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作為合作紐帶的保安公司還沒註冊，但封燊跟鮑哥已經是合作者關係了。
封燊一邊倒酒一邊說：“鮑哥，你路子廣……我跟你打聽一個事。”
“什麼事？”
“林亞強，你知道吧？”
“聽說過。美食城好像就是他在管着。”
封燊笑着說：“也未必是他在管。”他對美食城項目也是有所了解的。“他是本地人，被人推出來做個門面而已。”
當然，林亞強在美食城項目中的作用，並不只是一個樣子。他應該身負項目與政府之間的溝通‘重任’。
畢竟是‘本地人’——雖然不是蘭溪人，卻跟蘭溪一些領導關係密切。
又是美食城的股東之一，跟本地人打交道最適合不過了。
而封燊想要知道的，並不是那些：“鮑哥，實不相瞞。林亞強本人，跟我是些矛盾。跟美食城的大老闆，更加是有仇。”
鮑哥眉頭微微一蹙，但馬上笑着說：“封總是想……”
“不。我什麼都不想。”封燊笑着搖頭。“犯法的事，最好不要想……我只是想請鮑哥幫我打聽一下，林亞強的錢，是從哪裡來的。”
鮑哥不明白了：“他的錢，來源有問題？”
“有問題不至於……我只知道，林亞強在美食城前後投資了七千萬。”
鮑哥吸了一口涼氣，說：“七千萬？”林亞強，他不是很熟悉。不過縣裡的有錢人，他大多了解。
林亞強雖然開了一家農家樂，肯定是賺了一些錢的。不過，七千萬的身家，是林亞強一邊開農家樂一邊賣屁股也賺不到的。
“封總，總不會……他也是走黑道的吧？”
封燊笑着搖頭說：“我是聽說他向銀行借貸了一筆錢。不過只有三四千萬。那剩下……我想請你幫我打聽一下，他是不是借了高利貸？”
“那肯定沒跑了。問題是跟誰借的。”鮑哥點頭時候。“我等會就讓人打聽一下。”
“陣仗不要太大，免得打草驚蛇。”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如果確定了林亞強借了高利貸，說不定是可以對付項玖的突破口。
高利貸，並不是那些黑道電影描繪的那種，就出十三歸利滾利的高利貸。
現在的高利貸，在利率上是同樣合法的。
他們的利率只比銀行貸款利率稍稍高那麼一點點……
但那一點點，可是真不少的。
信用卡的個人備用金，有借過的么？
或者是信用卡提現後的利率……
那是按日算的。年化利率，通常超過18%以上。那還是優惠後的利率。
高利貸實際上就只是比這個利率高出一點點。只不過，他們的催債方式，會略顯粗魯，或者下流。
比如那些裸貸……
封燊算過林亞強的資產。如果已經向銀行借貸了幾千萬，那麼他跟那些高利貸借貸，也相當於‘裸貸’——沒有抵押的。
只要動搖了林亞強在高利貸那邊信用度，那麼……
喝了半瓶紅酒，該談的都談了。
封燊就準備回家了。
鮑哥挺殷勤地說：“封總，最近經常查車……要不，我找個兄弟開車送你回去。”
封燊一邊套外套，一邊說：“不用，溪口村那邊沒有車回來。我叫個代駕就行。”
“那有什麼，下車了叫輛車就是。”
鮑哥說著，也不等封燊拒絕，就去叫人了。
封燊先來到了大廳，鮑哥就跟着出來了：“封總，我們先等會。我那弟兄，開車最穩，幾分鐘就能到……我們去那邊坐會等。”
封燊是盛情難卻，就跟他一起往一邊的酒吧區走去。
這時，碰巧遇到林亞強跟幾個人進門。
那幾個人年紀都不大，看着是外地人——而且看着像是富二代。
別問他是怎麼看出來的。問就是感覺。
“呀，封總？這麼巧，你也來玩啊。”
封燊倒是沒想到林亞強竟主動跟自己打招呼了。他還以為對方會假裝沒看到自己的。
他轉回身，笑着說：“是啊，真巧。林總這是帶着朋友過來玩？”
他說這話時，看到那幾個年輕人神色各異。有人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有人似笑非笑，也有人含笑點頭。
“是幾位投資商……經過各合作方的努力，我們美食城發展前景看好的……”
是的，看來鄉村旅遊行業，已經被資本瞄上了，所以美食城項目被看好。
那幾位年輕人，林亞強介紹，都是杭城過來的。想來是繼承父業的炒二代。現在商品房不能炒了。
像美食城那樣的商業項目，就成了他們的目標。
封燊不知道他們是打算要深耕這個行業了，還是說目前只是打算試水。
不過，那些跟他沒太大關係。
中國的鄉村旅遊，是註定要迎來蓬勃發展的打好前程的。
畢竟，中國人口之多，世界之最。中國城市人口之多，世界之最。中國中產階級之多，世界之最。
而中國景區人擠人現象，世界之最。
隨着城市裡的生活節奏越來越快，生活壓力越來越大，建設得越來越好的鄉村，就越來越成為城裡人短途出遊的首選。
但鄉村旅遊產業，又是一個離散型產業。集約化程度不可能很高。
它就算是一個風口，也是一個直徑超大的風口，風力大概無法將豬送上天。
另外，鄉村旅遊投資。資本收益率，不會太高。而且投資大，回收周期長。
那些炒二代，未必真的會喜歡這個產業。
封燊不知道林亞強有沒有考慮過那些。
應該是考慮過。這會卻在他面前嗶嗶說那些，未必是真的得意忘了形。可能只是想在他面前證明些什麼。
證明什麼？
林亞強大概是想證明：沒有封燊，他依然能越來越好。甚至可以跟封燊他平起平坐。
封燊不想深究林亞強具體是什麼樣的心態。
他笑着說：“那我就預祝你們美食城越來越好了。”說完，他就回頭對鮑哥說。“包總，那我就先走了。”
“我送你！”
兩人走到門口了，剛才對風神含笑點頭的年輕人問：“林總，那個封燊是什麼人？”
他分明看出林亞強跟封燊不對路的，卻偏偏這麼問。
林亞強笑着說：“是一個本地的老闆，開了一家工廠。之前跟我們競爭過美食城項目。不過，我們實力更雄厚一些……”
“哦，原來是這樣。他一直不服輸么？”
林亞強笑着，含糊着說：“反正，美食城是我們。宋少，白少……我們先進去……”
聖帝大門外，鮑哥的手下還沒到。
鮑哥看封燊面色，好像沒有因為遇到林亞強有什麼變化，就說：“那位林總挺……挺讓人無語的。”
封燊笑着說：“是啊，聽讓人無語的。真是白天別說人，晚上別說鬼。”
鮑哥楞了一下，沒忍住哈哈笑了：“確實是晚上別說鬼。”
鬼是誰？林亞強啊。
封燊這麼罵人，夠促狹的。
鮑哥的小弟來了，一個二十三四的年輕人，不過看着跟封燊一般大。
鮑哥交待說：“一定要安全將封總送到家。車子開穩一些，別飄……”
…………
封燊也真讓人將自己送到家。在溪口村就讓鮑哥小弟停車了。
又給對方刷了幾百塊錢：“多謝你送我回來。請你喝茶的。”
遠遠看到木屋，發現客廳燈亮着。
開門進屋，看到女朋友捲縮着身子，在沙發上睡著了。
他過去，將還開着的筆記本上的文檔保存了，關了電腦，才將人抱起來。
蘭莛歘眯開了眼睛，看是他就又合上了，腦袋在他肩上蹭了蹭，帶着濃重鼻音：“你回來樂？”
“困就繼續睡吧。我抱你回房。”前兩天在華亭大概是累着了，今天中午回來又忙着打掃衛生，沒午休。
現在困也正常。
“嗯~”
封燊將她抱回房間，放下床。蓋好被子了，自己才去洗澡。
洗了澡，他也沒去拿吹風筒，去了客廳靠這沙發坐下，就任頭髮自己干。
坐了一會，起身去電視櫃下拉開一個抽屜，取出一包煙，拆開抽了一根出來，找來火柴煙灰缸，點上了。
抽了一口，就夾着，任由它燒了半支，才彈掉煙灰，由放嘴唇抽了一口。
煩倒是不至於，他只是在想東西。突然攝入的尼古丁，會讓他腦袋發暈，阻斷之前的思維定勢。等頭暈過後，他可以重新思考……
一時之間，想得入神。等回過神時，已經是凌晨。
該睡覺了。
他收拾了煙灰缸，將香煙重新塞回抽屜。
躺床上時，床墊變形驚動了熟睡的蘭莛歘。她鼻子幾不可查地嗅了嗅，眼睛也沒睜開，人就挪到了他懷裡。
他伸手將人攬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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