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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是這樣!

謝向晚默默吐槽,面兒卻不顯,盈盈站起身,屈膝行禮:“民婦陸門謝氏,拜見賢妃娘娘!”

“哦~”王賢妃挑了挑眉毛,似是想到了什麼,道:“你就是嫁給定國公府二少爺的那個鹽商女?”語調上揚,帶着非常明顯的鄙夷和嘲弄。

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這位王賢妃倒好,一張嘴就道破了謝向晚最大的缺憾。倘若換做其他的商賈女,見到王賢妃如此不留情面的嘲諷,還不定怎麼尷尬、羞憤呢。

謝向晚卻不是尋常人,她神情不變,精緻的容顏上掛着標準的笑,“好叫賢妃娘娘知道,民婦的夫君確是定國公府的陸離!”至於什麼鹽商女不鹽商女的,她卻沒有提及,彷彿沒有聽到一般。

“還真是你啊,呵呵,早就聽聞陸家娶了個財神奶奶進門,今日瞧了,果然名不虛傳,”王賢妃拿帕子掩着嘴,只露出一雙閃爍着惡意的眼睛,故作好奇的問道:“聽說,你為了哄陸二開心,自己掏銀子給陸二開了間書院?”

這話……還真難聽,簡直就是指着謝向晚的鼻子,說她是個包養小白臉的冤大頭、蠢富婆。

薛皇后的眉頭皺了皺,正欲喝止王賢妃,順便提醒下誰才是後宮的女主人,忽的想起了什麼,涌到喉間的話又咽了下去——妹妹總說這個謝氏不簡單,她倒要看看,面對王賢妃的惡言相向,謝氏會如何應對。

謝向晚保持着行禮的姿勢,笑容漸漸冷卻,淡淡的說道:“回賢妃娘娘的話。民婦確實有幾個閑錢,畢竟民婦的娘家乃是太祖欽封的‘義商謝氏’。然則民婦夫君的書院,卻不是謝氏資助的。賢妃娘娘久居深宮。或許不知道,民婦夫君的九華書院。乃是聖人親自賜了一百畝山地,並三千兩銀子修建的,一磚一瓦皆是聖人的恩賜,一草一木全是民婦夫君的心血。至於外頭那些沒根據的流言,不過是坊間無知閑人的胡言亂語,當不得真。”

王賢妃愣了下,她真是沒想到謝氏竟這般硬氣,居然敢當面反駁她的話。更有甚者,謝氏的話語里還在暗指她王賢妃是個‘傳播流言的無知閑人’!

“……你~”王賢妃大怒,騰地站起來,正欲怒斥謝向晚,不想謝向晚又補了句:“更不用說,聖人親自給民婦夫君的書院題寫匾額,九華書院全托賴聖人的深恩厚德才能順利興建,與民婦實無半點關係。”

說罷,謝向晚還抬起頭,看向薛皇后。“皇后娘娘,您說是也不是?”想看戲,那可不成。這裡是坤寧宮,您堂堂皇后卻容許一個宮妃在這裡大放厥詞,是不是太‘賢惠’了?!

薛皇后眼中閃過一抹異彩,喲呵,這謝氏果然有點子能耐,三言兩語把聖人、皇后齊齊扯了下來。不過,謝氏卻沒有說謊,聖人對九華書院,哦不。確切來說,聖人對陸離這個小子頗為看重。不管是公事私事,數次都給他撐腰。

再加上這次薛皇后召謝向晚進宮。是為了示好,而不是拉仇恨。

最最重要的一點,正如謝向晚想的那般,薛皇后才是一宮之主,她決不能容許王賢妃在她面前放肆,故意尋釁她皇后的客人。

“不錯,聖人對陸離、對九華書院都很上心,”薛皇后開了口,她也不去看王賢妃難看的表情,直接換了個話題,問道:“賢妃今日過來,可是有什麼事情?”有事說事,沒事走人!

王賢妃一口怒氣梗在胸口,偏她不敢輕易發作,薛皇后可不是好相與的,再者,薛皇后的那句‘聖人對陸離很上心’,也讓她心中起了忌憚。

深深吸了口氣,王賢妃很快變化了神情,重新坐回椅子上,笑道:“也沒什麼要緊事,前些日子臣妾偶感風寒,幸虧娘娘諸多照拂,如今臣妾大好了,特來給娘娘謝恩。”

薛皇后擺擺手,無所謂的說道:“不當什麼的,你們只有好好的,才能更好的服侍聖人,哀家這般,也是為了聖人。”

她可是稱職的主母,幫着夫君照看小妾、侍婢,也是本職工作之一呀。

王賢妃最受不得薛皇后這種把她們當做‘侍妾’的態度,暗暗又給薛皇后記了一筆,然後道:“不管怎麼說,娘娘對臣妾確實諸多照拂,臣妾感激莫名。”

再三謝了皇后幾句,王賢妃也不急着告辭,瞥了眼低眉順目的謝向晚,故作好奇的問道:“對了,方才臣妾進來的時候,隱約聽到一句‘閨學’?”

廣平郡主拿帕子按了按鼻下,她很不喜歡王賢妃,但遇到了,還坐在一起說話,她卻不能表現得太過,“回賢妃娘娘的話,我方才正跟謝二奶奶說些瑣事。”沒有直接說是什麼事,很顯然,廣平郡主並不想跟王賢妃多說。

王賢妃卻恍若沒有聽懂廣平郡主的話中深意,追問了句:“哦?什麼瑣事?可是與閨學有關?謝二奶奶若是不介意的話,不妨說出來也讓本宮聽一聽?”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謝向晚也只得據實回答:“回稟賢妃娘娘,也沒什麼,民婦跟隨夫君在昌平,閑暇無事,便想開個閨學。”

“你?開閨學?教學生們什麼?莫不是打算盤、看賬本?”王賢妃記着方才謝向晚的‘不敬’,一有機會便回敬過來。

謝向晚也不惱,還用力點了點頭,“賢妃娘娘說的沒錯,民婦的閨學裡確實會教授學生如何打算盤、如何看賬本。”

不等王賢妃開口嘲諷,謝向晚繼續說道:“畢竟女子嫁了人,做了一家的主母,就要操持家務。如果連起碼的賬冊都看不懂,豈不是任由下頭的人糊弄?民婦愚笨,旁的本事沒有,但是若能教導學生精通算術、擅長打理庶務。那也是極好的。”

一句話又把王賢妃給噎住了。

薛皇后見了,心裡快慰的同時,也覺得不能再任由王賢妃挑釁下去了。她倒不是擔心王賢妃吃虧。而是預防這位‘寵妃’被謝氏擠兌狠了,會惱羞成怒。

不想。王賢妃卻搶先反應過來,想起今天的目的,她又吸了口氣,道:“哦,照你這麼說,倒也有幾分道理。不過,你既然如此明白事理,為何還如此善妒?自己不能生育。竟是連個侍妾也不給夫君準備?陸探花年逾二十,膝下空空,謝氏你身為一家主母,是不是也該為子嗣的問題好好考慮一番?!”

被人當面指責,並插手自己的房裡事,饒是謝向晚心胸開闊也受不了。臉色微微變了下,很快又恢復了正常,她強忍着怒氣,低頭垂手:“民婦惶恐。”

“惶恐?本宮怎麼沒看出來?”王賢妃打定主意要找謝向晚的茬,哪怕謝向晚服軟認錯。她也揪住不放。

皇后實在看不下去了,直接說道:“好了,人家小夫妻新婚不足一年。兒女緣分還沒到也屬正常。定國公夫人還不急呢,賢妃妹妹倒是先急上了。”

廣平郡主也附和的說了幾個‘是’,最後還指出一個事實:“說起陸離和謝氏,如果臣妾沒有記錯的話,他們的婚事還是由聖人欽賜的呢。”

聖人賜婚,謝氏和陸離便是天作之合,你丫王賢妃現在卻說謝氏善妒,豈不是在暗指聖人識人不清,給陸離賜了個妒婦做老婆?

王賢妃一怔。是了,她怎麼把這件事給忘了。旋即又有些惱怒,心道:看來三郎說的沒錯。聖人對陸離確實是另眼相看,偏陸離跟太子走得近,如果任由他們發展下去,將來定會成為三郎的絆腳石呢。

王賢妃趕忙笑着含糊過去,“……我正是因着陸離夫婦是聖人欽賜的因緣,所以才格外關注。陸探花的年紀不小了,確實該有個孩子。可巧本宮身邊的兩個宮女到了出宮的年紀,兩人生得極好,性情也好,規矩、禮儀什麼的也無可挑剔,看面相也是宜男之相,不如就送與陸探花,不求別的,只為了延育子嗣……謝氏,你覺得如何?”

不如何!

這回不用謝向晚反對,薛皇后第一個就不答應。陸離是太子看好的人,皇后喚謝氏進宮,也是為了釋放善意。如今若是讓王賢妃得逞,豈不是便宜了她。

就在薛皇后開口的當兒,門外響起小內侍的通傳聲:“聖人駕到!”

薛皇后姐妹、王賢妃還有謝向晚紛紛起身,薛皇后親自迎了上去,王賢妃不甘示弱,緊跟其後。

聖人進來便看到皇后和王賢妃一前一後的迎上來,愣了下,旋即笑道:“賢妃也在?”

接着又看到了廣平郡主,聖人道:“廣平也來了,今兒可是有什麼要緊事兒,人竟來得這般齊整?”

說罷,目光一掃,看到了躬身行禮的謝向晚,這次聖人倒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彷彿早就知道了謝氏進宮,淡淡的說了句:“這是謝氏?”

謝向晚趕忙行禮,“民婦陸謝氏恭請陛下聖安。”

聖人擺擺手,“好了,起來吧,又不是外人。”

說話間,聖人已經走到了紫檀屏風的寶座上,薛皇后坐在他身側。

王賢妃搶先回答皇帝的問題:“回稟陛下,方才臣妾正在說陸探花成婚日久卻膝下空空的事兒……正巧臣妾有兩個宮女,到了放出去的年紀,她們兩個素來傾慕有才學的名士,若是能去服侍陸探花,倒也是一樁喜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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