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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_t長空中,猴子卯足了勁不斷加速着。高度凝聚的靈力在四周引發了閃電的暴走。所過之處,天地間儘是一聲聲接連不斷的雷鳴,久久不能平息。驚得鳥獸都縮在各自的窩裡不敢動彈。

要擊敗六耳獼猴,猴子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是,他就這樣直接殺向獅駝國,會發生什麼事呢?

熊熊的怒火在發紅的雙目之中燃燒着,此時此刻,猴子的大腦卻出奇地冷靜。

按照他對六耳獼猴的了解,他大概會毫不猶豫地拿楊嬋出來當人質吧。只要保持足夠的距離,以他的速度,確實是可以要挾得到猴子。也許,他現在就站在楊嬋身邊,等着自己去救人呢。說不定眼下的一切由頭到尾就是一個陷阱。

可是,即便真的是陷阱,難道就可以不去嗎?

很顯然,不能。無論什麼理由,猴子都過不了自己心裡那個檻。去,肯定是必須去的。即使讓西行證道冒上一定的風險,即使跟玄奘翻臉,猴子也必須去。

如此一來的話,便只剩下出奇制勝一途了。

不多時,猴子已經抵達了獅駝國的外圍。

他匿藏雲間,藉著一陣狂風掃過的空檔,壓制住自己的氣息,化作一粒水滴從天空中無聲無息地落下。

還沒抵達地面,他已經悄然化出原形,伸手一指,直接將一個禁音術丟到了下方的一個樹榦上。下一刻,他已經重重落到樹榦上。

這重重的衝擊之下,整棵樹都在微微顫動着。不過那聲音已經被禁音術徹底抹去了。就連抖落的幾片落葉,也被猴子伸手一揚,直接在半空中化作一陣飛灰,消失無蹤。

就在距離這顆樹兩丈不到的地方,三隻小妖正站着閑聊。然而,對於身旁發生的一切,他們卻渾然不覺。

幾乎沒有任何停頓,猴子的行動開始了。

他藉著綠葉的掩護。消去聲音,燃去落葉,悄無聲息地在樹冠之中穿行了起來。

那下方,一隊隊的妖兵一如往常地巡邏。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頭頂的異常。

一聲清脆的聲響,猴子一下從樹上躍了下來,整個栽入半人高的草叢中。

那身旁,兩隻妖怪握着兵器晃晃悠悠地走過,一路說笑。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正與死神擦肩而過。

樹林。到這裡就結束了,接下來的部分,屬於獅駝國的內圍。

待那兩隻小妖走遠,藏身草叢中的猴子才伸出手去,輕輕撥開了擋住視線的野草。

映入眼帘的,是獅駝國破損的城牆,是如同廢墟一般的建築群,還有密布幾乎每一個角落,正在收拾殘局的妖族大軍reads。

因為被破壞過,所以此刻看上去。視野反而顯得更加開闊了。在這種情況下,只要一有風吹草動,馬上全城都會知曉。

深深吸了口氣,猴子仰頭從那草叢中站了起來。就在起身的瞬間,他已經化成了方才走過的其中一隻妖怪的模樣。

……

“我憑什麼不信他,要信你呢?”六耳獼猴叉着腰,一臉不屑地說道:“他是我的部下,而你……若不是我用你哥要挾,你恐怕也不會那麼輕易跟我過來吧?”

楊嬋眉目帶笑地瞧着六耳獼猴,那眼神。看得六耳獼猴都有些底氣不足了。超多好看小說

好一會,六耳獼猴咬着牙惡狠狠地說道:“我不喜歡你這樣,很不喜歡。”

“那你喜歡怎麼樣的?”

“像他們那樣的。”六耳獼猴伸手指了指門外,道:“像條狗一樣。我只需要狗。不需要同伴。”

聞言,楊嬋不由得笑了起來。

那門外,無論是獅駝王還是多目怪,那臉色都有些難看了。

抿了抿唇,楊嬋輕嘆道:“狗有好處,也有壞處。”

“怎麼說?”

“你讓狗去衝鋒陷陣。肯定是沒問題的。可你準備要聽狗的話嗎?”

六耳獼猴輕輕挑了挑眉頭。

……

獅駝國的殘垣斷壁之中,大批的妖怪正在搬運着各種碎石泥土。

一隻鱷魚精站在高處揮舞着皮鞭,不斷吆喝叱罵著。那下方的小妖們一個個敢怒不敢言,只能賣力地在碎石堆中不斷地掏,將那些掏出來的東西,無論什麼都往城外搬去。

每當掏出屍體的時候,這鱷魚精便會匆忙跑過去,推開其他小妖,然後將那屍體從上到下搜個遍,期望着能找到一點丹藥或者法器這是妖怪世界唯一的硬通貨了。

然而,已經有大半個時辰沒有任何發現了,這讓鱷魚精不由得有點泄氣,開始怨恨這一仗死的人不夠多了。

“喂,那個誰?”忽然間,他抬起手指着前方走過的一隻蜥蜴精吆喝道:“你是哪支部隊的?”

蜥蜴精微微一愣,停下了腳步。

正遲疑間,鱷魚精已經從土堆上奔了下來,大聲叱道:“沒看到我們都這麼忙嗎?為什麼你好像什麼事兒都沒被分配到?你的腰牌呢?拿來給我看看!”

蜥蜴精悄悄用眼角瞥了一眼鱷魚精腰上掛着的東西,隨手一翻,手中便多了一份類似的腰牌。

接過那蜥蜴精遞過來的腰牌,鱷魚精不由得愣了一下,喃喃自語道:“咦,這部隊怎麼沒聽過,難道是剛成立的?”

那蜥蜴精面無表情地與他對視着,悄悄伸手一指。

忽然間,那不遠處有人喊道:“將軍!挖到一個準尉的屍首!”

“什麼,准尉!”鱷魚精一下驚叫了出來。

准尉雖然還算不上妖將,但在這種時候,也已經算是肥羊了。

此時此刻,鱷魚精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連忙將手中未經識別的腰牌塞回到蜥蜴精手中。一個轉身,他朝着那聲音的方向狂奔而去,揚鞭叱道:“都別動!誰動老子宰了誰!”

一時間,四周妖怪的注意力全被吸引了過去。

“咦?屍首呢?剛剛誰說挖到屍首的?”

隨着那鱷魚精一頓咒罵,無數的妖怪都朝着那裡走了過去。

沒有人注意到那剛剛被他叫住的蜥蜴精默默轉身,繼續朝着原本的方向走去。日光下,那身形一晃,化作了鱷魚精的模樣。腰上掛着一塊一模一樣的令牌。

……

楊嬋平視着前方,微微張口道:“佛門為什麼要復活你,他們有什麼目的?如果你比原來的,更難對付的話。他們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妖族要崛起,最大的絆腳石是誰?應該如何,才能剷除這個絆腳石?在這些事當中,各方大能又都是什麼立場?原本的那個,為什麼要執迷於西行?這些。你都想明白了嗎?”

“這……”被這一連串的問題問下來,六耳獼猴一下有些懵了。掐着十根手指,分不出個所以然來。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類似的問題,還有很多。做事情,應該先謀而後動。否則,不過是為人做嫁罷了。六百多年前的花果山就是一個例子。如果當初他肯聽我的,肯定不至於落到如此下場。”微微頓了頓,楊嬋朝着門外瞧了一眼,悠悠笑道:“你說得對。他們就是一群狗罷了。聽狗的話,你最終只會被帶到狗窩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