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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向晚眉眼不動,淺笑道:“大嫂太客氣了,都是一家子骨肉,您又居長,有什麼話只管吩咐就是。”

謝向晚的話說得很親切,卻半分應承的意思都沒有。

小齊氏的笑容僵了下,扯了扯帕子,道:“聽弟妹這麼說我就放心了。是這樣,過幾日廣平郡主將舉辦賞菊宴,我聽說弟妹與廣平郡主相識,不知——”

原來是為了這事,謝向晚挑了挑眉,心思電轉,猜想小齊氏為何提及此事。

忽的,她猛然想起,陸家還有個大齡剩女陸昭正急着找婆家,而京中貴婦們舉辦的各種賞花宴便是最佳的相親場合。

小齊氏莫不是想讓她帶着陸昭去廣平郡主的賞菊宴?

“好叫大嫂知道,廣平郡主垂愛,前兩日命人給我送來了請柬。”謝向晚平淡的敘述着,沒有‘貼心’的詢問小齊氏為何提及此事。

在小齊氏看來,謝向晚雖然態度和善,但一點兒都不配合,心裡愈發不喜歡她。

暗暗吸了一口氣,小齊氏強扯出一抹笑,道:“按理說,弟妹剛嫁過來,我做大嫂的實在不好事事勞煩你,但這件事,關乎咱們陸家的名聲和體面,我也只能厚着臉皮來求弟妹了。”

謝向晚已經有七八分確定,小齊氏接下來的話與陸昭有關。

果然,就聽小齊氏為難的說:“咱們家阿昭,今年已經二十歲了,因為朝廷接連大事,咱們陸家也多波折,生生耽誤了阿昭的婚事。如今天下承平,咱們家也漸漸恢復了元氣。阿昭的親事不能再拖下去了……母親,是個喜愛清凈的人,素來不愛參加外頭的游宴。你我是阿昭嫡親的嫂子。這件事說不得就要落到咱們的身上。”

小齊氏長長嘆了口氣,雖沒有說梅氏的半句壞話。但語氣里充滿對這位婆母的不滿。

謝向晚淡淡笑着,並沒有急着接話,仍是一副側耳傾聽的模樣。

大約已經習慣了謝向晚的‘不配合’,小齊氏也不再繞彎子,直接提出要求:“可憐我是個沒用的,平日里交際也少,與廣平郡主也只是點頭之交。弟妹與郡主交好,又得了郡主的邀請。不如赴宴那日將兩個妹妹也帶上?也讓她們見見世面。”

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謝向晚略帶羞澀的說道:“大嫂太謙遜了,您是堂堂國公府世子少夫人,主持國公府中饋,京中貴婦誰不贊您一句能幹?怎會是‘沒用’之人?依我看,還是由大嫂您帶領我和兩個妹妹一起去參加賞菊宴,我也好跟着大嫂學些待人處事的道理。大嫂,您覺得這樣可好?”

謝向晚並沒有推脫,正如小齊氏所言,她是陸昭的嫡親二嫂。婆母不管事,便有嫂子領着小姑出去交際,再正常不過。

如果謝向晚拒絕。外頭的人知道了,定會說她一句‘沒有長嫂之風’,那些原就看謝向晚高嫁不順眼的人,或許還會惡意滿滿的說‘果是小門小戶出來的,不友愛手足,眼皮子淺、不識大體’。

謝向晚不在乎旁人怎麼說,可她也不會刻意拿自己的名聲開玩笑。

所以,謝向晚答應了小齊氏的請求,但為了少些麻煩。她還是將小齊氏也拉下了水——陸昭不是個省事的,且對她謝向晚有意見。謝向晚領她出門。這位姑奶奶,還不定弄出什麼幺蛾子來呢。

小齊氏一怔。她沒想到謝向晚會提出這個建議,有些突然,但小齊氏轉念一想,這也不是什麼壞事。

其實,方才小齊氏的話也不全是‘自謙’,她這個世子少夫人的交際圈子確實很窄。

原因無他,梅氏不喜交際,相熟的閨蜜、故交也不多,陸家更是極少舉辦宴會,即便有推脫不過的邀請,梅氏去了也是冷冷淡淡的,見了人愛答不理的模樣。

這樣的客人,真心不怎麼受歡迎。

若不是礙於她國公夫人的身份,京中的上流社會早就將她排擠出去了。

小齊氏過門後,梅氏依然故我,輕易不領著兒媳婦、女兒外出交際。

老夫人倒是有心幫小齊氏開拓人脈,偏她上了歲數,與她輩分相當的太夫人們早就退居二線。

老夫人總不能自降身份的跟一干小輩兒說笑、續交情吧?!

時間久了,除了些世交和姻親,小齊氏這個定國公府的世子少夫人也沒結交多少有分量的朋友。

否則,她也不會求到謝向晚頭上。

“好,就按弟妹說的辦。”

小齊氏緩緩點頭,心裡已經開始盤算,到了陳家,該如何跟廣平郡主那些北地的貴婦打好關係。

兩個目的,總算達成了一個,小齊氏的心情好了不少,親自將謝向晚送出寧福堂,人走了,她還立在門口揮手送別。

……

“二奶奶,二小姐來了!”

謝向晚剛踏進遠翠苑,暖羅便迎了上來,低聲回稟道。

“阿穆來了?”

謝向晚唇角綻開一抹淺笑,道:“甚好,我還想着忙完手頭上的事,便將她請來坐坐,不想她自己過來了!”

謝向晚對陸穆這個小姑子的觀感很不錯,還沒嫁進陸家的時候,她便與陸穆成了朋友。

如今閨蜜變姑嫂,兩人更當親近才是。

“二嫂,你回來啦!”

陸穆聽到外頭丫鬟的聲音,趕忙從屋裡走了出來,恰巧在門口跟謝向晚遇到,她笑嘻嘻的說道。

謝向晚伸手拉住她的手,牽着一起往屋裡走,“多早晚來的?等久了吧?”

“我也是剛來,沒等多久,”陸穆搖頭。

在寧壽堂的時候,她就看到大嫂對二嫂異常親切,心裡便猜到了,大嫂定是有事求二嫂。

果不其然,剛從寧壽堂出來。陸穆正欲尋二嫂說話,就瞧見大嫂挽着二嫂的胳膊去了寧福堂。

想到大嫂的脾性,陸穆不禁擔心。二嫂剛過門,不了解家裡的情況。一個不小心,再被吝嗇、貪財的大嫂騙了去,那可就不好了。

左右看了看,陸穆身子向前傾了傾,越過小炕桌,低聲問道:“二嫂,我聽說您去寧福堂了,大嫂。她、她沒說什麼吧?”

原本,陸穆是個未出閣的小姑子,不應該說出這樣有‘挑撥’嫌疑的話。

但謝向晚不止是她的二嫂,更是她喜歡的閨蜜,陸穆不想她吃虧,這才逾矩了一回。

謝向晚唇邊的笑紋加深,她知道陸穆是關心自己,笑着搖搖頭,“沒什麼大事,過幾日廣平郡主舉辦賞菊宴。已經給咱們家下了請帖,屆時,大嫂、我。還有兩位妹妹,咱們一起去赴宴。”

這話說得很婉轉,變相的全了小齊氏的面子。

陸穆是個聰明人,一下子便聽了出來,陸家是金陵舊勛,與那些來自燕州的靖難新貴交情並不深。

且廣平郡主是個驕傲的女子,不屑攀附,更不會輕易給不熟的人下請柬,陸家亦在‘不熟’之列。

放眼整個陸家。唯一與廣平郡主相契的人只有二嫂謝氏,二嫂卻將廣平郡主給她下了請柬的事。說成了給整個陸家,這、這是給陸家做臉呢。

陸穆猜測。待會兒二嫂或許還會派人去陳家,請廣平郡主再給陸家下帖子。如此,小齊氏再代表陸家去陳家赴宴,便不是什麼不速之客。

只是,平白讓二嫂欠了廣平郡主的人情啊!

“二嫂,謝謝你!”陸穆輕聲說道。

謝向晚笑容不改,柔聲道:“謝什麼,我也不是為了‘她們’。二爺姓陸,阿穆姓陸,我未來的孩兒也姓陸,陸家好了,咱們才能更好,是也不是!”

陸穆雙眼亮晶晶的,用力點頭:“嗯,二嫂說的極是。”

說完這話,她又似想到了什麼,補了句:“二嫂放心,到了正日子,我會看好大姐的。”

謝向晚笑得愈發燦爛,“我相信阿穆。”別看陸昭張牙舞爪的很是囂張,但拼智商,陸穆絕對能甩她好幾條街。

好了,有陸穆盯着陸昭,賞菊宴那日,陸昭應該不會出太大的丑。

謝向晚命小廚房送了些剛出籠的糕點,就着溫熱的玫瑰花茶,姑嫂兩個一邊吃一邊閑聊。

“……二哥最近忙什麼啊?也不見他出門!”陸穆吃了塊紫薯山藥糕,拿帕子擦了擦手,好奇的問道。

謝向晚卻有些無奈的說:“我也不太清楚,問他他也不說,神神秘秘的。”

“哦?”陸穆黑亮的眼珠兒咕嚕嚕轉,古靈精怪的輕笑兩聲,八婆兮兮的說:“莫不是二哥想親自做些什麼送給二嫂?!”

她還故意挑了挑眉,調侃意味十足。

謝向晚豈是那等輕易被人說笑的人,她直接回了句:“我看不是,二爺昨兒還念叨什麼同窗、同年的,或許他是想在那些青年才俊里挑出個極好的,招回家做妹婿呢!”

說完,她也學着陸穆的樣子挑了挑眉毛。

“哎呀,二嫂,你好壞,人家不跟你說了。”陸穆羞紅了臉,直接從羅漢床上跳下來,準備遠離這個‘口無遮攔、沒羞沒臊’的二嫂。

不過,臨走前,陸穆沒忘了今天來的目的之二,“對了,二嫂,咱們家只有寧壽堂、寧禧堂兩個地方有小廚房,就是寧福堂,以及大伯母、三嬸娘的正院都沒有小廚房呢!”

而遠翠苑是老夫人給許氏開得特例。

人家許氏走了,來了個謝氏,老夫人未必肯讓遠翠苑繼續享有這個特權呀。

謝向晚若有所思的望着陸穆輕盈的背影,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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