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到人了?
蘭莛歘不明白:“就是剛才那個人?”
“是他後面的老闆。”封燊笑着說。“能用剛才劉顯智那樣的人的……有怎麼樣下屬就有怎麼樣的老闆。他老闆,大概也是個自以為是的。”
那樣的人,會認為全世界都該圍着他轉。
封燊剛才的不給面子,在對方看來,大概就是大不敬了。
蘭莛歘惱火:“他老闆又怎麼了?難道就能強買強賣了。”
“強買強賣他們做不到,不過很有可能會找我麻煩。”封燊笑着說。“沒事的,我的麻煩也不是那麼好找的。”
他這話不是說自己有多大能耐,只單純是字面上的意思。
他的麻煩確實不好找。因為沒有多少可以找的麻煩。除非對方要非法作為。
但只要不是骯髒手段,他就不怕。
現在,不是早些年那種家裡有個官就橫着走的官僚主義年代了。
這要得益於網絡科技的發達,有什麼事,當官的也再不能一手遮天。
但也未必就沒有‘李剛兒子’了。他讓包全貴打聽對方的來頭,也是要提前防備一二。
當然,他也沒對包全貴的消息渠道抱太大期待。
他覺得,包全貴最多也就是打聽到對方什麼人,什麼身份。其它大概就打聽不了太深入的消息。
而他也就想從包全貴那裡知道對方是誰。只要知道對方的身份,他自然另有渠道打聽對方的為人……
……
封燊防備着,卻沒想到亞賢農莊的園子都開工改造好幾天了,卻什麼都沒發生。
這就讓人相當意外了。
據他收到的消息。買下君峰農莊的人,可不是什麼善茬。而且背後也有人撐腰,做事不怎麼規矩。
知道了對方是什麼樣的人,他還特地搬回了宅子住,又讓張武他們加強安保力度,就怕對方來陰的。會嚇到蘭莛歘和女兒。
可沒想成對方竟然毫無動靜。
封燊有特地來到亞賢農莊,想着給對方一個機會。順便也看看對方到底是什麼阿態度。
那個劉顯智倒是讓他見到了,不過對方只是遠遠地在路邊含笑點頭打招呼。
——竟然沒找他的意思。
這讓封燊心裡防備更甚。
是放棄了?
他更傾向於對方在醞釀更大的陰謀。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既然來了都來了,他也沒有馬上就回去。直接開着車子進了園子。
整個園子如今都變成了一個工地。幾十輛推土機和挖掘機在施工——他從來都是行動派,不會為了一點工錢就拖拉這工程。
它們在改造整個院子的地表。該改成梯地的就改成梯地。該平整的,就平整。
單位工程量最大的,是那口荷塘。
不僅要將塘泥挖出來,還要將周邊拓寬,將這口的已經平整水塘底部填高。同時也擴寬整塊平地。
最後還要將挖出來的塘泥重新鋪上。
荷塘距離水庫不遠,抽水也方便,以後用於種植水稻也不用擔心水源問題。
按照他的規劃,水田面積會達到九十畝左右,要分成十幾個地塊。中間還要修水渠,還要開挖的養魚溝……
一些被平整出來的土地,正在清理石塊。有幾輛卡車正在卸貨,都是彎曲的鋼管。那是將來搭建大棚的支架——他打算在這裡搞大棚無土種植。
大棚里,主要種香蓼和辣椒……
承包商不在現場,工頭跟他也不認識。他就只在現場轉了一圈,看着已經施工的區域,跟他設想的規劃比較,似乎沒出什麼紕漏。他也就沒再管。
只開車轉了一圈就離開了。
回到家,發現蘭莛歘正在收拾行李。已經收拾了兩箱東西了。
“隨便收拾一下就行了吧。而且,那邊也不是沒東西。”
蘭莛歘小聲說:“反正也不重,帶着去也方便些。”
封燊笑着說:“又不是去很久。”
他接到谷毅通知,讓他去華亭開會。是關於五嶽重工——就是生產雷火動力系統的公司。
會議的主要議題,是要商定生產基地的建設問題。
封燊本來說不去的。但谷毅說這個會議他必須去。因為他不僅是股東,還是公司的副總裁。
為了保密,會議不可能用視頻方式進行。
所以他只能去了。
這個會議,初定要開了兩天。封燊覺得大概不會只是為生產基地的建設。
既然他要去,他也不會將老婆孩子留在家。反正蘭莛歘也不用上班。
蘭莛歘想了想說:“要是有空,就在那邊多住幾天啊。”最近家裡保安好像比較緊張。華亭應該會比較安全吧。
封燊笑着說:“你想在華亭住幾天就住幾天。”
在那裡住都一樣,他的工作其實也不一定本人親自到場。家裡作坊和酒廠暫時停產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蘭莛歘猶豫了一下,搖頭說:“在那邊住幾天就差不多了。家裡你也走不開。”她突然笑着說。“楚爺爺見天還給我打電話告狀了。說你好久都沒去戴王村了。”
“等華亭的事忙完了,我們就外公外婆家住兩天。”
“好。對了,我娘家二叔公過些天要做壽……”
“是哪天?”
“下個月七號。”
還有十多天呢。
“你想回去?”
“你有沒空?”
“必須有空啊。他們家跟你娘家關係怎麼樣?”
“挺不錯的。平日往來很密……我爸治病,他家借了幾萬塊。”
“那我們帶個點好些的禮物上門。”
蘭莛歘喜滋滋說:“嗯。”
老公打算給她做臉,自然不能拒絕的:“其實都是要回去一趟的。現在回去一趟,過年就不用回去了。”
新媳婦出嫁後,總應該正式回一趟娘家的。所謂正式,就是要按照習俗,帶上約定俗成的禮品上門。
這樣所謂的回娘家,可不只是回娘家本家,還要走一趟比較親密的親戚家。
這習俗是她外婆告訴她的。
一家三口,看着時間去的華亭去到正好是下午五點。休息一會,正好可以準備晚飯。
…………
在靈韻茶藝館,有幾個專門空出來的貴賓包間,這些包間不接受預定,只接待茶藝館的貴賓。封燊是少數有資格臨時要這種包間的‘貴賓’。
在包間里,封燊拿出一包東西,打開了給谷毅看。
“其實今晚約你出來,是想給你看看這些東西。”
谷毅最近挺忙的,不過封燊約喝茶,他也就先放下了工作。都喝了一壺茶了,封燊才進入正題。
“這是什麼……存單?”
谷毅看了一會,笑着說:“這一摞全是?”五一年的人行存單。這已經屬於古董了。
他以為封燊是想讓他鑒定,或者看一下價格。
“還是連號的,這就難能可貴了。這也是你祖上留下來的。”
卻不想,封燊是另有目的。
“確實是祖上留下來的。就是不知道這些存單,還有沒有效?”
谷毅猛然抬頭,又低頭看抽出一張,看到上頭約定240%的年息。心裡倒吸一口氣。
“按道理說……應該是有效的。”
這些存單,其實跟傳說中的銀票差不多,都是一份合同。雖說後面政策變了。但按‘既往不咎’原則,合同不會因為後面的法律而變成無效。
否則,那就是單方面違約的。
不過,谷毅也不敢肯定。
因為這是保值存單。這種存單他之前在一個藏友那裡見過,所以多少有些了解。
所謂的保值存單,是當年為了吸引老百姓存款,銀行以米糧、布匹等物價為基準價值,承諾存款本金價值不貶損。
舉個例子,一個人存入一百塊錢,當時能買五十斤米,如果在存單到期時,一百塊錢只能買二十五斤米,那麼銀行就會給存戶足以購買五十進米的本錢兌現,還要算上利息。
這種存款模式,是當時國家有信心打擊投機倒把,壓制物價的前提下,做出的承諾。
那麼問題來了。
封燊拿出來的這些存單,約定以‘新糧精米’的保值基準物。存款時‘一百萬’能買一百四十多斤米。
兌換成新版貨幣,一百萬相當於一百元,現在一百元能買一百四十斤新糧精米嗎?
穀子都買不到!
要知道,現在的穀子都1.8元/斤以上了,更不要說精米了。
這些存單,如果按照當時約定的結算,價值不菲啊。
“你想要兌換?”
封燊喝了一口茶說:“看年代,應該是我太爺爺存的錢。我太爺爺一家當年……我想不到什麼理由不兌換。不然就是太不孝了。”
當年的封家,可謂出了錢還流淚。
谷毅知道他封家因為不公正的待遇,遭受很大的打擊。
封燊心裡有怨氣,誰也沒話說。
不過他還是勸了一句:“其實這東西你拿到收藏市場,價格未必比兌換得來的錢少。”
封燊笑着說:“東西太多,當做收藏品大概不值錢。”
“這一摞是一百張吧。都是連號,你還怕賣不起價?”
“如果這樣連號的存單是一百九十多摞呢?”
“……一百九十多摞?”谷毅看着他。眼裡的意思是:你沒開玩笑?
封燊點頭。
谷毅也沒轍了。
一百九十摞,確實賣不起什麼價。除非有人能大手筆全部買下。但絕對沒那樣傻的人。
因為買下之後,依然很多,以後也會很難出手。也就是意味着這筆投資很難收回來。
又聽封燊說:“我算過,按照約定的利息,就算不看物價,我也能兌換三億多。”
如果再參照物價,他至少能兌換九億。
谷毅一聽數目,更沒話說了。
他沉默了一會,問:“那你是想?”
既然封燊找他出來,讓他看這些,又說了剛才一番話,就不會是無的放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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