搬回東苑後,身邊便多了兩個管事媽媽。一個是母親生前最看重的大丫鬟、後來嫁給了府里的小管事。人稱謝媽媽;另一個便是這位吳媽媽,是從外面買進來的新人,但據說此人老實能幹、且曾在勛爵之家給家裡的小少爺做過管事媽媽,做事很是周全。

洪興家的目光在謝向安的身上轉了轉,而後詳細的說道:“吳媽媽今年三十七歲,是前輔國公府嫡出三爺那一房的人。自幼便是輔國公府的家生婢,長大後由三少夫人做主,將她嫁給了府里一個姓吳的小管事……輔國公落罪,府內主子被發配遼東充作軍戶,下人則成為官婢。重新發賣。”

洪興家的辦事能力很強,將吳媽媽的根底查了個七七八八,“……說來這位吳媽媽也是可憐,被發賣的時候,家人被分開了,丈夫、兒女都不知所蹤,她也跟着新主人前往揚州。結果還沒到揚州呢,新主人又遭了水賊,結果……”

再次被賣!

唉,真不知道是她命運多舛,還是命硬克人啊。

謝向晚卻不關心這些,她真正在意的是:“她的家人呢?都賣到什麼地方去了?可有明確的下落?”

洪興家的神情一窒,略帶不好意思的說道:“恕老奴無能,老奴、老奴命人去京城調查過,按理說官奴發賣京兆府都會登記在冊,但那段時間京城的變動太多了,每天都要勛爵或是官員抄家、落罪……根本就統計不過來,有一些不重要的粗使奴婢連登記都不登記,直接推到大街上就發賣了,而吳媽媽雖然是少爺房裡的媽媽,可她的男人在國公府算不得什麼得用的管事,所以——”

查無所蹤,根本就沒人知道他們被賣去了哪裡。

當然或許有人知道,畢竟總有經手人嘛,但那樣就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而為了一個吳媽媽如此費心費力的去調查,真心不值當的。

有那個精力,還不如直接買幾個知根知底的下人呢。

但謝向晚卻必須知道吳媽媽家人的下落,以及她本人是否真的忠實可靠。

想了想,道:“這也不能怪洪媽媽你,畢竟時間太短了,且興叔手裡也沒有多少可用的人。這樣吧,我再給興叔調撥些人手,銀錢什麼的也都備足,興叔最近一段時間什麼都不用管了,先把阿安身邊的幾個人的底細調查清楚。”

謝向安搬到了小洪氏的院子里,謝向晚已經夠不放心了,對於他身邊的人,她必須保證百分百可靠。

謝向晚嘴裡的‘興叔’全名洪興,是大洪氏從洪家帶出來的小廝,據說也是漕勇出身,水性好、功夫不錯,且在市井呆過不短的日子,對江湖的許多門道也很清楚。

洪興兩口子都是大洪氏最信得過的人,而謝向晚經過三年的觀察,發現這對夫婦忠心可靠、能力也不錯,她也樂意將一些重要的事情交給他們來做。

聽了謝向晚的話,洪興家的很是高興,自從丟了內院的管家權,她心裡不是沒有意見,不過洪興總勸她,說大小姐是個能做大事的人,還勸她眼界要放寬,別總盯着東苑的那點子東西。

洪興家的知道自己丈夫是個面粗心細的人,看着五大三粗像個莽夫,實則很有眼光和心機。

當年大洪氏把她許給洪興的時候,也曾經說過:洪興是個聰明的,以後若是遇到決策不定的事情,不妨多聽聽洪興的意見。

洪興家的對大洪氏頗為信任,哦不,應該說是一種近乎膜拜的崇敬,在她心目中,她家太太是最聰明的,也是最厲害的,太太誇獎的人,自然也不會差到哪裡。

所以,洪興家的嫁給洪興十來年,對丈夫的話很是看重。

這次也不例外,她聽了丈夫的勸,再加上骨子裡對大洪氏的信任,所以才乖乖的聽了謝向晚的話,毫無猶豫的將東苑管家權交給了小洪氏。

現在看來,還是自家男人有遠見啊,大小姐果然是個胸中有丘壑的人,且很懂得賞罰之道。

這不,自己剛讓出管家權,大小姐便把洪興調到了外院,做了朝暉院的管事,專門幫大少爺處理一些外面的事情。

大少爺是什麼人哪,他可是謝家的嫡長子,讀書又那麼好,將來的前程肯定差不了,而自家男人給到大少爺做管事,也就是心腹中的心腹,以後的日子也定然不壞。

還有她的小叔,洪興的弟弟洪旺,也被大小姐調到京城的店鋪當掌柜了。這都是看在她的面子上呀,為此,公婆對她的態度都好了許多呢。

還有她的兒子、女兒,雖然年紀小,但大小姐也表示過了,只要他們想,讀書也可、去做生意也成,以後的前程大小姐全包了。

家人全都得到了最好的安排,洪興家的高興的同時也不停告訴自己,千萬別因年紀而小瞧了大小姐,以後定要好好侍奉她。

思及此,洪興家的連連應聲,“大小姐放心,老奴、老奴定會叮囑家裡的男人,讓他用心給大小姐辦事,東廂房的幾個人的底細也會儘快查清。”

謝向晚點點頭,她對洪興夫婦的能力還是很放心的,相信只要給他們充足的時間和銀錢,他們定能把事情辦事。

提到辦事情,她又想起一事,放下繡花繃子,組織了下措辭,道:“對了,我記得娘親曾經說過,興叔曾經在洛陽呆過一段時間?”

洪興家的一怔,旋即點頭,“是呀,那還是他年輕的時候,跟着大爺去過一趟洛陽,好像是籌建洛陽分舵,所以在那裡住了一兩年!”

洪家是漕運出身,大運河便是洪家的根,洪問天為了整合大運河沿岸的勢力,足足用了二十多年的時間,而在運河沿岸的重要城市建立分舵,則是他的重要計劃。

洛陽是大運河的重要樞紐,洪問天自是不能錯過,所以派了自己的兒子帶着心腹親去籌建,洪興便是那幾十個心腹之一。

謝向晚勾了勾唇角,輕笑道:“那就太好了,你讓興叔幫我尋幾個人,就是那等專門精通做舊工藝的匠人……”

ps: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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