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媒專業的學生？

封燊在華亭藝大外的一家咖啡店見到了人，第一印象就是這女生應該讀的不是傳媒專業，而是靠臉和身材吃飯的表演專業。

“如果你覺得……還行，我們可以先交往着。其他事，可以等我畢業後再落實。”

氣氛比較尷尬！

封燊喝了一口咖啡，問：“你沒想過自己賺錢……我的意思是用正當渠道賺錢。

“按你自身的條件，還有你的專業，雖然不一定能在短時間內賺到五十萬，但收入應該可以很期待。”

女生抿着嘴，雙手握着咖啡杯，扯出一個苦笑：“可我媽等不了……你如果上網，應該也看到現在我們這個圈子裡，能出頭的是那些人。

“拍戲是我能想到的賺錢最快的路子。我們國家的影視事業發展了幾十年，星二代甚至是星三代都出來了。而且，還有那麼多童星……

“跟他們比，我沒半點人脈基礎，也沒半點人氣。我爭取過……走正經途徑，連個有鏡頭沒台詞的花瓶角色，都競爭不到……

“做個showgirl，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賺到五十萬……我媽她等不了。”

“八十萬的治療費，已經將醫療保險計算在內了？”

“計算過了。我媽的病很嚴重，手術費和常用藥之類的費用，是可以報銷的。

“可是手術後，在一定時間內，必須要用好幾種進口葯。不然癌細胞依然無法抑制。

“……其中有三種還沒列入醫保範圍。很貴……這是之前我找醫院打的醫療清單……”

封燊看了一眼，每天都在用幾種相當貴的葯。每一劑，都要一兩千塊。

“醫生給我計算過，如果我媽要堅持治療，做完手術後，要長期用這種葯。保守估計，這幾種葯在術後就要花費四十萬左右。”

封燊又喝了一口咖啡，咖啡涼了，感覺有點苦澀。

又聽她說：“我發起過兩次眾籌。好心人很多……我第一次籌到六萬，第二次籌到三萬。

“……加起來比我家三年的總收入還多。但那還是遠遠不夠……

“……有很多人私聊我。說要願意給我五十萬，以後每個月給我五萬……

“說實在的，我心動了……只是，我想着，既然要賣，不如正經點賣。”

封燊不知道該不該笑。

意思是不賣身體，只賣婚姻，就能更加高尚？

封燊突然笑着說：“你以後……我是說畢業後。你有什麼打算？”

女生低着頭說：“我計劃留在華亭，努力進入電視台工作。”

“你學習很好？”

“在班上也算名列前茅，我會努力爭取拿一個優秀畢業生。”

“找工作，成績是底氣。但招聘的人，不僅僅只看學習成績錄取人。”這是封燊的經驗之談。

女生苦笑：“你想說什麼？”

封燊搖頭，笑着說：“……大概就是想說，你剛才想的那個意思。”

“你希望我畢業後離開華亭。”

封神挑眉說：“你不是說，畢業後就考慮結婚嗎？你應該知道我的情況。我以後會留在農村。你留在城市，你說那能行嗎？”

女生低頭沉默，好半晌才說：“那……或許我們不合適。打攪了。”

她可以賭上婚姻。

如果連人生目標也要放棄……正如他所說的，她確實有來錢的辦法。她只是過不了自己的關。

或許，她可以找一個本地的嫁了。五十萬禮金，在本地應該不難。只是本地，她不認識靠譜的人，隨便找個人，她有些怕。

現在看來，怕也得做。

看她起身要走，封燊叫住她：“你還有其他備選對象？”

“當然有！”女生強自驕傲，微微仰起頭。“而且不少。”

想用五十萬買她的人很多。

她心裡自嘲：至少，還有願意每個月出五萬包她的那種。

她覺得話題開始有些不堪忍受，抬腳就要走。

封燊失笑，說：“我可以借給你五十萬。”

女生頓住腳步，看着他的眼神有些驚愕和不敢相信：“你剛才說什麼？”

“你要的五十萬，我可以考慮借給你。”封燊放慢了語速。“我不強求你畢業後，是不是願意我結婚。”

女生以為自己幻聽了：“為什麼？”

“就為你沒騙我說以後可以回農村。”封燊笑着說。“而且我相信你說的……只要你願意，五十萬確實對你不難。”

她的外表就足以讓人願意出五十萬，甚至更多更多。

女生重新緩緩坐下：“那……你有什麼條件？”

“我要先確認，你媽媽是不是真的需要錢治病。”

她趕緊說：“我可以帶你去醫院，還可以找我媽的主治醫生。”

封燊點點頭：“另外，這筆錢，我不會交給你。會直接預存在醫院。並且會跟醫院說明，如果有餘額，只有我親自來取回……使用過的發票，我都要過目。”

女生忙不迭說：“這是應該的。”

為了母親，她連個人幸福都願意捨棄，這樣的要求，根本就不算要求。

封燊想了一下說：“錢借給你後，要算利息，按銀行利率算。畢業後，三年內還給我。”

“……謝謝！”女生猛地給他鞠躬。“謝謝你信任我。”

封燊笑了笑，說：“先別說謝，我還沒確定要不要借給你。”

女生錯愕。

封燊提醒說：“我們現在去醫院？”

“哦，好。”女生有點慌亂。“我帶你去！”

…………

封燊去了醫院，以女生朋友的身份，探望了她母親。又跟主治醫生談過。

並沒有發現遇到的是一個騙局。

所以，他按照之前承諾的，將錢存入了醫院賬號，指定只能用於女生母親的治療。如果有剩餘，只能還給他，而不是給病人家屬。

這種情況比較特殊。但醫院還是同意了。

重新給病人辦理手續，支付醫療費的人，換成了封燊。

這樣，以後別人可以存錢進這個預交賬號，但結算後，剩餘的錢只能封燊本人來取。

這筆預交金用完了，也沒人能勉強封燊續交。

“封先生，我這就給你寫借條……”

也沒用封燊說什麼，女生就主動給封燊寫了借條。

借條很規範，沒有任何虛頭虛腦，誰在什麼日期，因為什麼原因，借了誰多少錢，錢什麼時候借到，以什麼方式借的。註明了償還期限、利息。

總之，借條應當寫的內容，都寫得清清楚楚。

甚至，她也沒盲目樂觀，在借條上也註明：如果封燊從醫院取出了預繳款，則視作償還部分金額。

這一點，封燊也沒有異議。

他本就不會在病人結束治療之前，將錢取出來。

女生甚至複印了一份身份證，作為借據的附件。

她鄭重地將欠條遞給封燊：“封先生，謝謝你信任我。畢業後，我一定會努力工作，按期將這筆錢還給你。”

有了這筆錢，醫院已經承諾，儘快幫她媽媽動手術。只要動了手術，就有希望。

封燊點點頭，接過借條收好了。

隨着欠條放入錢包，他只覺心頭好像輕鬆了許多。

“我送你回學校。”

“不用，我坐公交車就可以。有直達車。”

“走吧，我只送你到校門口……不會讓你同學誤會的。”

女生臉上微微發熱：“我不是那個意思。”